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0章 情獄磨心
項(xiàng)開明長長嘆了口氣,道:“他遇到比我更傷心的事了?難道也回到了前世?” 余慧有些酸酸道:“難怪你與婉麗有瓜葛?原來,不管是這世,還是前世,她都是你心儀的夢中情人?我倒成了你撿剩下的?” 項(xiàng)開明輕輕捏了她一下,道:“你說什么?你是我今生的最愛。” 幾人在離李凡陽一百米處站住,看著他對著前面三百米遠(yuǎn)處的一個小山嶺跪著,嘴里喃喃道:“你遇害,讓我百死莫贖。蒼天啊?你為什么要那樣待她,為何不把我收了去?她正在花季年齡,你就把她收走了?還有天理嗎?” 幾人隨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見前面有座圓形山脊,一幫官人將一個年輕女子殺害后,還在她身上踢了幾腳,確定她沒氣了,才揚(yáng)長而去。 李凡陽坐在地上,熱淚橫流,忍不住痛器失聲,哭道: “相知一笑定終身,一起相伴走風(fēng)云。 南北求學(xué)尋同道,只為救國覓真經(jīng)。 新婚一別奔它處,兩地相思孤難眠。 在外奔波數(shù)載間,有家難理全靠她。 本欲救民于水火,卻累妻兒受磨難。 無罪卻在獄中過,二載命喪野山間。 親見兇手戮身窿,無數(shù)鋼針扎我心。 近在面前不能見,只靠眼來訴心聲。 相愛十載幾日聚?未給半分家獨(dú)撐。 如今你去天已塌,兒女能活天照看? 百死莫贖終無悔,來生再報君恩情。” 這時,有個青年男子匆匆走了過來,輕輕拍了他一下,道:“凡陽,快走。他們聽到信了?來抓你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李凡陽像沒看到他們似的,跪在地上朝遇害女子磕了三個響頭,隨來人匆匆而去,消失在前面的樹林中。 幾人頓時傻眼,想喊卻出不了聲。 希來·雅瑤身子一軟,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來,道:“怎么會這樣?” 項(xiàng)開明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雅瑤,放心。婉麗去逝后,他的夢境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唉!想不到婉麗前世和今世,都是個苦命人?隊長前世,可能是某個星球的大人物?” 沉默已久的麻琴,突然間狠踢樹草,大聲罵道:“混蛋!我恨死他們了?” 幾人不解地看著她,卻不知她恨的對象是誰? 他們無奈,只得坐下來陪著希來·雅瑤。過了一個多小時,她才從抽噎中抬起頭來。 余慧輕輕拍了她一下,道:“雅瑤,我們還是回城吧?” 幾人返身沒走多遠(yuǎn),見李凡陽滿臉淚痕,臉色蒼白,像是暈過去了,倒在地上,明顯消瘦了一圈。 希來·雅瑤喜泣而笑,將他摟在懷里,輕輕呼喚著他:“凡陽,你醒醒?” 余慧微微一笑,忙朝她輕輕搖了下手。她把臉貼在他臉上,熱淚橫流。 過了三個小時,李凡陽才悠悠在她懷里醒來。他看著她,一臉疑惑,問:“我怎么啦?怎么躺你懷里了?” 希來·夢達(dá)一咬牙,恨恨道:“我們都在情愛地獄中,已經(jīng)三天多了?” 李凡陽沉重地嘆了口氣,仍有些無力,道:“我們走?” 沒想到他的話音一落,幾人又出現(xiàn)在另一個場地,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廣闊的鄉(xiāng)村,茅草房點(diǎn)點(diǎn)。幾人一看,像是書中描繪的六十年前的鄉(xiāng)村,各處炊煙繞繞,人聲鼎沸,但更多的是叫罵聲。 幾人還未在地上站穩(wěn),耳邊就傳來男人的打罵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男人一腳腳揣在女人身上,只聽叭、吭之聲不絕,還不時傳來響亮的耳光脆響。男人罵聲不絕:“我叫你去sao,我讓你給我?guī)ЬG帽子?” “啊喲!混蛋!就興你和那些人去saoB,就不興老娘玩一回?還有天理沒?”女人被打,但回嘴一點(diǎn)也不示弱。 她的回嘴讓男人更怒,只聽叭地一聲脆響,不知是男人的巴掌,還是木板聲從茅草房里發(fā)了出來,女人發(fā)出一聲更慘地尖叫。 