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交易
“你要害死百里嗎?”娘娘腔湊在我耳邊,聲音聽上去,警告的意味更濃一些,“這東西就這么值錢?值錢到,你連情誼都不顧了?” 娘娘腔壓低了聲音,卻也擺足了架子,就這情況看來,他更像是對方派來勸降的說客。同樣壓低了聲音,回以一句:“換做是百里在這,也會跟我有一樣的選擇。”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不能保住它,至少也不能讓這些人得逞,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們最好別過來,逼急了我,這東西,就是那群血嫁的了。”我冷笑著掃了眾人一眼,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說到做到。” 另一個“鬼差”走上前來,盯著我,面帶“和善”的笑容:“實話說,不管你丟不丟進去,我們都會帶走它,就算是死。你似乎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 說著就朝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頓時一群人就又要蜂擁上來,完全不顧我的威脅。 “等等,我要見你們的老大,真正的老大。”敢于犧牲,不等于樂于犧牲,如果我能給出一個條件,讓他們可以少損失幾個人,這當然是他們最想見到的局面。 沒有人接話,甚至連娘娘腔都愣住了,有些不安地看著我。我是說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嗎?我掌握著這么重要的關系,跟那個太子離又有著這么大的關系,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就算沒有你們,我跟他也遲早會見面。” 有很多事情,我想當面跟他確認。我要知道除了李家和百里家,另外三個家族又是怎么被牽連到的?為什么他那么恨我,卻讓我忘掉了一切,甚至包括罪惡感?而麒麟佩到底從何而來,是怎么做到永生不死的? 當然,還有來這之前,那個驪山地宮翻版中的腐尸。都是些什么樣的人,為什么那么相似?都是怎么死的?又為什么會被拋尸在那里? “噗嗤……”不知道是誰,率先笑了出來,還是那個“鬼差”。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眼神中除了嘲笑就是憐憫,“沒想到,牛然會主動提出這種要求。” 嗯?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上一次離開卜籌房間的時候,藍眼睛就說要帶我去見誰,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太子離了,這么說,我這是自投羅網了?捕魚的人還沒來,倒是自己跳上岸等死了。 “既然你這么要求,那就走吧?”話鋒一轉,盯著娘娘腔,“不過……你留下。” 隨即朝那個冒牌貨揚了揚下巴。似乎是交代了什么事,讓我覺得心里一陣發慌。話說回來,卜籌去哪了?自己的地盤被人搞成這樣,他不是早該出來維權了嗎?再怎么著,看藍眼睛跟卜籌的那點交情,藍眼睛也該出來做主了。 可是到現在,我誰都沒看見,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已經被控制了。畢竟這么明目張膽地偏向我,難免會被盯上。 “胡日月。”我板著臉。將玉盒里的麒麟佩碎片拿了出來,悄悄塞到他手上,壓著嗓子,鎮重其事地對他交代。“記住,不要交給任何人,這是唯一能取我性命的東西,你會保住的吧?” 我相信他,就算單單只是要殺我的執念,也肯定會把這東西保到最后。如果仇人不是自己親手解決的。就沒有意義了。 就當我是利用了他吧,這樣我才能確定,這東西不會落入對方的手里。對于那些為仇恨而生的讓你來說,任何的組織幫會,都只是復仇路上的墊腳石。 他驚愕地盯著我,手不自覺地有些顫抖,或許是因為在復仇之路又邁進了一大步而興奮。 “找機會脫身,找卜籌和百里奚平,聯合百里爺孫倆,把奶奶和肖筱帶出去,不要回頭,不要管我。你知道的,現在的情況下,我只能相信你了。” 這一去,我或許會徹底變成另一個人,我會歷經過去的罪惡,會明白自己有多該死,會意識到,活著,或許也是一件很可怕很煎熬的事情…… “臨別的話說完了嗎?”那幾個人已經在催了,似乎并不在乎我們說了些什么。 快速地將玉盒封好,用錦緞包裹住,抓在手心,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盡量挺直了脊梁骨,就算是身為“俘虜”,至少也要讓自己保持一點起碼的尊嚴。 娘娘腔一把拉住我,支支吾吾,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半天他才罵了一聲:“你丫的瘋了嗎?!”隨即又皺著眉,沉默了幾秒鐘,才壓低了聲音,“小白臉,你要完完整整地活著回來。” 拍了拍他的肩膀,頭上的繃帶讓我難以扯出一個笑容安慰他。這么長時間以來,不管娘娘腔留在我身邊的初衷是什么,他對我來說,都是不能失去的伙伴之一,百里重要,他也一樣重要。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他可以不要再活在仇恨里,更不要戴著一個沒心沒肺的面具,去掩飾千瘡百孔的內心。 在經過那些人身邊的時候,我故意抱緊了手中其實已經空空如也的玉盒,就算是拖延時間也好,表面功夫也要做足了,讓娘娘腔他們可以有機會,帶著麒麟佩離開這里。 臨走之前,我接過娘娘腔扔過來的匕首,心里多少有了一點安定的感覺。 從門口出去,是一條橫向的下場通道,只有稀稀兩兩的幾盞壁燈照明,這次我們走的是另外一邊,被圍在一群人中間,確切說,應該是被一群人押解著往前。 卜籌留下來看守的人雖然都受了重傷,一個個臉上都掛了彩,但顯然并不甘心,幾次都想沖上來再干一架。 有人帶路,一路走來都要順暢得多,心里更是用不著提心吊膽,擔心突然從哪跳出來什么危險的東西。 重傷在身,就算還不至于掛掉,但跟他們這么折騰,我的力氣也很快就用光了,腳下發軟,眼冒金星,看人都帶著疊影。尤其是一路上除了腳步聲,什么動靜都沒有,靜得可怕,我的眼皮也越來越重,幾乎又要昏睡過去,怎么走完的都不知道。 “到了。”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我一個沒穩住,撞了上去,差點一屁股坐地上,被后面的人扶住,“這樣就不行了,進去了,可要怎么辦哦?” 戲謔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怎么聽,都是一種等著看我好戲的態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