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又怎樣
這樣一場比賽結束,兩支球隊得到的評價都不低。 首先是紐卡斯爾。 古力特的隊伍本賽季表現一直有些起伏不定,最終賽程過半時他們的聯賽排名鎖定為第七名。這支球隊在賽季開始前可是有大手筆投資的,陣中更有阿蘭*希勒這種紅透英格蘭的大殺器,沒能對榜首球隊構成競爭的事實擺在面前,媒體自然貶多于褒。 眼前這場比賽他們即使是主場作戰,看好他們的也不多。可誰也沒想到,整場比賽的結果并不讓人意外,過程卻大大出乎意料! 居然用全攻全守壓倒了衛冕冠軍足足七十分鐘! 強強對話中采取何種態度是衡量一支球隊心氣的風向標,那些主動回收以圖反擊的作法看起來效果不錯,可氣勢上無疑矮了幾分。尤其是那些成績不上不下,狀態起伏不定的球隊,用強硬的態度去拼得一場勝利所帶來的信心提升,遠比指望對手犯錯送上三分來的效果顯著。 雖然最終沒能如愿以償,但整支球隊通過這場比賽明顯提升了凝聚力,在接下來的15輪聯賽中,看好他們沖擊前三的不在少數。 阿森納的表現同樣讓人有些吃驚。 這支球隊一貫給人的印象就是球風偏軟,本場比賽前又被媒體引爆了陣中大將的出軌丑聞,因此在硬碰硬中被對手壓倒一頭并不讓人奇怪。等到焦灼的場面被對手用快速反擊打破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大勢已去了。 可誰曾想,他們卻在體力已經接近透支的情況下,突然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 聯賽杯半決賽,上一輪對陣布萊克本的英超聯賽,他們都在比賽快要結束時突然發力拿下了對手。這一場雖然沒能全取三分,但這種絕境中爆發的能量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連續三次還能用巧合來解釋? 難道他們也擁有紅魔時間了? 這種猜測倫敦媒體比較熱衷,曼徹斯特媒體則不屑一顧。 周一上午一大早,卡靈頓訓練基地。弗格森的辦公室里。 桌子上的咖啡已經不再冒熱氣了,放在旁邊的手依然沒有動彈的意思,直到墻上的老式掛鐘都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它的主人才抬起頭。往門口看了一眼。 基德還沒來,又遲到了這家伙! 好吧,其實不久前這家伙剛給他打過電話,說是路上堵車堵的想哭...... 弗格森站起身來,伸懶腰的時候眼角掃到了那杯寂寞的咖啡。于是端了起來,開始犯愁。 涼咖啡會不會誘發心臟病? 他琢磨了一會沒有得到答案,只好端到嘴邊小口抿起來。 哎,好酸! 一杯涼咖啡完全下肚之后,基德急促的腳步聲總算響起。 過了一會。 “昨天的比賽我沒看直播,說說看,他們踢的怎樣?” 弗格森敲了敲桌面,開口問道。 “除了最后十分鐘讓人眼前一亮外,其它時候一無是處。”基德搖了搖頭,語氣里帶了些不屑。“場外新聞不斷的球隊看起來更像個馬戲團,我估計再這么維持下去,阿森納怕是要面臨全面清理了。” “嗯,沒想到萊爾這小子活動能力還挺強。”弗格森點了點頭,又問:“那最后十分鐘是怎么回事呢,包括上兩場比賽,他們好像都有點后來居上的味道?” 聽到這樣的問題,基德撓了撓頭,好一會才試著解釋道:“說是運氣的話未免太夸張了一些,或許是去年那支阿森納隊還留了些東西下來吧。我想。” “是啊,拿冠軍對他們來說是件容易驕傲的事情,不過應該不是所有人都昏了頭。”弗格森繼續點頭,嘴角笑容浮現。“說說看,后腦勺助攻真的只是運氣嗎?” 基德說話之前先看了下老頭子的臉色,確認無誤后放下心來,“事實上有不少人都相信這不只是運氣,我在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些人夠無聊的,結果仔細看了兩遍回放后。還真發現了一些問題!” 聽了這話,弗格森立馬來了興趣,熾熱的眼神晃的對方都不敢直視了。 基德于是把目光轉開,歪著腦袋作回憶狀說道:“最開始他的確是打算來個頭球攻門的,后來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點問題,他給跑過了。