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史上最稱職的面壁者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九章：留底裴云齊繼續(xù)分析道：“至于那些躺著的‘黑方人’的狀態(tài)，我們猜測他們可能是在冬眠。

    “所以壁畫里的表達才是，‘黑方人’躺在那里，對于心臟的描繪，則是在說他們還活著。”

    吳錚接著道：“根據(jù)碳十四的鑒定結(jié)果，天山遺跡里的族群大概是存在于七千年到一萬兩千年前。

    “根據(jù)DNA檢測，他們的基因比較特殊，顯然是很少跟當(dāng)時的智人通婚。

    “我們猜測，七千年前，他們最后一批人分成三隊，也從天山遺跡出發(fā)去尋找‘黑方’。

    “我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黑方遺跡，只是其中一隊的最后一個落腳點。

    “在顛沛流離了數(shù)千年之后，他們已經(jīng)不知道具體要去‘黑方’尋找什么。

    “黑方遺跡的壁畫里，只是后人們猜測‘黑方’里有寶物，有使人變得強大的東西。

    “其實他們尋找的，卻是‘黑方人’，以及‘黑方人’的知識。

    “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先進的知識，也的確是寶物以及可以讓人強大的途徑。”

    吳錚頓了頓又解釋道：“關(guān)于天山遺跡里發(fā)現(xiàn)的壁畫，我們只是公布了很小的一部分。

    “按照星防部的指示，我們對PDC宣稱因為信息太少，所以線索斷了。”

    裴云齊扶了扶黑框眼鏡道：“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線索確實是斷了，因為在天山遺跡沒有找到任何文字信息，所以‘黑方布文卷’依舊無法破譯。

    “我倒是靠著猜測，確定了幾個字詞的大體意思，但是這些文字的語法很怪，句意根本不連貫，可能要繼續(xù)等待新的相關(guān)文獻出土，才有解讀的可能。”

    吳錚嘆了口氣道：“另外，我們對‘黑方’也做了其他的實驗，槍、炮、炸彈，甚者連中子彈之類的武器都試過，但沒有傷到‘黑方’分毫。

    “我們幾個小組最后的結(jié)論是，以現(xiàn)在的人類科技，對‘黑方’的研究根本不會有任何成果。

    “所以才建議暫停黑方的研究，等以后相關(guān)技術(shù)上有了新突破，再重啟這個項目組。

    “本來我們是要等您醒來之后，再提出這份報告的，可是國內(nèi)的財政一年比一年吃緊，星防部便提前終止了該項目。”

    姜宇捏了捏太陽xue：“也只能如此了。”

    他問兩個人：“我可以留一份這個項目組最終報告的復(fù)件么？”

    吳錚和裴云齊對視了一眼，吳錚道：“這個，您是面壁人，又是這項計劃的負責(zé)人，理論上來說可以留一份。

    “可是這個項目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好幾年了，您看……”

    比較直爽的裴云齊干脆道：“您應(yīng)當(dāng)去找星防部要，我們沒有這個權(quán)限。”

    星防部會不會給還得兩說，隨著面壁計劃漸漸邊緣化，現(xiàn)在面壁者已經(jīng)不能用那句“這是計劃的一部分”蒙事了。

    姜宇微笑道：“項目組都取消了，那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工作？”

    吳錚見姜宇沒有繼續(xù)要文件，先是松了口氣：“我退休了。”

    裴云齊則嘆了口氣：“教書！呵呵！我一個研究古漢語的，讓我去教歷史課。”

    姜宇問：“那你們，或者你們的家人希望去月球城居住么？”

    吳錚和裴云齊都不說話了，現(xiàn)在的日子越來越難，顯然以后還會更難。

    誰也知道月球城的生活水平高，但是像他們這樣的史學(xué)類的研究人員，根本沒有去月球城生活的機會。

    兩個人又對視了一眼，吳錚嘆息道：“那您就復(fù)制一份把，但請注意保密，不要讓人查出來。”

    姜宇朝三號使了個眼色，三號立即從自己的包里找了個U盤，復(fù)制裴云齊帶來的資料。

    吳錚道：“我這么大年紀了，受不了月球城的環(huán)境了。

    “不過我女兒和女婿一直想去，但是提交了好幾次申請，都沒能通過考核。”

    裴云齊道：“我希望能去月球城完成我對西夏文研究的著作，哎，人類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精力去認真對待自己的歷史。

    “再過幾年，古文的一些奧義，怕是真的要失傳了。”

    姜宇嘆了口氣：“咱們共事一場，這樣其實挺見外的，特別是裴教授，我一直很欣賞您的才華。

    “我這么做像是在威脅兩位，其實是不得已，也是在為人類的未來留一條后路。

    “我有預(yù)感，這個研究一旦停止，可能就沒有重啟的可能了。

    “也許未來需要我來重啟這個計劃，所以需要你們的研究資料。”

    他頓了頓又道：“兩位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還可以支付兩位一筆報酬。

    “如果你們愿意在未來繼續(xù)研究‘黑方’的話，我可以出資，讓你們冬眠。

    “等時機成熟后，我再重啟這個研究計劃。”

    其實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畢竟資料是死的，這些研究人員才是寶藏。

    況且裴云齊參與過“零號計劃”，出力頗多，知道的也太多，于公于私姜宇要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吳錚和裴云齊的眼神立即變得灼熱起來，即使已經(jīng)六十多歲的吳錚，面對“黑方”研究小組的撤銷，也有點無奈。

    像“黑方”這樣的東西，誰不想研究透徹了再閉眼？

    吳錚小心翼翼地道：“其實還有許多研究人員，都想繼續(xù)研究‘黑方’。”

    姜宇大手一揮：“來多少人都沒關(guān)系，這幾個冬眠費用我還是出得起的。”

    看著吳錚和裴云齊興高采烈地離開，姜宇嘆息了一聲：“對‘黑方’的研究，像是一個不著邊際的夢，但又像是一雙隱形的翅膀。

    “總是在夢境破裂的時候失望，但又總希望得到翅膀，在天空翱翔。”

    感嘆了一番，姜宇才問三號：“明天我就能出院了，有什么安排？”

    三號報告道：“‘綠茵計劃’取得了新的進展，齊教授邀請您去參觀。

    “另外還有柏翔東柏博士那邊，也有很大進展，也希望您能去看看。

    “月球城的伯頓市長，昨天也發(fā)出邀請，請您去月球城看一看。”

    姜宇道：“好，先去齊教授那里，讓趙昀和魯清風(fēng)跟我一起去參觀，在路上我們可以聊一聊現(xiàn)在的局勢。

    “嗯，月球城我早就想去了，不過把這個行程放到最后吧，我先從齊教授那里去柏翔東那里看看。”

    三號點了點頭，立即去安排姜宇的行程。

    次日姜宇跟父母道別，乘車趕往西北部的沙漠。

    在舒適的商務(wù)車上，姜宇對坐在對面的趙昀和魯清風(fēng)道：“隨著面壁計劃的邊緣化，我要調(diào)整一下未來的工作重點，所以想聽一聽你們對當(dāng)代的一些看法。”

    魯清風(fēng)道：“就目前來看，各國政府正越來越快地朝著集權(quán)的方向靠攏，希望收集一切財富，投入到太空事業(yè)的建設(shè)中。”

    趙昀笑道：“當(dāng)然，也有例外，就在歐洲各國加緊合作的時候，英國突然脫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