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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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墨從來不會打沒有準備的戰(zhàn)役,這次也不例外。 對他來說,亞洲杯只是牛刀小試,兩年后的世界杯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為了打好這兩仗,內(nèi)外環(huán)境都很重要,都需要他花心思在上面。 畢竟國足存在各種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單純依靠一個亞洲杯冠軍來刺激的話,根本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聯(lián)賽整治與青訓系統(tǒng)的建立,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以調(diào)查清楚再下手。亞洲杯已經(jīng)進入緊鑼密鼓的備戰(zhàn)之中,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于是在思考的同時留意觀察,并在記憶中仔細搜索,謹防忙中出錯, 其實在人選問題上,他原本是沒有資格參與拍板決定的,但這貨早在半年前就開始要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默認的國足助理教練了。再加上他與主教練的關系在那擺著,兩位大佬對他的賞識在那當后盾撐著,說是建議,其實說一不二! 當然,明面上還是要給足面子的,不然老朱下不來臺。 結(jié)果一不小心,他又忽悠了對方一把! 因為他忽然想起,申花隊中兩員大將球員生涯還算高光,但在臨近退役時卻因為受賄鋃鐺入獄! 這種事情若不知道也就罷了,場上表現(xiàn)決定一切。心里清楚還要裝不知道,實在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于是話風一轉(zhuǎn),找了個看似無懈可擊的理由。 不過站在當事人的角度,也不難理解這種犧牲。 新官上任正是豎立形象的時候,昔日舊部可以說成實力所致,不得不選,老鄉(xiāng)情誼若是被人當成把柄說道,難免會落人口實。 委屈求全是朱廣護性格中最大的弱點,這次算是被得意弟子擺了一道。 申緦,祈紅,謝輝,吳承英,毛一軍,這五名國腳中的常客,前三名統(tǒng)統(tǒng)被拿下! 從競技角度來講,除了謝輝資歷尚淺,國足鋒線人才濟濟之外,前兩名都是國內(nèi)足壇響當當?shù)拿郑瑳]理由落選。 當然,有留洋軍團在那擱著,國內(nèi)足壇混的再好,主力位置是很難動搖的。 只是這屆亞洲杯國足最有希望突破冠軍荒,即使沒有主力位置,跟著走一遭也能讓身價暴漲,名利兼收! 何況中場人數(shù)并不龐大,申緦與祈紅這種技術上乘,經(jīng)驗老到的當打球員,既可以豐富戰(zhàn)術打法,又能提供更多的人員選擇。甚至在不少人看來,兩人同樣具有留洋的實力,只是年齡稍大且球隊不愿意放人,才讓兩人成就止于國內(nèi)。 想把這樣兩個家伙排除在22人大名單之外,除了尤墨這種影響力與演技俱佳的人才,其它人實在難以辦到。 眼前這場比賽同樣是這輪聯(lián)賽的重頭戲,朱廣護手中的筆記本上,好幾個名字已經(jīng)圈了又圈,只待最終拍板了。 當然,拍板歸拍板,公布之時才是軒然大波的時候! “商一這幾年進步不大,看來防守型前鋒注定不是主流產(chǎn)物。” 瞧著瞧著,朱廣護揚起了手中的筆記本。 商一的名字上面干干凈凈,看起來有些孤孤零零的。 就像印象中的那個沉默少年一般。 “是啊,防守型前鋒是弱隊拿來安身立命用的。國安在國內(nèi)聯(lián)賽一直處于爭冠集團,有點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感覺。” 尤墨緩緩說罷,面露沉思。 朱廣護拿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手中的筆拿了起來。 剛想在名字上畫個叉,耳邊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不過咱們當年那支球隊里只有李貼一個干臟活累活的,多虧有這么個防守能力超出進攻能力的前鋒,排兵布陣上才有了更多選擇。” 一聽這話,朱廣護拿起的筆又放了下來,笑著搖頭道:“是啊,一支球隊總得有人干臟活累活才行。一拿球都跑的沒影兒,一丟球都在散步,再強的實力也走不遠。” “嗯,您說的對。”尤墨也笑,語氣里頗有些感慨,“可惜了,國安不適合他,轉(zhuǎn)會市場又是個大坑。” 