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機會
遇見前女友,她:“最近過的好嗎” 男:“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br> 女:“答得這么敷衍” 男:“問也并非真心?!?/br> 信仰這種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之信任在里面。 至于信仰的對象是人也好,風格也罷,都需要一種撞破南墻的勇氣,才能把信心沉淀在心中,才能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因為信仰之力而超水平發揮。 這種勇氣至關重要,是所有奇跡的發源地。 因為沒有人能永遠不敗,沒有哪種風格真的無敵,若沒有這種勇氣,面對越來越大的困難,很快就會有人當逃兵,最終一潰千里,兵敗如山倒! 國人太聰明,太懂得明哲保身,太喜歡漁翁得利。尤其是這種需要高度團結的集體項目,層次越高,涉及到的利益越大,其中非競技因素的干擾就越夸張。 干擾的結果毋庸置疑。 同時起步的日韓足球,現在已經把我們甩下了一段望不到邊的距離! 島國人笨,南韓人也不聰明,可偏偏為國人瞧不起的兩個家伙,一直在穩步前進。而我們坐擁世界上最龐大的球迷群體,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最終連原地踏步都沒做到,只是養肥了一批又一批蛀蟲。 國足有信仰嗎? 沒有。 女足呢? 其實也沒有。 原本應該有的,但被灌輸了過多的“為國爭光”之后,消失不見了。 因為“為國爭光”這種目標太大,太容易束縛住手腳,太容易被人利用,成為扣在頭上的大帽子。 手腳腦袋都被束縛住了,還能創造奇跡? 所謂的“創造奇跡”“締造神話”,說白了就是一幫不信邪的家伙,在某個人或者某個目標的驅使下,用粉身碎骨渾不怕的橫勁,把不可能變成現實。 這種橫勁建立在不考慮后果的情況下,說白了就是把“為國爭光”扔到一邊,“領導意志”完全不鳥,“群眾期盼”理都不理,才能做到心無旁騖,才能擁有創造奇跡的土壤! 目前狀況下,美國隊在實力上是明顯強于這支女足隊的,歷史戰績足以說明這一點。這屆在本土舉行的世界杯,她們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信心滿滿,志在必得。做為對手,中國隊在進入決賽之前并沒有引起她們足夠的重視,其中原因說成輕敵也罷,霸氣側漏也行,不屑用場外手段也有可能。 但在真正成為決賽對手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因為一場定勝負,因為決賽無名局,因為這里是美國! 相比之下,一路順風順水的中國隊,身懷創造歷史的憧憬,滿心都是為國爭光的無上榮耀,完全沒有估計到可能的困難會有多嚴峻! 就是一場比賽嘛,對手又熟悉,實力差距也沒多大,都拿過第四和亞軍了,怎么也該吃一回餃子...... 這種因為慣性而產生的樂觀情緒,就是尤墨口中的,“越是想當然,越和你做對!” 競技的世界里沒有想當然,萬年亞軍純屬自找,怨不得運氣。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支女足隊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戰力,需要的正是一顆顆能容下冠軍的大心臟! 對她們來說,尤墨的到來并不會帶來技戰術上的提高,但原本一顆顆躁動不安的心卻踏實下來,雙眼變得明亮,腳步變得扎實,就連呼吸都變得深長幽遠。 仿佛正在經歷的每一刻,都是值得永遠銘記的美好回憶。 而不僅僅是決賽的90分鐘! 下午的訓練結束后,姑娘們激動的情緒被汗水帶走,話雖多,心情卻平靜了不少。 這樣一堂再普通不過的訓練課,既沒有高強度的要求,也沒有實打實的對抗。原本是枯燥乏味的存在,結果因為尤墨的加入,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沒有夸張的表演欲*望,沒有別出心裁的想象力,身為目光焦點,他用認真嚴謹的態度,一絲不茍的動作,按步就班地完成了整個訓練。甚至就連所謂的“射門表演”都不再用高難度動作耍帥,輕輕松松,卻又無懈可擊。 是他故意留力,不肯用實力差距來打擊她們嗎? 顯然不是。 他是在用這樣一種方式來告訴她們,越是高難度的東西,越建立在穩固的基礎上。