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人雄
過大的精神消耗帶來了夸張的疲憊感,尤墨說著說著自己就睡著了,完全沒注意房間里的兩個家伙有沒有在聽。≥, 丹妮婭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覺得這貨在自曝身份,結果被她一直盯著的依蓮顯然并不是個球迷,對于“凱澤斯勞滕”“阿森納”這些字眼沒有什么觸動。 其實暴露不暴露身份真不是她需要cao心的事情,有心人也完全可以看出來尤墨那并不高明的裝扮遮掩。 兩人這一趟耗時并不算久,前前后后也就一個小時左右,不過丹妮婭在之前的熱身較量中傾盡全力的作法有些勞心費神,因此瞪著瞪著自己也打起了哈欠。 依蓮對于這種程度的威脅簡直覺得小兒科,瞧著兩人都睡著了反而抿嘴一笑,乘機仔細打量了幾眼熟睡中的家伙才轉身離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透,尤墨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瞅了眼時間,結果時間沒嚇著他,未接來電的數量嚇了他一跳。 娘的,居然有百十來個! 如此夸張的數量如果是同一個人打來的倒也不算稀奇,可他從頭拉到尾之后,僅有幾個是熟悉的,其它統統都是陌生電話! 這種情況不用問也知道是有大事情發生了,這貨于是忙不迭地撥通家中電話,好一通詢問。 為了不影響他的心情,家人其實真打算瞞到他回來再說的,結果聽到百十來個陌生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之后,所有的遮掩顯然已經無用。 身為名人,電話號碼自然有保密的必要,眼下這種情況不用仔細琢磨都能想的的到。 有人故意向媒體泄露了他的電話! 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落井下石,墻倒眾人推。 媒體本來就是一幫聞著血腥味就興奮的主兒,英格蘭小報更是出了名的沒下限。只要能搏眼球,再夸張的標題,再明顯的傾向都無所顧忌。 “衛冕冠軍陣中兩位年少成名的家伙暴發激烈沖突,其中一人因傷缺陣若干輪比賽,另一人內部停賽若干輪......” 這種新聞簡直爆點滿滿,不用深挖都可以寫的盆滿缽滿。 當然。如果想在這一波黑子爆發中獨占鰲頭,深度挖掘還是非常有必要的。于是各大媒體的編輯和記者們在接到自稱線人的無償報料后,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打到了尤墨手機上。 結果很是悲催。 這貨從起床后就忘了把手機從靜音模式調整成正常狀態,一整天下來電話確實被打爆了,最終每個人都只收獲了大大的問號。 真的假的? 王丹的小腦袋瓜還是挺好用的,稍一琢磨,目標已經無限接近真相。 主動把更衣室內幕捅給媒體的家伙! 阿內爾卡的哥哥兼經紀人,克勞德! 尤墨還是非常認可這一推斷的,不過說老實話。因為利益當頭,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家伙并不讓他感到惱火。媒體的肆意抹黑也不至于讓他心事重重,他真正擔心的反到是自己的家人能否承受的住。 事實上他的擔心稍顯多余。 對于自家人來說,受了欺壓不能反抗才值得鬧心,因為反抗過于激烈導致輿論抹黑,球迷誤會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真正想打臉的話,加盟死對頭,冠軍拿到手軟豈不更美? 反正阿森納也并不讓他們留戀。私下聊天時溫格的大球場計劃更是被說成好心辦壞事的典型。 總而言之,倫敦媒體越使勁煸風點火。他們越覺得沒勁! “......哎呀,你就不要擔心我們了!溫格不信任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有他后悔的時候!” 聽了這話,尤墨徹底踏實。 這貨的大計劃比法國人的大計劃要大的多,家人的這種態度反而讓他放下了顧慮,可以放手而為了。 他其實真有些擔心家人心中慪著股氣。非要在倫敦媒體和阿森納球迷面前證明些什么。 原因明擺著。 