一聽這話,朱廣護手中的筆又拿了起來,在商一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那就鍍鍍金,改變一下!” 商一面臨的處境提醒了尤墨,也讓他意識到自己手中的權力有多可怕。 足以改變別人的整個運動生涯! 尤其是那些邊緣國腳們,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黯然失色。進退之間,很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改變了所有一切。 畢竟他們沒有絕對實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次機會一旦錯過,整個人生或許都會充滿遺憾! 面對如此夸張的權力,曾經(jīng)的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行差踏錯。現(xiàn)在不會了,轉(zhuǎn)念之間,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邵加一這孩子不錯,踢球有靈氣。” 又看了一會,朱廣護出聲點評道:“雖然比賽經(jīng)驗上有所欠缺,但敢于做動作,拿球的節(jié)奏感很好,視野也比較開闊,是個踢中場的好材料。” 這一次尤墨笑的很開心,頻頻點頭,“是啊,年齡小點沒關系,不怯場就行。” “嗯,抓緊時間歷練歷練,將來也能有留洋的實力!”朱廣護笑的比對方還要開心,拿起手中的筆,迅速在邵加一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那您得費心了。”尤墨忍住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時機成熟就聯(lián)系我,下家應該不難找。” 這貨的笑其實另有深意。 兩人畢竟是師徒關系,如果每次意見不合都聽他的,老朱臉上無光不說,心里難免會有意見。 這支球隊的主教練到底是誰? 這屬于人之常情,與性格無關,卻破壞力十足。好在朱廣護在調(diào)教成年隊上還欠缺一些實踐經(jīng)驗,青訓上卻是一把好手,眼光與手段都有獨到之處。 如此一來,尤墨剛好順水推舟,賣了個人情不說,還平衡了一下意見不合所帶來的心理影響。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變得水到渠成。 “徐耘龍這孩子不錯,踢前鋒出身的右后衛(wèi),中衛(wèi)也能客串。” “79年的吧,可惜了。” “可惜什么?” “有大孫,老范,黑子在那撐著,新人一時半會難有出頭之日。” “俱樂部能踢上比賽就行,國家隊不急。” “嗯,估計自己也明白,心態(tài)應該能端穩(wěn)。” 聽罷,朱廣護在徐耘龍的名字上畫了個圈,算是又定下一個。 又過了一會,感慨道:“馬兒這是老當益壯吶!” 尤墨沒說話,一臉認真地瞧著場上。 馬民宇右路帶球長趨直入,最終送一腳妙傳,黎兵高高躍起后頭槌破網(wǎng),為全興隊先下一城! 兩支球隊一支排名第3,一支排名第6,都有爭冠的可能,也都差了股勁。眼前這場強強較量算是提前上演的生死決戰(zhàn),誰能拿下誰就有資格更進一步,誰掉鏈子誰就提前結(jié)束爭冠征程! 由于是國安的主場,對手又是今年勢頭很猛的全興,因此上半場踢的頗為開放。這種狀況下經(jīng)驗老到的川軍占了不小便宜,進球正是穩(wěn)守反擊中利用個人能力做文章帶來的結(jié)果。 此時距離上半場結(jié)束只有五分鐘不到,丟球來的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一時間整座工人體育場罵聲不斷。 “咦,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多高興?”朱廣護嘖嘖點評一番后,一轉(zhuǎn)頭,瞧見若有所思的家伙了。 尤墨像個雕塑一樣,手拄下巴作沉思狀,聽見問話才微微點了下頭,緩緩說道:“夕陽西下,好景不長了。” “嗯?”朱廣護眼睛睜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尤墨沒有解釋什么,因為解釋了也沒用。 全興隊在2001年底拿下聯(lián)賽第三后,再也不堪重負,于是轉(zhuǎn)讓了30%的股份給實德旗下的大河集團。一年后,球隊整體,包括浦江基地在內(nèi),都被轉(zhuǎn)手賣給了徐民。 所謂的“實德系”,割裂了川軍與川人的感情,也進一步攪渾了聯(lián)賽,養(yǎng)肥了足協(xié)與既得利益者。 2002年底,以衛(wèi)群為首的川足將士們與主教練徐紅矛盾爆發(fā),一夜之間多達九名川中老將被悉數(shù)掛牌出售,史稱“午夜問斬”。 一年后,“實德系”事發(fā),大河俱樂部被迫轉(zhuǎn)讓,冠城接手,成為中超元年的組成之一。 兩年后,由于內(nèi)外交困,冠城宣布解散俱樂部,由運動技術學院暫時接管。 