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懂不懂辯證思考的含金量啊
兩個小時之后。 繁星密布的夜空下，小佐川真帆怔怔的站在路邊，神情略顯呆滯。 她耳邊，還在不停的回蕩著夜神空的聲音。 “所以你明白了嗎，一切的鬼怪都是人的主觀能動性作祟，或者說是意識的衍生體，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現實世界之中，因為世界是物質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所謂的除靈，就是通過某種方式予人以心理暗示，從而讓人感覺擺脫了鬼怪的侵擾，充其量算是一種精神療法.....” “退一萬步講，假設世上真有靈異存在的話，那誰家祖上沒死過幾千號人，這么多還保護不了你一個？” “哦？你說人死后會喪失生前的記憶，逐漸淪落成惡靈，所以無法守護他人？” “那我們為什么還要去掃墓？” “......” “是的，小佐川巡查，你終于理解了，現在，讓我們進行下一個論題......” “如何用辯證的方法，去正確的認識這個世界？” 簡直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但是，聽起來卻意外的有道理...... 不知過了多久，小佐川真帆才艱難的從其中脫身。 她顫抖著抬起手，敲了敲耳機，重新接入了通話頻道。 “隊長，這里是小佐川......” “失聯的時間太長了。”耳機中傳來冰冷的指責聲。 “對不起，隊長，出現了一些意外的狀況。”小佐川真帆羞愧的低下了頭。 “任務執行的怎么樣？” “目標并無危險，放著不管的話，過一段時間也會自行消散吧......” “小佐川。”對方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是！”小佐川真帆心中一驚，下意識立正站好。 “你的聲音迷茫了，發生了什么事？” 小佐川真帆猶豫了一小會。 “隊長，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向您請教。” “講。” 小佐川真帆深吸一口氣，隨即鄭重道。 “隊長，你覺不覺得，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統一性......” “其實，在于物質？” “？？？” 就算隔著耳機看不到對方的臉，也能想象的出對方聽到這話時那一臉迷惑的表情。 “你想表達什么？” 小佐川真帆嚴肅道。 “隊長，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靈異。” “又或者，人人都是靈異——” 啪嗒。 不待她說完，對方便徑直切斷了通訊。 “喂，喂？” “隊長，你在聽嗎？” 在連續幾次通話請求皆被拒絕之后，小佐川真帆頓時有些生氣，氣呼呼的摘下耳機用力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氣死我了，這個笨蛋隊長！” “根本就不懂辯證思考的含金量嘛！” ...... 房間中。 夜神空埋頭伏在案邊，動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些什么。 “性別暫定為女性，年齡在十六歲至三十歲之間，大概率是貧乳，有很強的報復心，對于身材的執念說明身邊有某種常見的壓力，這種壓力可能來自家人或者同事，抑或是合租的對象......” 寫完后，夜神空又從包中另外抽出一摞剛剛打印出來，還散發著油墨氣息的紙張。 今天在事務所聽到千葉結衣說他居住的房間中有靈異后，他專門繞路去了一趟房產中介，以事務所的名義拿到了前租戶的訊息以及房東的資料，所以才回來的晚了一些。 憑借這些資料，便能推斷出寄宿在此處靈異的真實身份。 此刻，夜神空一張張的看過手中的租戶表，尋找符合自己推測的對象。 沒過多久，他眉頭微微皺起。 符合的對象...... 竟然，一個都沒有。 ...... 東京都，品川區。 商業區外的街道上，一輛黑色吉普車緩緩行駛。 前排副駕駛，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吊兒郎當的將腿翹在前方，下巴上蓄的深棕色胡須引人矚目。 他大大咧咧道。 “隊長，又是小佐川的通訊吧？” “我就知道那個笨蛋肯定會搞砸，然后找隊長去幫她擦屁股，真是她一貫的作風了。” “明明都融合了二級特異點的咒印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廢柴，身為同事可真是替她感到丟臉啊。” “野原，沒用的話可以少說一點，小佐川她畢竟年輕，只是剛剛入隊，缺乏經驗。像你這樣一味的打擊她，毫無益于她的成長。” 駕駛位上濃眉大眼的方臉男子聽不下去，皺眉制止道。 “嘛，只是看她浪費珍貴的咒印不爽罷了。”野原倫太郎毫不在意，一腳蹬在面前的擋風玻璃上。 他像想起了什么，又看向開車的男子，玩味道。 “哦對了江渡，你經常在大家面前替小佐川說話吧，莫非是喜歡她？” “還是說，她是你的meimei，或者私生女什么的......” “注意你的用詞，野原，我不會再提醒你第二次。” 江渡正介攥住方向盤的手背上爆起幾根青筋，低聲警告道。 “呦呦呦，急了急了。”野原倫太郎指著他的手背，表情夸張道，“難不成，被我猜中了？啊，到底是那一條呢？” 正當車廂內火藥味越來越濃時，他們的耳機中忽然響起了簡短的通訊聲。 “隊長，你們現在已經抵達昨天觀測到的特異點爆發區域了。” 聞言，上一秒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警戒的神色。 江渡正介踩下剎車，車立刻在路邊停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后排座之上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櫻白和服的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膚如同雪一般白皙通透，放在膝蓋竹傘上的手掌幾近透明。 柔順的烏黑秀發交織著編成單馬尾，簡單的披在肩前。 此刻，少女透過車窗看向車外，平靜的開口道。 “最終觀測到的等級是？” “靈力波峰有七千輪，等級測評為三級特異點，但也不排除四級特異點的可能。” “觀測時長？” “三十五秒。”耳機內準確報出一個數字，“它逃走的速度太快了，如果再多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就能徹底鎖定它，追蹤它的行蹤。” “逃了嗎？” 少女低垂下頭，盈如滿月的雙眸靜靜的望著膝蓋上的竹傘。 每一道傘骨映入她眼中，都好像是一柄殺人的利劍，只待人拔取。 她輕聲道。 “又或者，是被誰消滅了呢？” “消滅？” 野原倫太郎驚訝道。 “在三十五秒之內消滅一個三級特異點？這樣的事情，只有怪物才做得到吧——” 他話沒說完，身旁的江渡正介忽然一胳膊肘頂了過來。 不過，倒不是為了報復，而是提醒。 野原倫太郎顯然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彎腰捂著自己的肋條，倒吸著涼氣道歉道。 “抱歉...隊長，我不是在說你.....” “無妨，我是何物并不重要。” 少女絲毫不為所動，靜靜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 綺麗的光芒一次次的試圖將她純凈的瞳孔染上顏色，但最終都無功而返，被黑暗沖刷一凈。 看著窗外的映像，她平靜道。 “重要的是，那枚特異點內孕育的‘咒印’，必須要由我們回收。” “向整個五番隊下令，提升警戒等級，將一切一百輪以上的波動都匯報上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