目前狀況來看,想征服這片土地,想成為這座球場的主人,他注定要走過漫長無比的路程。現階段即使能通過個人表現占據局部優勢,可距離真正的翻身仗還差的遠。 賽前爆出這種新聞肯定會大大影響士氣。因此球員狀態下滑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尤墨不能上場的三場比賽中,即使順利拿下兩支弱旅,客場對陣強敵表現不俗,也同樣會有磚家們站出來挑刺或者聲稱“衛冕冠軍不需要刺頭兒!”。 結束了目前這一段平滑的賽程之后,阿森納馬上就要面臨殘酷的圣誕賽程。身為更衣室矛盾中的焦點人物,阿內爾卡發揮不好會被人解釋為“心理陰影面積過大”,發揮上佳則能收獲五星好評一片。尤墨若表現平平則肯定會黑鍋背牢,表現出色則會引起關注者兩極分化,喜歡的更加狂熱,不喜歡的一黑到底。 畢竟他的風格有違于阿森納的傳統風格,所作所為更是距離紳士風度差距甚遠,不愛出風頭但總是出風頭的狀況也肯定會惹來一片眼紅。因此以大英帝國子民一貫的傲慢態度來看,雖然來到球隊僅僅五個月的時間,但他已經注定要成為爭議人物了。 發揮好了有人黑,發揮不好更多人黑,這種處境心臟不夠大的家伙們哪能承受? 除此之外,圣誕賽程結束后就是冬窗開啟的時候,阿內爾卡的轉會消息一經確認,媒體與黑子們肯定會無視兩人之前的表現,盡可能地冷飯重炒,把“毆打隊友導致更衣室四分五裂”之類的罪名加諸尤墨頭上。 如果到時候阿森納隊榜首位置不保,那黑鍋的面積會大的無法想象! “怎么了?” 見他打完電話一臉沉思的模樣,丹妮婭有些皺眉。 直覺告訴她,肯定有事! “你不是在比賽結束的時候問我感受如何嗎,現在還想知道答案?”尤墨稍稍楞了一下,笑臉回敬。 “是啊。當然。”丹妮婭也笑,和眼前這家伙一比較,她忽然發現自己仿佛變得多愁善感了。 “以前我覺得自己不缺膽量,現在看來只是沒有經歷足夠的考驗罷了。”尤墨說完還不忘抖兩下腿,表情無辜。 “哎呀,那是正常反應好不好。要是我的話,估計直接就腿軟了......”丹妮婭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溫言軟語安慰了一番。 尤墨瞧她仿佛哄孩子一般的語氣在那滔滔不絕,心里也覺不忍,于是實言相告:“其實我這個人并不好斗,沒有點火藥味刺激,單憑實力我壓根沒有信心面對約瑟夫這種程度的對手。因此體驗一把久違的緊張感就差不多了,出乖露丑可以就此退散了。” “后來呢,面對塔納特的挑釁覺得很興奮嗎?”丹妮婭點點頭。興趣越來越濃。 “當然,他那種檔次的對手剛好能夠調起我身體里的全部潛能,前戲也足夠,規則又沒有,打一場自然暢快無比。”尤墨回憶起來也覺有趣,不自覺地放慢了語氣,仿佛中年大叔在給小姑娘講故事。 丹妮婭果然上套,星星眼迅速亮起。一臉神往道:“你居然能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少,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 說罷又覺得不夠。于是追問:“怎么做到的呢?” “直覺啊,我都多久沒打過架了?”尤墨說完也記起了萬年老梗,于是補充,“他現在是個好孩子,他已經把暴力摧毀一切的信條扔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不知道他現在能否找回來了......” “嘿嘿嘿......”丹妮婭笑點有些偏低,傻笑了好一會。才撇撇嘴反駁,“那阿內爾卡呢,是誰下了他的胳膊?” “覺得不對路嘛,想換種方式。”尤墨一臉的坦然自若,說完不忘起身開門。 敲門聲很弱。俄羅斯姑娘壓根沒聽出來。 “哇,又是一堆看不出原材料的東西,有勞有勞!” 尤墨興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聽的丹妮婭一陣牙關緊咬。 “其實我還沒有吃飯呢,有機會和您共進晚餐嗎?” 依蓮雀躍的聲音迅速傳來,聽的俄羅斯姑娘一陣抓狂。 “好啊,來來來!” 尤墨自作主張的舉動惹惱了女主人自居的家伙,冷臉繃緊。 “哎呀,你們居然一直穿著衣服睡覺的嗎?” 依蓮大驚小怪的聲音戳破了女主人皇帝的新衣,俏臉上寒霜密布。 “好啦好啦,你別刺激她了,我可不想全身上下都遭殃!” 