十年時間,川中足球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原點。 完整經(jīng)歷過這一切,才能深切體會到“哀莫大于心死”是種什么感覺。 “意思是說,川軍年齡普遍偏大,未來堪憂?” 朱廣護小心謹慎地說罷,一臉試探。 “是啊,國安雖然眼下戰(zhàn)績不如對方,好苗子卻一抓一大把,假以時日,川足不是對手。”尤墨身體微微后仰,坐正了一些。 “聽說衛(wèi)群跟你私交不錯?”朱廣護不再繞彎子,聲音壓低了問道。 “跟我私交不錯的有很多.......”尤墨嘴角微微泛起笑意,轉(zhuǎn)過頭,一臉認真,“您的替補席怕是位置不夠。” “哦......”朱廣護拉長聲音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 比賽結(jié)束于2:1,全興在客場拿到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 終場哨聲吹響的時候,工人體育場上國罵不斷,下課聲不絕于耳。 包廂里的兩女同時皺起了眉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國安踢的不錯啊,怎么能罵的這么難聽?”李娟的江湖經(jīng)驗菜的出奇,問的問題也是菜鳥級別的。 孫紋是江湖了,聞言卻沒有面帶不屑,只是嘆息道:“三年前的時候,高老爺子曾經(jīng)說過,‘國內(nèi)足球只有熱鬧,沒有文化。’現(xiàn)在看來,三年時間里不但沒有任何進步,文化缺失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那是誰的錯呢?”李娟也嘆了口氣,腦袋偏到一邊,瞅著若無其事的一老一少。 朱廣護與尤墨正在做賽后總結(jié),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速度很快。 “全興勝在經(jīng)驗,國安輸在太嫩。” “兩支球隊的年齡結(jié)構都不太合理,陣容厚度也不夠,爭冠差的不只是一口氣。” “全興底子薄,這兩年補的太猛,怕是難以為繼。國安根基不錯,新老交替若能平穩(wěn)度過,未來可期。” “是啊,全興這幾年又是水井坊又是太平洋,想來也不容易。” “夢里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改名也是迫不得已,就像上門女婿一樣,誰也不想頂著個花里胡哨的名頭博關注。” “可惜了這幫老將。” “還有金牌球市。” 聊著聊著,兩人身后有人開口說道:“挺熱鬧啊,外面。”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瞧了過去。 閻事鐸黑著一張臉,面色不善。袁偉鳴反倒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是啊,贏了就捧,輸了就罵,都這樣。”朱廣護攤了攤手,一臉苦笑。 “有人罵也不是壞事,至少比罵都懶的罵要好些。”尤墨欣然說罷,也站了起來,不過目標卻不是領導。 兩女瞧他走了過來,起身相迎。 “商量的怎樣了?” 李娟小聲問罷,動作嫻熟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孫紋在被人群圍住的時候也做過類似的舉動,現(xiàn)在卻伸不出手,只能吶吶一笑。 “差不多了,我是參謀,他們才是拿主意的。”尤墨笑著說罷,伸手拍了拍肚皮,“有點餓了,晚上咋安排?” “兩邊都有請,你要不愿意去,我也推了吧。”朱廣護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出現(xiàn)在三人身邊。 “是哦,還欠您一頓飯呢。”尤墨點了點頭,伸長脖子問道:“閻頭,袁局,晚上有安排沒?” “喲,你打算請客?”兩位大佬同時露出笑容,聲音也頗有些同步。 “我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負責買單就行。”尤墨也不含糊,欣然點頭。 “可惜了,明天一大早總理召見。”袁偉鳴搖頭說罷,目光轉(zhuǎn)過,“小閻你去吧,注意打探消息。” 話音一落,眾人皆笑,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閻事鐸那張黑臉也不例外,搖了搖頭之后,笑著返身,開始收拾桌子上擺放的資料。 朱廣護湊了過去,壓低聲音,不無得意地說道:“商量的差不多了,沒跟我討價還價,反而替我著想,出了些主意。” “嗯,不錯。”閻事鐸沉吟了一會,沉聲說道:“禮尚往來吧,他有什么心愿不好開口的,咱們也該想到。” “聽說那年衛(wèi)大俠被人砍了之后,他還專門回去了一趟?” “是啊,有這么回事。” “那您看......”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