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所謂永生
readx;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人推進了暗室。【】一路滾到底,就看見前面是一條昏暗的巷道。 暗道這時候已經被關上了,我被人一把拖著就往里面走。大概也就二十多步的樣子,視線開闊起來,呈現在我眼前的畫面,讓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個暗室,足有三四間房的大小,里面排列了將近十個巨大的玻璃艙,每一個中間都注滿了淺綠色的液體,頂上插著粗細不等的管子,里面裝的不是別的,是一個個活人。 穿過這些玻璃艙的時候,我仔細瞄了好幾眼,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浮在正中,緊閉著雙眼,沒有意識,面容安詳,似乎只是睡著了一般。 值得注意的是,每一個玻璃艙中,都放了一塊“囚羽”,中間血孢的數量幾乎都已經到了飽和的狀態,整塊“囚羽”似乎是一堆血孢的聚集體。 晃了幾下腦袋,他們在浴場底下就是進行著這種勾當嗎?把活人和“囚羽”丟進玻璃艙,等到血孢沖出水晶那一刻,整個玻璃艙就成了血孢的培養皿。 “你就是住在301號房間的人?” 順著聲音看過去,過道的盡頭,擺了一張三米寬的辦公桌,三面都被擺滿了試驗皿的架子圍住,里面坐著一個男人,一只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舉著“囚羽”放在燈下看。 “老板陳林花跟你什么關系?” 我的雙手被人反扣著,動彈不了,眼前這個人,來路絕對不簡單,普通人從哪搞來這么多實驗器材,更別說是建暗室做研究了。 對面的人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囚羽”,詭異地笑了一聲,從里面繞了出來:“來,跟我來。” 被人推著跟在他后面,他指著裝有一個玻璃艙對我解釋:“這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里面裝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著上身,細碎的頭發在淺綠色的液體中漾開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似乎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陶偶。 這個瘋子……! “這個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惜他得了絕癥。” “這是養父,也是我的老師。” “這個是父親。” ………… 整個暗室里的玻璃艙,他一一數過,全是他至親至愛的人,最后在角落里那個停了下來:“這個你認識,我母親。” 我瞪著眼睛,幾次以為看走眼了,沒錯,是老板娘陳林花,我不會看錯。跟其他玻璃艙中的人不同,她滿臉惶恐的神情,就像在做噩夢一樣,而視線往下移的時候,她的雙腳是被繃帶裹住的。 老板娘沒有死?這怎么可能,警方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如果浴缸里被化尸的不是陳林花,那會是誰? “你是怎么把她帶出來的,301室浴缸里的又是誰?” 那人只是敲了一下那個玻璃艙,我頓時明白過來,浴缸化尸只是個幌子,看似沒處理干凈的尸體殘骸,其實是故意留下來的,而那部分殘骸,大抵就是沒化干凈的老板娘的雙腳。 “至于怎么帶出來的……”他“呵呵”了兩聲,“落地窗。” 對了,這樣就對了,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制造老板娘陳林花遭到殺害的假象,再把她帶到這個暗室里來。 可是,做任何事都是需要理由的,為什么眼前這個人,會忍心對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下這種狠手,把他們一個個都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終有一天,他們都只是血孢的宿主。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有,當然有。為什么偏偏選擇了301室,嫁禍給我?他把這些人連同“囚羽”一起關在玻璃艙里,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么多?”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莫名地不詳。 他指了指對面一個空蕩蕩的玻璃艙:“這是為你準備的,在你進去之前,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想知道的一切嗎?呵呵呵……他還沒那個本事。 百里他們就在上面,進來也只是時間問題。我能做的就只剩下相信他們,盡量拖延時間。 “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 身后制著我的人,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根繩子,直接幾下就捆住了我。 對面的人雙手抱著玻璃艙,目光近乎癡狂地看著里面的“囚羽”:“知道,當然知道,會永生,他們所有人都會永生,沒有人會離開,沒有人會痛苦,我也不用再體會失去的感覺。” 永生? 變成一堆血孢,不人不鬼,除了心臟還在跳動,哪里還有活著的跡象?這樣墮入永恒黑暗的永生,比死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因為害怕失去,就擅做主張,改變他們自己的人生,說到底,你也就是個自私的修羅。這樣的不死不滅,如果真有那么好,你怎么自己不進去?” 他回頭突然瞪著我,一把抓起我的頭發,扯到了我頭上還沒愈合的傷口:“你懂什么?什么都沒失去過的你,懂什么?” 什么都沒失去過嗎?我真的什么都沒失去過嗎?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一樣瞪著他,找準機會,猛地踹了一腳出去,又奮力往后一跳,直接把身后那個大漢撞了個踉蹌。 “真正重要的人,是要靠自己豁了性命去保護的,而不是像你這樣,為了一己私利,折磨他們。” 話雖這么說,可對方卻不聽,反而因為我那一腳而惱羞成怒:“抓起來!” 那個大漢沒等他發話,就已經朝我撲了過來,本來就不是這種人的對手,何況還被捆住了雙手,所幸這里排列了玻璃艙,他的手腳也活動不開來,我還有躲閃的余地。 踉蹌著跑了沒多久,就被后面的人一腳踢中,整個人撞向了玻璃艙,伴隨著劇烈的疼痛,玻璃艙碎裂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暗室,我的腦子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淺綠色的液體噴涌而出,頓時灑了我一身,跌在了一具蒼白冰冷的“尸體”上,滿是血孢、幾乎只有一層薄薄的水晶壁的“囚羽”滾出好遠,差點裂開。 踹飛我的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一聲絕望崩潰的怒吼,回頭就看見一拳迎面落下來。 顧不上周圍都是玻璃渣子,抬腳就踹了上去,我挨了他一拳,他也同樣吃了我一腳。一旁發愣的大漢,自知惹禍了,過來就沖著我的腦袋狠狠一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