尤墨的坦承融解了冰凍,丹妮婭一臉得意之色地瞧了一會滿臉無所謂的依蓮,心中小鼓又開始使勁敲。 沒敲完又轉頭瞪了一眼迫不及待的家伙,心中有點七上八下。 這貨該不會真是見一個推一個那種類型吧? 難怪有三個老婆! “塔納特傷勢如何?” 三個也不多話,擺開架式吃了一會之后,尤墨瞧見兩女儼然眼神交鋒上癮,于是主動挑事。 “不太樂觀,肋骨斷了一根。”依蓮撇撇嘴,扔下對手,轉頭,笑靨如花。 “自己作死嘛,吃點苦頭不是啥壞事!”丹妮婭氣的直哼哼,仿佛之前是自己被挑釁了一般。 “斯蒂芬呢,啥時候回來?” 說罷,尤墨大手果斷揮出,抹了把口水。如果不是脫口而出的問題太煞風景的話,依蓮真打算踩住他的腳面不放。 “你可別學塔納特哈,自己作死最后死的不要不要的!”丹妮婭頓時化身碎碎念,完全不清楚桌子下面有何交鋒。 “一周后吧,據說已經贏了一場比賽,還有一場即將進行。”依蓮的臉色也稍顯緊張,說完不忘提醒,“我已經和塔納特打招呼了,你還是小心點兒吧,這兒的人雖然不喜歡欺軟,但從來不怕別人來硬的。” “呃,怎么打招呼的?”尤墨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瞧著神情大變的俄羅斯姑娘。 “放心吧,她會給你持續不斷地找麻煩的!”丹妮婭果然如他所愿,直指真相。 “啊?我只是提醒了他一下,你的客人身份呀!”依蓮顯然是胸大無腦型選手,此刻依然勇敢地搶先發表看法。 “嗯嗯,你,強調,他的客人身份。”丹妮婭真心覺得自己有些高估對手了,說完簡直不屑一顧。 “真可憐,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看來我得抓緊時間找約瑟夫練練才行。”尤墨也懶的仔細解釋,原因到不是沒耐心,只是面前的食物讓人欲罷不能。 “找他?我怎么辦?”丹妮婭一臉不忿,說罷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被人傳染了失心瘋了,于是變臉恐嚇道:“距離最高級別的地下拳手僅僅兩場比賽的家伙,會讓你在交手之前就喪失全部自信的!” “據說他們的較量都是以腿法為主,那不跟踢球一樣,哪兒有難度往哪兒整?”尤墨一副不知死活的興致勃勃樣,語氣也是。 “是啊,腿法比上肢技法難練多了。這一點和足球有點像,就是挑戰高難度。其實說實話,地下拳手到了最高檔次,無論心理狀態還是身體狀態都像極頂尖運動員,在各自領域中簡直就是無解的存在!”丹妮婭瞧見他這副模樣,索性也不cao心那么多了。 “擂臺場上的自由人?”尤墨塞了滿嘴的食物依然不忘嘟囔,引的旁邊蘇格蘭姑娘好一陣借機伺候。 “切,自由人已經落伍于這個時代了,越來越快速的攻防轉換中,哪有時間讓你就位?”丹妮婭怒瞪一眼對手,轉頭繼續彰顯自己運動全能的形象。 “是啊,全場自由人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了,b2b之類的都是稀罕物品。”尤墨點點頭,臉上并無失望之色。 “boxbox?”丹妮婭顯擺上癮,說罷又得意洋洋地瞧了眼死對頭,可惜還還沒等臉上的笑容充分綻放,面前的景象讓她頓時火冒三丈。 什么時候這兩人緊挨著一起吃飯了! “爵爺看來沒少給你灌**湯。”尤墨隨口回了一句,繼續埋頭忙碌。 “靠,你們兩個成心氣我對不對!”丹妮婭完全沒注意他在說啥,直到兩人重新保持好距離后,大腦才反應過來,問道:“爵爺?你說阿歷克斯?” “呃......是啊。”尤墨自知說禿嚕嘴了,只可惜現在往回收也不可能,于是索性繼續裝神棍。 事實上弗格森是99年帶領曼聯隊創下史無前例地三冠王之后,才被授予爵位的,“爵爺”的說法在此時說出顯然疑點重重。 “你的意思是說,阿歷克斯將因為對英國足球的杰出貢獻而被授予爵位?”丹妮婭臉上興奮之色頓起,疑惑之情并不明顯。 “是啊,曼聯92班的名頭可不是蓋的。”尤墨打蛇隨棍上,拼命點頭。 “這么說來你不太看好阿爾塞納的大計劃?”丹妮婭仔細琢磨了一會,才一臉懷疑地問出了個偏移目標的問題。 “阿歷克斯是亂世梟雄嘛,三國時的曹cao是也。阿爾塞納是亂世人雄,三國時的劉備是也。” 尤墨搖頭晃腦自我感覺良好地說罷,兩女同時搖頭。 “什么亂七八糟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