第三百七十一章 詭異
一行人扶著墻壁,快速走動了大約一個時辰。在確定遠(yuǎn)離了上面的大型獄火機之后,眾人這才倒在地上,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掏出珍藏的丹藥與食物、清水,補充自己的身體。 而王崎則一直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問題。 艾長元實在是好奇王崎那邊的進展,一瘸一拐的湊了過去:“嘿,嘿,老王,挪一下,讓我靠著墻——嘖,你那邊也很棘手?” 王崎點點頭又搖搖頭:“由于法術(shù)的絕對克制,倒是有驚無險?!?/br> “那么你給我詳細(xì)說道說道?”艾長元指了指自己:“馬的,我在第一波突襲當(dāng)中就被砍得不成人樣了,你身上一點事都沒有,反而在這里愁眉苦臉。” “去去去,我面對的敵人可是差不多團滅了你們面對的敵人好么?”說道這里,王崎撓了撓頭:“可話說回來,這一波突襲,我還是看不明白啊。” “獄火機去了,劍斗獸被趕出去,然后來攻擊我們——很明顯??!”項琪也湊了過來。 王崎翻了個白眼:“有這么簡單就好了?!?/br> 艾長元點點頭:“確實——那些劍斗獸時機把控得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人懷疑……” 艾長元沒有說完下半截話。但是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天生發(fā)色淡的少年看了看周圍,然后將目光落在朱閣宏和陳月玲身上…… “你有沒有人性?”項琪大驚,一把按住艾長元:“朱閣宏剛才為了救咱們,可是拼成什么樣了?” “疼?。 卑L元搖了搖頭,甩開項琪的手:“不,不是他們,他們說不定嫌疑最小。最開始梅歌牧說我們有內(nèi)jian的時候……” “但是,就算是有內(nèi)jian,在這個地點發(fā)難有什么意義嗎?”王崎搖了搖頭:“梅歌牧設(shè)置了一個闖關(guān)游戲,除了發(fā)泄他那扭曲的趣味之外,絕對還有其他目的。如果我是梅歌牧的話,這些內(nèi)jian應(yīng)該在最后一關(guān)發(fā)難,或者干脆等我們打通之后的瞬間讓我們帶著‘勝利的喜悅’埋葬在這里——因為他有一個目的,必須要讓我們活到關(guān)底才行……” “噫!你也好扭曲的!”項琪抱著肩膀,作勢抖了抖:“那他設(shè)置這樣一個關(guān)卡,有病啊!” “他也不希望我們所有人都到那里……”王崎沉思,然后搖搖頭:“說真的,這一點我也難以理解……” “停,別跑題!”艾長元道:‘還是說說獄火機的事情——你到底在猶豫什么?’ 另一邊,虛弱的辰風(fēng)也一點點挪了過來:“我也有興趣……你遇到什么了?” 王崎面色古怪的看著辰風(fēng),道:“兄弟,我最開始說了……‘將心魔咒力一次性爆開,污染了大多數(shù)鬼魂’,對吧?” 辰風(fēng)點點頭:“說起來,你身上難倒還有強大的心魔咒靈嗎?” 王崎搖了搖頭:“那獄火機的神通域太強,追得太急,情急之間,我應(yīng)該是甩了個東西過去,命令那玩意爆開——可是,我很久都沒有持有心魔大咒咒靈了,所以我爆掉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呢?” 辰風(fēng)目瞪口呆:“你……你不記得自己爆掉了什么東西?不對吧?你這個家伙在戰(zhàn)斗之中從來就是步步算計的,為什么會……”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蓖跗樘寡裕骸爸挥心且凰查g,還有在邏輯上與之關(guān)聯(lián)的記憶,我居然記得很模糊了……” 說道這里,王崎自己也是一臉迷糊。辰風(fēng)皺眉:“難道是心魔大咒記憶體?” “所謂的記憶體啊,并不是一個心魔咒力高度聚合的東西,而是一個‘權(quán)限’,就算爆掉了,也應(yīng)該不能在一瞬間污染掉那頭強大獄火機的神通域才對。而且……” 王崎一臉古怪的擼起袖子,取下自己用來容納心魔大咒記憶體的臂鎧:“我從來都是怕這玩意在戰(zhàn)斗中掉出來,所以記憶體插入之后,就會被陣法與機括雙重鎖死,沒有特殊的符文根本取不下來,更別說緊急彈出的指令了。就算我無意中完成了那種cao作吧……”王崎一根根的將心魔大咒記憶體拔下來:“我到底爆掉了哪根?” 道心純陽咒、千幻神咒、幽冥火咒、如意雷咒…… 所有的記憶體都在。 “我總不至于忘記自己多造了一根違禁品吧?”王崎眨眨眼睛:“我現(xiàn)在也算是既得利益者了,多少還是要點面子的……” 他指了指自己面前一瞬排著的記憶體:“所以,我爆掉什么了?” 辰風(fēng)瞠目結(jié)舌:“這……” 一股寒意陡然凍結(jié)空氣。眾人腳底一直涼到頭頂,心臟幾乎從胸口跳出來。 