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6 最差的方法
“先生,學生來遲,以致于先生被打擾,還望先生原諒學生之過。”姬臏誠懇對雪千夜開口道。 這正是他等待的機會。眼前只要他開口,策天鳳就暫時沒有拒絕的理由。而此事有這么多見證人,一旦傳來,那策天鳳就是姬臏的老師。至于策天鳳本人會不會因此生氣? 從這段時間的了解,姬臏覺得不會。不,應(yīng)該說眼前這位一直引導他的人甚至可能會因此高看他。這也可以當成他的一次考試。否則對方?jīng)]必要來新鄭,并給他消息讓他來這里。 而他遇到的事情,姬臏自然而然的想到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nèi)。這不是一個對韓非的局,而是對他的考驗。想看他的表現(xiàn)。 “學生?”韓非瞬間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他瞬間感覺有些不妙。 他此前還沒想過策天鳳的身份,但眼前,對方說要等的人好像其實是……姬臏! “他是你的老師?”姬無夜也頓時覺得有微妙。 如果是韓非這么說,他才不管,直接拿下再說。但對方是姬臏,這事情就變得完全不同。 “策天鳳先生正是臏之師,只是先生不喜塵世,長久以來一直隱居山林,故而不為外人所知。幾位方才所言,是否有所誤會?”姬臏一臉誠懇看向眾人。 場面一度陷入迷之沉默之中。不管是姬無夜還是韓非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嗯,非常不對,但要說什么地方不對,又好像說不上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套路了。 但要說套路也不對,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主動弄出來的,但現(xiàn)在卻不怎么好收場。外面的寂靜引起了樓內(nèi)之人的注意,此時的衛(wèi)莊與紫女不禁來到門,而焰靈姬正靠在門邊的立柱上,嘴角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 “不對,那他身邊的這個女人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我的犯人!”姬無夜反應(yīng)過來,指著那邊姬靈姬大吼道。 “真的嗎?可我記得此女明明是我贈予先生的侍女,早已服侍先生十年。難道天下當真有如此相似之人?”對此姬臏的語氣仍舊誠懇。而他的話卻直接將焰靈姬的身份抽離。 “……”姬無夜瞬間瞇起眼睛。 他此刻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天澤已經(jīng)投靠了姬臏。但他也不敢直接拿人。他在這里是地頭蛇沒錯,但并意味著無所畏懼。 “見色起義之輩,世之多者。”雪千夜淡淡給了雙方一個臺階。 “啊!我想此事必有誤會,姬大將軍想必是聽了小人之言故而方才誤會老師,打擾之處,還請先生見諒。”姬臏隨之對姬無夜客氣表示道。 “原來是姬殿下的老師,想不到世間當真有如此相似之人,看來真是我誤會了。眾軍退下!”姬無夜見此,立即沿著這個臺階走了下去。 繼續(xù)沖下去肯定拿不到人,直接與姬臏沖突只會讓一邊的韓非看笑話。 大軍隨之放下手中的武器后退散開,為姬臏這邊讓出了一條大路。 “今日誤會之事多有打擾,來日,臏定當設(shè)宴款待將軍。” 留下這樣的話,姬臏帶著雪千夜二人離開,留下姬無夜與韓非面面相覷。韓非此刻正以一種看笑話的方式看著姬無夜,雖然眼前有些意外,但卻也正合他意。 從眼前這情況來看,不出意外,姬無夜與姬臏的關(guān)系會惡化。姬無夜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回程的路上他也不禁思考起來。他的預感告訴他,新鄭馬上就要發(fā)生大事。 秦國驛館的書房內(nèi),雪千夜正背對姬臏訓話。 谷縀/span“你理解了我的意思,但,思而不全,慮而不備,攻而不及,退而不迅,是謂之無謀。剛剛,你選了一個最差的結(jié)果。”雪千夜淡淡的述說著方才一局的得失。 “臏又讓先生失望了。”姬臏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苦澀。 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這又是一個測試,而他卻只單單選擇了帶人,而沒有其他動作,這種處理方式是所有結(jié)果中最差的一個。不過,唯一讓他安慰的是,眼前的人并沒有否定此前他強行加上的師生名分。 這也算是他的收獲。 “此前我問了你三個問題。你回答了第二個,現(xiàn)在,告訴我最后一個問題的答案。”雪千夜沒有理會身后姬臏的表情,而是提出了仿佛與此事不相關(guān)的問道。 而姬臏在聽到這個問題后卻不禁精神震動。 表面上看,這是一個問他立場的問題,但他深知此事沒那么簡單。絕不是問立場,而是問他本人想要做的事情。而這也將決定策天鳳之后對他的看法。 從此前一路走來,姬臏已然可以知曉,眼前這個人在引導他,或者說在一種微妙的方式培養(yǎng)他。對方有什么真正的目的,他暫時還不知曉,但可以知曉的是,對方對他抱有期待。 而這正是姬臏心中最難的地方。長久以來,他心中的志愿從未為外人所知,他也一直以老好人沒什么野心的溫和皇子示人。若現(xiàn)在告訴對方假面,對方可能會就此離開,不論是因為他的志向微小,還是因為看出他的言不由衷。 但如果說真話呢,真話的話雖然不會被拆穿,但卻可能讓自己長久以來的偽裝消失。盡管只在一人眼前消失,但仍舊是消失。萬一對方懷有異心呢…… 想到這里,姬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于他而言,這是個賭局,以自己的真面目去賭一個可能。賭策天鳳對他滿意的可能。萬一對方是其他皇子派出的人…… 思慮良久,姬臏決定賭這一局。就在此刻,雪千夜的聲音再度響起。 “為人主者,重于決斷,當問題到來之際,若遲疑不前,雖然不會有危險,但機會亦會同樣消失。” “若非先生有問,臏恐怕此生都不會說出這句話。此刻的臏心只愿總齊八荒,入主四海,還天下一個太平的治世。請先生教我。”話語間,姬臏對著雪千夜行了一個大禮。 壓抑了二十多年男人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獠牙。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眼前這一局,你應(yīng)該怎么做?” “王權(quán)。”姬臏眼神冰冷的說出兩個字。 此刻的他與之前給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若扶韓非上位,以此人心性,必不甘居于人下,他比眼前的韓王更有才能,但同樣的,也意味著更有威脅。那個身居幕后的人亦是如此。欲引起王權(quán)之爭,以外界之身掌握王權(quán),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借用王權(quán),卻不能取代王權(quán)的人。” 雪千夜的話雖然沒有說,但姬臏瞬間自己好像選錯方向。 “臏明白。” ,舉報后管理員稍后會校正章節(jié)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