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夜襲
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我都沒有睡著?!尽?/br> 到了后半夜,那陣模糊的掙扎聲就消失了,只剩下風吹過,沙子摩擦的聲音,細小而敏感。那個趴在帳篷上朝我求救的影子,我始終揮散不去。 百里奚平是有辦法對付它們的吧?要不然怎么會那么巧,偏偏我們沒有受到攻擊?就算不愿出手,至少說出來,讓他們早有提防也是好的。 可是,并沒有。 昨天夜晚的突然襲擊,就像是預示了我們進入羅伽的命運,若是用眼色來下定義的話,那將會是一片刺目的血紅。 藍眼睛出乎我的意料,并沒有朝我大呼小叫,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過來看了我跟百里奚平一眼。 走出帳篷的時候,仿佛就是來到了地獄的邊緣,被血染紅的沙地,在晨光中閃著詭異的光,幾個破敗的帳篷,更甚者,還有遇難者的殘肢。 “這就是代價,更殘忍的還在后面,如果連這都接受不了,他們,甚至包括你,就不該來這里。” 百里奚平掠過我身邊的時候,喃喃地說了這么一句。空氣中隱隱還散著一股血腥味,不過,用不了多久,沙地上模糊的血紅,就會被沙層掩埋,就像是在掩埋我們來過的痕跡。 我跟了上去,上了車,一言不發,藍眼睛也一樣,坐在邊上,手里把玩著從我這里搶走的匕首,只是間歇地瞥了我們幾眼。 氣氛突然異常凝重了起來。 再往里去,就是塔克拉瑪干的心臟,羅伽也在逐漸的靠近,這一天終于要來了。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我的手掌不安地摩挲著。 百里奚平雖然看不見,但卻能準確說出羅伽出現的位置,雖然時隔幾十年,這里的景觀多多少少都發生了些變化,藍眼睛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幾十年前的塔克拉瑪干地貌分析圖。早在出發前,就大致確定了目的地。 “接下來,我們要干什么?”做了一天的車,吃了一天的黃沙。眼看著天又要黑了,鑒于昨天夜里的情況,藍眼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既然是合作,老頭你是不是也該拿出點誠意來?” 百里奚平想都沒想。一個翻身下了車,走出去好幾步,一會蹲下抓兩把沙子放到鼻子那聞兩下,一會又是摸索著附近枯死的白楊和從黃沙中暴露出來的白森森的獸骨,回來的時候,只說了一個字:“等?!?/br> 沒等他轉身,藍眼睛就拔槍對著他的眉心,這中文越說越溜:“你說等就等?夜里那群東西要是再來,死的可都是我的弟兄?!?/br> “等不了就滾。”百里奚平一張拍掉對著他的槍口,速度快得幾乎我都沒反應過來。離開的時候才提醒道,“要是帶了白酒,就在白酒里兌一半的硫磺,灑在帳篷外面。” 藍眼睛的人看氣氛不對頭,紛紛圍在一邊,但又不敢貿然撲上來,誰都知道,就算百里奚平瞎了雙眼,也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他就有同暗夜里的獵豹,身手敏捷。一招致命,除非有人想在看見羅伽之前就下地獄,才敢跟他對抗。 不知道是因為沙漠的氣候原因,還是旅途奔波勞累。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自從上次“看”到幻覺后,眼前就時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影像,有時候甚至如同穿越一般,看到在宮殿里走動的人。 而脖子上那顆痣,我一直都刻意用膠布粘住。不想引起太多的注目,這段時間下來,也不知道它會不會變大了,或者消失了,再或者又移到了身體的其他部位。 本以為今天夜里,所有人都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昨夜的怪物再來襲擊,但總是天不如人愿,只是這次襲擊我們的不是怪物,而是一群奇裝異服的人。 后半夜的時候,突然一陣巨大的呼聲和馬蹄聲就從遠處傳來,在沙漠這個空曠的環境,更加顯得綿長而具有大的震動感。 “他們是什么人?!” 這群人一出現就大肆地破壞,跟我們的人大打出手,所有人都是從睡夢中驚醒的,一個個驚慌失措地朝著馬背上的人開槍。 帳篷外灑了混有硫磺的白酒,一點即燃,所見范圍內的帳篷都成了一片火海。 “小心!”百里奚平一把摁下我的腦袋,就在那一瞬間,一匹馬從我的頭頂擦過,混亂中,什么合手的兵器都拿不到,抓起一根火把就是一陣揮舞。 這群人就像是土著中格外好斗的群體一樣,一邊肆虐的破壞,一邊興奮的歡呼,我被打得一陣犯暈,掄起火把就朝馬背上的人打回去。 槍聲、呼聲、爆炸聲、焚燒的聲音、馬的嘶叫聲、叫罵聲……所有的聲音又都混雜在一起,這就像是又一場的噩夢。 “你們,離開這里!”突然兩邊的人都停了下來,雙雙對峙著,馬背上為首的一人臉上畫了怪異的梵文一樣的圖案,讓我覺得似曾相識,c著一口不流利的話,向我們警告,“要么,走!要么,死!” 他們的武器很奇怪,像是古代士兵作戰的冷兵器,但有形狀怪異,像是少數名族的特殊用具。 “你們是什么人?!” 沒有得到答復,之前說話的那個人突然看了我一眼,又抬頭臉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夜空,突然調轉馬頭,帶著一群人匆匆離開:“你們不走!我們還會來的!” 這就像是一場鬧劇,突然開始,又匆匆收尾,只不過,我們的麻煩大了,帳篷幾乎被毀了,有些器械也都被打翻,壞得七七八八。 我看著這群人離開的方向,抬眼盯著夜空,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要這么匆忙的離開?他們來這里夜襲的目的,是要趕走我們,不是嗎? 脖子上突然刺痛,大腦里面就好像有東西在一個勁地膨脹、收縮、膨脹、收縮……速度越來越快…… 我痛苦的吼了一聲后,被百里奚平一把拖住,扛到了一頂幸存的帳篷里,追來的藍眼睛被百里奚平一腳踹了出去。 脖子上的膠布被一把撕開,百里奚平冰涼的手一把捂了上來,突然猛地一用力,掌心一動,之前不適的感覺立馬都到了宣泄。 再去尋找的時候,那顆痣已經移到了我的左邊肩膀上,個頭相較之前,又大了一圈。 “這是什么東西?!” 我立刻愣住了,連百里奚平都不知道的話,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它是個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