若是平時訓練,追求難度無可厚非,現在大戰在即,用幻想一戰成名的心態去對待,最終只能收獲苦果! 只有厚積,才有薄發,即使沒有薄發,厚積帶來的提高依然實打實的存在。 “干嘛要踢中衛呢,以前那些射門動作都生疏了吧!” 蒲葦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湊了過來。 與其它姑娘不同,她已經徹底忘了接下來的比賽,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這段經歷,這個人身上。 她已經說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了,但那種致命的吸引力卻真真切切,讓她無暇它顧。 女人都是直覺動物,何況她有美夢成真在先,腦袋里的想法實在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忘就忘了吧,沒什么大不了的。踢中衛是為了練基本功,算是補課。” 尤墨對這個經常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家伙也頗有好感,不過由于對方在他面前偽裝的很好,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往那方面想。 這倒不是遲鈍,而是他的存在對于這幫姑娘們來說實在太特殊,暗戀什么的簡直再正常不過。與其刻意表現出距離,不如一視同仁。 “太可惜了吧,以后還能找回不?”蒲葦不死心,星星眼眨啊眨的。 女足第一美女的名頭不是蓋的,情動不已的情況下那份萌態渾然天成,殺傷力十足。 好在這貨也算見多識廣,欣賞之余并未心動不已。 “咱這腳下技術在那擺著,目前還達不到球隊的要求,退而求其次對雙方都有好處。”尤墨隨口回答完畢,注意到旁邊孫紋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了,于是笑著問道:“紋姐有什么好建議?” 孫紋哪是擔心他嘛,聽了這話頓時有些語塞,“嗯,嗯,同意,同意蒲葦的看法,是有些可惜......” 尤墨一聽就知道言不由衷,不過這貨以為對方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受了些影響導致的,于是欣然回道:“想象力源于身體本能反應,只要想法不受束縛,平時勤練不輟,找回來并不難。反倒是腳下技術這種需要不斷磨練的細節控制,過了一定年齡就很難再有成長空間了。所以我不急著刷數據,先把缺的東西補上再說。” “哦......”兩女一臉若有所思。 “只靠身體吃飯,25歲以后必然走下坡路......出道年齡在那擺著,我可不想被人當成仲永,傷過來傷過去的?!?/br> 尤墨耐心解釋完畢,繼續埋頭拉韌帶。兩女同時抬頭,對視了一眼。 眼神有些復雜。 蒲葦依然糾結于該不該表白,孫紋依然糾結于該不該提醒。 不過眼前狀況下兩人的顯然無法說出真實的想法,于是對望一眼后,繼續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與兩人欲言又止的狀態不同,李娟與溫利容儼然成了勝利者。兩個家伙為了顯示關系非同一般,此時沒過來湊熱鬧,在另一邊顯擺。 這兩位都是心直口快的主兒,瞅著張建強不在,抓緊時間過嘴癮。馬園安對此見慣不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得她們編派。 這位爺其實也是個直來直往不怕得罪人的性格,但年齡與閱歷在那擺著,肩上重任在那扛著,換作平時只能選擇息事寧人。 現在不用了。 去他娘的,誰愛伺候誰伺候去! “......咦,周指呢,怎么沒過來?” 過足了嘴癮之后,溫利容環視了一圈,朝李娟猛眨眼。 “我怎么知道!”李娟隨口回答完畢才明白過來,于是順著她的目光瞧了過去。 不瞧不知道,一瞧哪會不知道! 蒲葦那雙飽含秋水的眼睛,一刻都不肯離開,圍著心上人上下左右地轉悠。 “哎呀,隊上有想法的多了去。”李娟有些不以為然,壓低聲音笑道:“你昨晚還不是叫喚的起勁,就是不知道幻想的對象是誰!” “大衛*貝克漢姆,怎么著!”溫利容洋洋得意地回答完畢,恨恨地提醒道:“你別不當回事,女人真要陷進去了,會干傻事的!” “她?”李娟嚇一小跳,旋又皺眉,“不會吧,隊上數她的追求者最多,到哪兒都不缺?!?/br> 說到這,溫利容忽然想起一事來,于是笑著問道,“聽說你家里給你介紹了一個,還是意大利留學生呢,打算咋辦?” 