幾人聽了只覺得背脊發(fā)冷,加快了前走的步伐,走了不到一公里,又聽路側(cè)的茅草房里傳來男女的互相叫罵聲。 男子一怒,叭地一聲脆響抽在女人身上,罵道:“媽的,你看你像個女人不?像當(dāng)娘的不?女兒讀三年級了,寫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兒子讀一年級了,卻說一加一等于三?你當(dāng)媽的是怎么教的?真是蠢B生蠢貨。” “去你媽的?他們笨關(guān)我屁事?你整天只知道惦記雅瑤那狐貍精,不然就知道想微音那妖精?你黏糊糊稠密密的漿水,都送給了別的女人?也不見她們給你生個一男半女? 別的女人不要你的時候,你才把清水往老娘……。他們能不笨嗎?蠢貨!”女人更是怒氣沖沖,砰地一聲脆響,一只碗在地上開了花。她尖聲大叫:“老子不跟你過了,離婚!” 接著,二個男女從屋里沖了出來,邊打邊叫。 男人一腳踢了過去,道:“離婚?你想都別想?你想離了婚去風(fēng)流快活?沒門。老子就要拖死你?有本事,你把二個傻貨帶走?我就跟你離?” 二個六到九歲的娃從門里沖出來,男娃摟著母親的大腿,女娃摟著父親的小腿,一起尖聲哭叫:“爸媽,我求你們別打了?” 幾人看了渾身發(fā)顫,想上去勸架,但一想到這里是地獄,又止步了。 余慧摟著希來·雅瑤的肩,在她耳邊小聲道:“沒想到你無故中招了?” 希來·雅瑤悻悻地瞥了那對夫妻倆一眼,加快了向前走的步伐。 李凡陽輕輕嘆了口氣,道:“夫妻到了這步,在一起也沒意思了?為什么不離婚?” 幾人時快時慢往前走,一個小時走了不過十公里,到處都是夫妻的對罵和慘叫。十公里過去后,展現(xiàn)在幾人眼里的,像是一座小縣城。 街上熙熙攘攘,多是中青年男女,多是三到五層的樓房,街道的二側(cè)是店鋪。 他們剛走到街道入口,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一掃把抽到門口的男人身上。她大聲罵道:“你還知道回來?怎么不死在那寡婦的床上?你的木棍怎么不快點(diǎn)蝕了?混蛋!” 男人一手接過掃把,一掌朝女人抽了過去,一聲脆響,打得女人晃晃悠悠地轉(zhuǎn)。 女人大怒,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你生兒育女,侍候老的,照看小的,還要看店養(yǎng)家。你卻拿著錢在外面逍遙快活,還不允許老娘罵幾句?當(dāng)老娘真是好欺負(fù)的?我殺了你個砍一千刀的?”她順手拿起一把菜刀朝男人砍過去。 男人反應(yīng)不慢,一腳朝女人踢過去,正踢在刀背上,刀鋒往女人身往一回,切在脖子上,大動脈被切開,鮮血噴灑而出,血霧噴到了他們面前,眼看女子活不成了。 李凡陽條件反射似的叫起來:“快,我們救人!”他把飛碟拿出來。沒成想,他剛把飛碟拿出來,頭一暈又換了地方。 幾人站住,發(fā)現(xiàn)置身河邊,身后便是剛才的小城。 河邊的柳樹下,有不少女子和男人在納涼。 張嫂道:“我那口子特不是東西,談婚那陣,他整天粘著我,甜話不離嘴。結(jié)婚才二年,他的狗眼專門盯著人家媳婦、姑娘看?他還和西村的鄒來香眉來眼去的?” 莊嫂道:“男人能是好東西?我昨晚無意中翻了一下存折,發(fā)現(xiàn)少了八千,他支唔著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我猜他八成是給了王家莊的狐貍精了?媽的,氣死我了,他們早就有一腿了?我啥不得穿啥不得用,他一轉(zhuǎn)手塞給了狐貍精?我真想不活了?” 幾人從中穿過,聽到都是互相揭短。 這時,有個怒氣沖沖的男人,沖到一個中年女子前,怒道:“你別光說我,人家還說你和王麻子有一腿呢?” “你說話要有證據(jù)?自己和邵梅有一腿,就想往我身上撒屎封我的嘴?是不?門都沒有?”女子更怒。 之后,二人你說我,我說你,互相揭短。 幾人聽了一會,覺得他們越說越離譜,只得加快腳步前走。然而,十幾公里下來,他們一路聽到的,幾乎都是夫妻的吵鬧和叫罵聲,不是你揭我的短,就是我挑你的疤。 余慧輕聲嘆了口氣,道:“這第三重:互相中傷,應(yīng)該是地獄中最有人性的了,只怕下面的骨rou相殘,就讓我們?nèi)砥痣u皮疙瘩了?” 