他們確實經(jīng)歷過諸多怪現(xiàn)象,但是那些怪事,無一不能用“梅歌牧的手筆”或者“特殊的靈氣環(huán)境”解釋。 ——唯有這一次…… 唯有這個。 “而且更古怪的是……”王崎突然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我居然被卷入那一場爆炸,然后被侵蝕了?!?/br> 王崎的胸口,居然出現(xiàn)了許多金色的直線,如同刻上了電路圖,又如同某種紋身。 辰風(fēng)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這……” “不過呢,我現(xiàn)在也算是今非昔比了。血煉妖力雖然也是個要命的東西,但是確實貨真價實的仙力,而且我體內(nèi)的先天五德之力也超過了圣帝尊的積累。這兩種都是實打?qū)嵉南扇思壛α?,我還不會被侵蝕。反心魔咒還是我們一起做的呢,又的是時間……”王崎示意他稍安勿躁。 但辰風(fēng)有些手足無措:“你,這……你居然這么冷靜?” “很不尋常不拿?”王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還有更加不尋常的事情呢……” 說著,他通過呼吸激蕩血煉妖力。在他的皮膚之上,金色的紋身突然閃耀,然后,許多靈體出現(xiàn)在王崎周圍。 這些靈體看著像是寫意風(fēng)格,通體透明,只有輪廓和面部能看。鬼魂身穿書生服,頭戴浩然巾,好一派正氣凜然的氣象,但惟獨他們的面容——無法用扭曲或者丑陋來形容。 書生的身體,鬼怪的臉。雖然有著淡淡的金光與浩然正氣的意味,但那滲人的詭異同樣揮之不去。 “道心純陽咒?”辰風(fēng)壯著膽子問道:“這是……什么法訣?” “不知道……”王崎搖了搖頭:“我在處理這些心魔咒力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個法訣??墒?,我學(xué)過的古法,自己總該記得的。但并非是皇極裂天道的法訣,也非是羅浮玄清宮的。雖然和皇極裂天道的法門隱約有幾分關(guān)聯(lián),可又不像。而仙道焚書綱當(dāng)中,卻……” “你身上還有仙道焚書綱?有記載不就好了嗎?”項琪松了口氣:“興許是你自己之前研究的時候無意中記下來了——啊啊,我知道你天賦逆天啦,記憶力好啦,就不要炫耀啦!” 王崎收回那些靈體,整理好衣服,然后搖頭道:“問題根本就不在這里……我確實在仙道焚書綱里面找到了這一門功法——名喚?!?/br> 項琪僵硬的笑道:“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標(biāo)注來歷,沒有標(biāo)注門派,找不到這一門功法傳承與改進的痕跡?!蓖跗槟樕幊粒骸笆虢叹帉懴傻婪贂V,是為了彰顯自身強大,滅掉諸多傳承,所以在記載修法的時候,一定會記載自身是從何處奪來這法門。但是,沒有啊……” 他抬起頭,道:“我并不知道有一個以為主要傳承,喚作‘六道宗’的大宗門?!?/br>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這是魔帝傳下的第一代功法。但是就它關(guān)聯(lián)先天五德之道的程度以及對心魔大咒的控制能力——它完全不應(yīng)該在歷史上籍籍無名?!?/br> 再沒人說話了。 王崎看了看四周:“看起來大家都需要休息了。讓我好好靜一靜……” 他擺擺手,再沒有對任何人做出回應(yīng)。 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當(dāng)年在彌師姐的幫助之下開掛一般的完成了我法如一,使得他隱隱有些自傲。這種等同與大乘期修士的幻術(shù)抗性,使得幻術(shù)師直接摧毀他的心智容易,而讓他中幻術(shù)則異常艱難。但是,這種隱約的驕傲,就在剛才被打破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的戰(zhàn)斗,但是他卻不記得某些細(xì)節(jié)。而這些細(xì)節(jié)的缺失,卻讓整個戰(zhàn)斗的流程變得詭異了起來。 ——到底是怎么了? 他理應(yīng)不可能被下幻術(shù),但是剛才,他應(yīng)當(dāng)是中了某種幻術(shù)。 可如果那是幻術(shù)……那為什么那臺獄火機也中招了?就算你玩游戲,口胡一套規(guī)則然后讓沒玩過的人覺得你勝利了,這不難。但是,你若是口胡到就連游戲機都信了,就太過詭異了。 還有他事后通過黃書茵查找的資料……為什么會存在一門理應(yīng)不存在的功法? 而且,這個幻術(shù)意義實在是太詭異了,好像完全是他獲利一般。就因為那個偏差,他無傷拖住了獄火機。 “這不科學(xué)……” 少年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