皮球在腦袋正上方的情況下,絕大多數人起跳后都會選擇后仰,保持對落點的觀察與控制才對。” 弗格森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更加急切。 基德心里有些奇怪,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周一應該很忙才對吧,這么有閑心? “結果呢,他在起跳后不但沒有后仰,反而把上半身盡量往前伸,最終皮球剛好出現在他的后腦勺這一塊。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我估計丹尼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人這么傳球給他吧。” 弗格森腦補了一番畫面后,深吸了口氣問道:“是不是最終頂出去的皮球速度很快,丹尼斯停球,擺腿,s門,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后才有人補防上來?” “嗯?”基德楞住。 “從你說的來推斷的話,他在起跳后即使后仰的幅度夠大,最終也只能勉強完成s門。這種情況下有的s手仍然會直接s門,有的會選擇頭頂正中來一下,可無論哪一種,皮球的運行速度都會變慢很多,禁區里的一堆人也會有充足的反應時間。” 弗格森越說越來勁,一張臉上紅光滿面。 “把這說成是創造力也好,靈感也好,都無所謂。關鍵是面對讓人無可奈何的情況時,他這種精神最為可貴!” “寧愿演砸,絕不平庸!” 說完,弗格森雙手握緊拳頭在空中用力揮舞了一下,仿佛是自己的弟子進球一般,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基德楞楞地看著激*情四s的老頭兒,好容易等到對方消停,才苦笑著說道:“好吧,您分析的確實有道理,結論也讓人驚訝。不過說老實話。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呢?” “是啊,你說的也是。”弗格森搖了搖頭,臉色變得的平靜,“你還有萊爾的聯系方式吧。幫我約一下他。” 基德頓時來勁,頻頻點頭。 “這次恐怕會讓你失望了。”弗格森繼續搖頭。 “嗯?” “我決定給他個建議,省得他一心想干壞事,最終卻干了件好事。” “干了件好事?” “是的,現在這支阿森納隊越來越有凱澤斯勞滕的味道了。想想看,上個賽季那支球隊處于什么樣的外部環境下?” “您的意思是,再繼續找他們麻煩的話,反而會讓阿森納隊空前團結,觸底反彈?” “沒錯。在我看來,與其把他們*入絕境,不如留一條出口。” “為什么?” “無路可走的時候,人們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明白了。” 基德點了點頭,強忍住心中吐槽的欲*望。 這老爺子又沒說實話! “干嘛那副表情?”弗格森一扭頭就發現了異常情況,于是繃緊臉作憤怒狀。 “您其實是對他有意思。不想把關系弄的太糟糕吧?”基德麻著膽子問道。 聽了這話,弗格森出人意料地沒有揮起拳頭教訓對方,反而嘆氣。 “要是沒有俄羅斯人的話,或許還會有機會。” “你真的打算過?” “是啊,他對我的好感我能感受的到,只可惜有些人看起來就在眼前,實際上的距離要用光年來衡量。” “萊爾如果因為嘗到甜頭之后,表面上答應您,實際上卻不肯放手怎么辦?”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 “呃......” “這是送你的遲到獎勵!” “好痛!” ...... 第二十四輪聯賽開打前一天,維爾托德終于出現在了訓練場上。 神情發木。表情僵硬,和他打個招呼都要等待一下才能得到回應...... 他一直在悶著頭沿球場跑步,訓練中的隊友們沒少瞧他,不過沒有人主動問起些什么。 事情顯然仍處于最糟糕的階段。任何安慰的話都有在傷口上撒鹽的可能。 他的出現讓本已好轉的更衣室氣氛頗有些沉重。 尤墨那句“衛冕需要付出比拿冠軍更多的努力”很明顯提醒了很多人,讓他們在迷茫中看清楚了方向。只可惜球隊中的法國人成了麻煩來源,最終讓整支球隊都成了小報們的最愛。 老家伙們對這種狀況最為痛恨。 