幾人一路走,把二十余公里的路程甩在身后,只覺一晃,又像是換了地方。 幾人睜眼一看,只見夜幕下,有淡淡的星光,還有一弦半月在天上發(fā)著微光。星空下,田野上禾苗壯實(shí),青山蒼翠,各處瓦房零落。 他們走的路徑是鄉(xiāng)道,從村子中間穿過,路兩邊是村民的住房,不時能聽到吭哧聲從房里飄了出來,讓人心跳臉紅。 更詭秘的是,他們看到一個男子乘著夜幕,拿著鋤頭,扛著一個編織袋悄悄從后門走出來,正往后面的林子里鉆。不知何因,他竟然看不到眼前六個實(shí)在的人。 希來·夢達(dá)覺得背脊發(fā)冷,但又看不過眼。所以,他故意輕輕咳了一聲,男子頓時一驚,丟下袋子和鋤頭飛快鉆山里去了。 項(xiàng)開明拿劍將袋子一挑,鮮紅的袋子被割開后,只見一具女尸被大卸八塊,猙獰地呈現(xiàn)在眼里,腥味撲鼻。 余慧氣得咬牙,罵道:“這畜牲也下得了手?怎么著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有多大的仇?還將她大卸八塊?天下有這樣的丈夫?媽的,我去殺了他。”她一個彈射去了樹林里。 “喂!這是地獄的夢幻鏡象?”項(xiàng)開明伸手將她拉住了。 麻琴恨恨地罵道:“這男人跟妖獸一樣可惡?” 希來·雅瑤氣得直蹬腳,道:“我們快走?我一點(diǎn)也不想看到這些?” 幾人走了一公里,見一座獨(dú)立的小樓,里面同樣傳出男人…,女子…,還有小兒哭聲。 男人忍不住抱怨道:“你不喜歡他,干嗎還給他生孩子?” “誰知道會這樣?媽的,老娘肚里懷著他的孩子的時候。他就勾搭上小姑娘了,真不是東西?哎喲!不管他了,老娘正在興頭上呢?……”女人道。 “他在旁邊哭鬧?我們還能做什么?弄得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男子皺眉抱怨道。 幾人忍不住瞟了一眼,只見樓上的房里,男女……在薄薄的窗簾后。女子突然間伸手掐住了嬰兒的脖子。 幾人嚇出一身冷汗,快速離去。 希來·雅瑤渾身打顫,道:“那不是她生的孩子嗎?她也下得了手?” 項(xiàng)開明道:“你們仔細(xì)聽?到處都是詭異聲,要是我們尋聲音過去看,到處是人間悲劇。所謂地獄,就是把人間的慘劇集中到一起來了?” 余慧輕輕拍了下胸口,道:“好在沒有如刑罰一樣,集中在一起體現(xiàn)?不然,我還不早嚇毛了?就是這樣,也嚇得我出冷汗了?” 希來·雅瑤道:“我們到的是第四重:骨rou相殘。下面的欲海橫流、心魂烤炙、愛海刀山,肯定是讓人渾身打顫,或是污人眼睛的那種,我們就不要去看了,盡量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離開這個污濁的地方。” 麻琴道:“這幾層最折磨人了?我們連選擇不看的權(quán)利都沒有?” 項(xiàng)開明道:“情愛地獄好大,我們至少走了有百十公里了,也才到第四重?” 希來·夢達(dá)哼一聲,道:“下一重是欲海橫流,看名字就知道是個十分yin蕩的地方。” 過去之后,幾人看景,仿佛像進(jìn)入了一個童話世界。只見通道二側(cè)綠樹成蔭,有不少飛檐翹角的房子,如小宮殿,掩映在鮮花綠樹叢中。 可讓人訝異的是,漂亮房里飄出的是男歡女笑……更讓幾人感到惡心的是,在通道的兩旁,還有各處的林蔭樹下,到處有零星的男女。 余慧瞟了丈夫一眼,道:“這就是欲海橫流的結(jié)果 “哎呀!惡心死了,我們快走?”麻琴嚷了一句,飛跑起來。 十公里過去后,通道的兩側(cè)突然下凹,一個低通道約二十米的盆出現(xiàn)在幾人眼里。 盆地只有十平方公里,擺設(shè)如yin魂地獄一樣。所不同的是, 幾人快速掃了一眼,渾身打顫,一身發(fā)軟,但還是忍著恐懼,不時睜眼,不時閉眼,強(qiáng)忍著不適快速離去。 之后,便是愛海刀山。 通道兩側(cè),是起伏不大的小山巒,山上長滿了如尖刀一樣的劍尖。獄卒們站在通道上,捏著罪魂的軀體, 罪魂們的慘叫、哀嚎之聲像比賽似的,在四周回蕩,讓人顫栗。 麻琴更是嚇得摔了一跤,爬起來后,又顫栗著往前跑。 回到通道上,李凡陽只覺得渾身乏力,全身發(fā)軟,一閃身進(jìn)了飛碟。 (今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