這話算是擊中了傻姑娘的軟肋,李娟嘴嘟起,好一會才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有點后悔了,越拖越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不會吧,我怎么沒見過?”溫利容大驚,“好你個死娟兒,居然腳踩兩條船!” 原本的竊竊私語突然轉成大聲爆料,聽眾紛紛行注目禮以示贊許。 李娟恨不得一巴掌打昏這口無遮攔的家伙,可惜為時已晚,打昏了也沒用,“見你個大頭鬼啊,人家一直在國外,家里就給我打電話說了一下!” 溫利容一臉不信,重又壓低聲音問道:“真沒有?我怎么好幾次聽你打電話說起?還有,剛才說什么越拖越不知道怎么開口?” 李娟無奈,解釋道:“墨墨早就讓我透點消息給家里人,但我一直害怕他們接受不了,結果......” 這答案顯然早已不新鮮,溫利容迅速揮手打斷,“不是說踢完這屆比賽就跟家里人說的嗎,而且你奶奶不是也知道,干嘛又心虛起來?” 李娟欲哭無淚道:“說的輕巧,你爹娘要是知道你老公還有兩個女人,而且都生了娃,會怎么想?” “嘿嘿嘿......”溫利容幸災樂禍完畢,也有些撓頭,“是不大好辦,你這拖的對方都捷足先登了,他們即使勉強答應,也肯定擔心你將來的家庭地位。” 李娟嘆了口氣,45度仰望天空,“是啊,越大越覺得當父母不容易,我又長年不在她們身邊......” 溫利容同情心頓起,點頭道:“確實不容易,上次從家走,我媽哭了一路,到最后差點嚎起來!” 李娟瞬間無語,頓時收聲不理她。 溫利容見狀立馬咳嗽兩聲,改口道:“嗯嗯,照我說,也不能完全不考慮父母的感受,至少他們花心思考查過的對象你還是要見一見,大不了拒絕了就是。不然這么多年不在身邊,突然告訴他們自己找了個有婦之夫,是要逼瘋他們的節奏......” 李娟嘆了口氣,剛準備說話,集合的哨聲傳來了,于是收聲,搖搖腦袋,仿佛這樣能暫時擺脫煩惱。 溫利容還在抓緊時間出餿主意,嘴皮子與思路從未如此利索過,“反正都拖那么久了,再晚些時間也無所謂。照我說,讓你男人掏錢把你爸媽的公司買下來交給你經營,讓他們安心養老......” 李娟果斷咳嗽不止,腳步都踉蹌了。 這說的都是什么鬼,還不如昨晚哼哼的好聽! ...... “說兩句就散,老樣子,五點半大廳集合?!?/br> 馬園安站在隊伍前,目光掃視一圈后,下巴微抬,手負起。 姑娘們顯然有些激動,一個個抬頭挺胸,目不斜視。 “一直以來,我都在告訴你們,比賽要一場場打,對手要一個個來,一口吃不成個胖子?!?/br> 老爺子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尤墨身上鎖定。姑娘們紛紛轉頭,瞧了過來。 這貨的站姿與老爺子一模一樣,只是頜著下巴,瞇著眼睛。 “現在呢,有人告訴我,那是戰術層面上的,做的再好,也只是合格的執行者,沒有統領千軍萬馬的戰略眼光!” 這話說的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當事人嘴角含笑,一臉平靜的樣子,個別星星眼的家伙肯定要驚呼出聲。 什么情況? 來的不是軍師,是元帥? “一直以來,我們只能在亞洲稱王,到了世界上就被各種各樣原因攔住腳步?!瘪R園安緩緩開口,聲音沉重,“以前我們覺得,一來實力不夠,二來運氣不佳,三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爛事影響。” 聲音驟然增大,仿佛睡醒的猛虎,在發出渴望戰斗的聲音。 “卻沒有想到,是我們的心不夠大,不夠野,無法容納世界冠軍這種東西!” 回音在耳邊轉悠,久久不歇,所有人開始同步深呼吸,用來化解胸中那股澎湃的熱流。 “我們曾以為,依靠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提高,總有一天我們會站在最高領獎臺上。”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從亞軍到冠軍,有著超乎想象的,漫長的距離......而且你在努力,別人也在努力,沒有完全超越對手的東西,就別做白日夢?!?/br> 稍一停頓,聲音更加雄渾有力。 “是的,他告訴我,依靠努力所能達到的高度,我們已經達到了。剩下的,除了堅持,就是把野心裝進胸口,從現在開始,把冠軍,把所有的冠軍,都當成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