在他們看來,煙,酒,賭*博。女人,這些都是職業生涯必須邁過的門檻,他們已經在酒精中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競技體育是追求極限的運動,每一場比賽,每一次訓練,都得投入全部的精神才算合格。再高的天賦,再好的運氣,不去珍惜的話,同樣會變得平庸之極! 訓練結束的時候,維爾托德楞楞地站在場地邊,看著那兩個加練的家伙。 其實以博格坎普的年齡來說,加練這種東西有些奢侈,尤其是在賽程密度比較大的時候,以賽代練都可能成為常態,遑論加練了。 不過荷蘭人可不這么覺得。 加練既分很多種類,也分和誰一起練。像尤墨這種凡事都不甘平庸的家伙最對他的胃口,兩人練著練著就能把原本簡單的東西整出花樣來。 目前階段尤墨的停球訓練暫時告一段落,護球技術成了下一階段的目標。如果按照正常訓練習慣來說,護球這種東西需要在實戰中體會,最好能通過錄像分析來找出問題,完善技術。可這兩個家伙既沒叫人來幫忙,也沒打算在場邊安個攝像頭。 兩人拿來石灰,在場地中間劃了一個兩米見方的圓圈,練習的時候尤墨把皮球控制在腳下,博格坎普過來搶。 如此小的范圍內想讓皮球不被捅出界外,護球人需要付出的努力無疑要大的多。 重心控制,觸球部位,觀察能力,判斷能力,這些有球技術中的重要內容都在其中得到了鍛煉。腳下頻率,球感,對抗能力,這些實戰中決定水平高下的東西同樣能獲得不小的收獲。 半個小時的加練中,兩人注意力高度集中,動作更是沒有絲毫保留,場邊的維爾托德一開始還看的心不在蔫的,看著看著瞪大了眼睛。 身為球隊當家球星,博格坎普絲毫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防守時又拉又拽,時不時的沒踢到球踢到人...... 身為球隊的轉會紀錄創造者,尤墨絲毫沒有大牌球員的覺悟,為了護球連p股都用上了...... 這樣的兩個家伙哪兒像是在加練護球,完全是畫了個圈之后在里面練相撲! 半小時的練習結束后,兩人顯然累的不輕,維爾托德腳步遲疑了好一會,才走近過來與兩人打招呼。 “情況怎樣了?” 尤墨才不怕在對方傷口上撒鹽,一上來就直入主題。 維爾托德顯然也有心理準備,面對這家伙時不再驚訝于對方的直來直去。 “撫養權,財產分割,這兩塊還沒有談妥,其它的看來沒什么好說的了。” “離婚產生的問題需要足夠的時間與心理準備才能解決,別著急,情況下會慢慢好起來的。”尤墨點點頭,繼續說道:“當然,身為過錯方,能不離最好還是不離。” “娜麗紗說她受夠了,覺得我即使去偷*情也不像個男人。” 維爾托德的話讓兩位聽眾面面相覷。 什么情況這是! 好一會,博格坎普才用力咳嗽了一聲,問道:“事情看起來不像表面那么簡單,你們的婚姻出問題很久了嗎?” “是的,從她這次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對我早已失望,只等著合適的機會了。”維爾托德用力揪了揪頭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尤墨不等對方繼續糾結下去就開口問道:“好吧,從你的話里我看到你對自己的不滿了,有什么打算?” “不甘心吶,為她付出了那么多,居然說我從頭到腳都不像個男人......”維爾托德迷茫的聲音既像在回答問題,又像在自言自語。 “所以呢,一直以來你覺得在她面前不像個男人,所以就用行動證明給她看?”尤墨難得有些搖頭,說完已是苦笑滿臉。 婚姻真是個冷暖自知的東西! “或許吧,和愛娃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個男人......”維爾托德楞了一會,緩緩給出了答案。 “感情這種事情,需要證明給對方看的時候,或者刻意拿事情考驗對方的時候,心底的裂痕就已經存在了,越掙扎裂痕越大。” “那我該怎么辦?” “你或許一輩子也達不到她心目中的男人形象,所以呢,不用考慮她會如何后悔,也沒必要拿她的要求捆住自己。” “我覺得她說的是對的,很多時候,很多地方,我確實不像個男人。” “不像個男人?那又怎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