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失望的曼聯球迷
網文行業最權威的編輯團隊,為各位作者朋友提供全方位創作支持,各類咨詢問題第一時間回復同時定期分享業內最權威信息 尤墨不是大俠,不會把“為國為民”掛在嘴邊,也不會把義氣當成唯一標準。在他心中,有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 良知。 在他看來,良知是心之本體,無善無惡。有了意念,再加諸事物之上,就有了善惡之分。他把世事當成修行,以心中的良知為標準去行動,通過格物致知來讓自己的心不被塵世蒙蔽,始終鮮活如初。 想做到并不容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可以略見一斑。 孝順父母是件為人稱道的善舉,但出點,也就是意念,如果是以外人稱道為標準,那在實際行動中就會偏離方向。同樣,孝順父母如果僅僅停留在口頭上,或者在實際行動中并未用心做好,則會淪為空談,無法獲得心靈上真正的滿足。 表面上看,孝順的目標是父母,其實是在對自己的本心進行作用。讓自己的良知得到滿足,這件事情才能稱“善”,而不是別人口中的評價。 良知如果得不到滿足,就會漸漸偏離方向,被私欲占據,出點也會被塵俗蒙蔽,越來越遠離本心。 良知本身存在于心中,不用去尋找就能得到,難點在于把良知轉化為行動,讓自己的本心得到真正的滿足。 即“格物致知”。 因此他的處事手段并不局限于所謂的“公道”“正義”,處事原則也不拘泥于世俗的條條框框。即使面對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他依然能憑著過人的膽識獲取對方信任,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像衛大位因為義氣而產生的糾結情緒,壓根不會影響到他,反倒讓他從這件事情中找到了更加充足的動力。 要給擁有足球夢的孩子們創造更好的成長環境! 尤其像盧偉這種才華橫溢,性格孤傲的家伙,在國內這片土壤上連開花都很難,遑論結果了。 他不僅要當伯樂,還要培養出能識千里馬的人才! “這一路看到了太多天才隕落,所以我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后繼有人,國內這片土壤不但能現好苗子,還能培養成材。” 坐在朱總理的辦公室內里,尤墨侃侃而談的勁頭不減,壓根沒有被宰相召見時誠惶成恐的樣兒。 這次會談沒有對外公開,不過足球圈里人人皆知。 究其原因,還是這貨的一貫風格所致。 該低調的時候低調,該高調的時候絕不遮遮掩掩! 他很清楚自己在下什么棋,對手是哪些人。他需要更大的權力,更多的支持,更有力的武器! 他不怕風口浪尖,也不怕成為眾矢之的,既然這盤棋已經下到了中盤,那就不用藏拙,鋒芒畢露的時候到了! 要吃,就吃大龍! “想要實現這個目標,先需要改變的是人們的意識。” “足球不是因為名利誕生的,它的本身只是一項游戲,充滿樂趣與對抗的游戲。而我們在開展這項運動時過于強調它所帶來的一系列效應,忽略了它的本質,將它變成了一件工具。” “尤其是在青少年的掘與培養過程中,充斥了太多的名利色彩。只要從事這項運動,要么踢出來出人頭地,要么灰溜溜的回去出苦力,幾乎沒有第三種選擇。這讓整個梯隊建設中隨處可見不良競爭,而這些年齡段的孩子們真正需要的教育壓根沒有落實,也沒有人為那些被淘汰的孩子們考慮,幫他們尋找出路。” “這樣的環境下,即使能有優秀的苗子最終留下來,闖出了一片天,他們所受的教育依然是不夠的。自制力也會隨著物質豐富進一步下降,導致成年之后進步緩慢,甚至開始走下坡路!” “身為家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讓孩子處于那種環境。風險太大,與其說是踢球,跟混社會沒啥區別!” 聽到這里,朱總理頻頻點頭,閻事鐸卻有些坐不住了。 國足這種專業化人才培養體制,沿襲了國內體育項目的一貫傳統,并不算特例。隨著職業聯賽風風火火地開展起來后,這種淘汰率很高的體制明顯跟不上時代,也造成了大量問題積累,最終導致淘汰率過高,很多球隊青黃不接,實力不進反退。 不過問題歸問題,把青訓系統形容成江湖,把踢球形容成混社會,這樣的比喻實在出了大多數人的想象,等于全盤否定了職業聯賽六年來的所有成績! 面子好看有什么用,根子都爛了! 閻事鐸身為足協掌門人,也是最重要的責任人,即使新官上任需要時間,這種緊箍咒一上,實在不知是福是禍! 體制不變,局部動刀有什么用? 萬一遇見個沒耐心的領導怎么辦? 動嘴皮子誰都會,沒有解決辦法豈不甩鍋? “那在你看來,需要做出怎樣的改變,才能讓職業足球的青訓系統跟上時代展,不再拖后腿呢?” 仿佛瞧出來閻事鐸坐立不安的樣子了,朱總理說罷微微點了下頭,神色依然嚴肅。 尤墨卻壓根沒管旁聽者的感受,他的眼里只有面前坐著的大佬。 “青訓是根,底子不打好,眼前的景象持續不了多久。對于俱樂部來說同樣如此,自家梯隊如果能出人才,哪用費盡心思盯著別人家的一畝三分地?” “他們難道不想把自家梯隊建設的有模有樣,不但出人才,還能廣受好評,家長都想把孩子送來試試?” “很明顯,他們只能想想而已,現實制約了他們的行動!” “我這有本帳,可以讀給您聽聽嗎?” 一聽這話,兩位聽眾齊齊點頭。一直安心當花瓶的王*丹當仁不讓,檀口一開,甜美的嗓音立即充斥了整個房間。 “.......全興足球俱樂部成立于1993年11月8日,由省運動技術學院與全興集團合辦,全興酒廠每年提供1oo萬人民幣,為期8年。” “這個數字在當時看來不是小數目,很多項目都沒有這種待遇。” “球員一方面在國家體制內享受訓練津貼,另一方面還可以在俱樂部里拿訓練費,一時間個個身家爆漲,原本吃rou都要掂量一下的他們,三年不到就開上了小車。” “從川中一直保持的1oo%上座率來看,他們能有這種待遇實至名歸,至少在97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良性循環。全興集團的投入獲得了巨大回報,廣告效應帶來的收入增長完全足以彌補俱樂部建設中的投入。” “98年,國家足球迎來了歷史性突破,我們的國家隊終于進入了世界杯正賽。” “按理說,國內聯賽也將因此受益,開展的蒸蒸日上才對。可惜這時的職業聯賽已經成了香餑餑,足協出臺的一系列政策改變了一切。” “先是以資質為由,規定各家俱樂部不許有帳面虧損。這等于是在強迫俱樂部的擁有者加大投入,利用投資來抹平帳面虧損。” “接下來以基礎建設為由,提高了足協在電視轉播收入中所占的比例,從4o%提升到了55%。這樣的規定放眼整個世界足壇都絕無僅有,與東亞的兩個鄰國相比也高的離譜。” 說到這里,朱總理打斷道:“咱們的兩個鄰居是什么狀況,說來聽聽。” 王*丹早有準備,下巴微抬,聲音朗朗,“韓足協僅占25%,日足協不參與電視轉播分成。” 聽到這樣的答案,朱總理臉上閃過訝色,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除此之外,俱樂部的比賽日門票收入,場地廣告收入,足協所占的分成比例都有提高,分別到達了45%與3o%。” “俱樂部收入不增反降的同時,硬件與梯隊要求卻在迅提高。” “以全興為例。這支球隊在職業聯賽開始前除了一線隊的26人之外,有青年隊28人,少年隊3o人。95年上升到28人,48人,62人。96年上升到28人,56人,72人......今年變成了28人,75人,228人。”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擠在運動技術學院里,于是基地建設迫在眉睫。最終全興集團斥資2ooo萬,在蒲江修建了一座足球基地。” “從最初的每年一百萬,到前年的2ooo萬,再到去年的4ooo萬,全興集團的投入在連續上臺階之后,已經不堪重負。而營收這一塊卻沒有相應的增長,除了場地廣告之外,其它收入基本持平,完全不足以彌補高增長的投入!” “沒有充足的資金,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一線隊的成績上,基地建設的各種規劃一拖再拖,足球少年的選拔也陷入停頓。” 聽到這,在座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知道有問題,但實在沒有如此觸目驚心地了解過。包括之前擔任聯賽監委會主任的閻事鐸,都沒有心理準備。 俱樂部自身造血能力沒有相應提高,單靠企業投入能維持多久? 足協拿走的大頭,最終流入哪里? 是否存在嚴重的**問題? “我采訪過幾十名全興的老工人,他們原本都很支持楊廠長投資足球,為川中足球展盡心盡力,也讓自家酒廠的牌子更響更亮。但在六年后的今天,他們怕了,開始擔心血汗錢都落入別人的口袋,養肥了蛀蟲。” “我們也曾和全興俱樂部經理楊肇國,全興集團董事長楊肇基談過,在問到他們為何不爭取自己的利益時,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現在想搞足球的企業一抓一大把,足協設的門檻再高,依然有人躍躍欲試。他們現在是騎虎難下,一方面覺得對不住家鄉父老以及當地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不得不為全興集團的3ooo多名員工考慮。” “他們可以勒緊褲帶堅持,但如此大的投入之后依然看不到希望,最終只能一走了之,把爛攤子丟給別人。” 話音終了,余音裊裊,安靜足有十多秒之后,朱總理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目光轉過,說道:“看來你們這一趟收獲不小,這些第一手資料很有參考價值。” 尤墨點了點頭,沒有故作玄虛,“這些問題其實早已有之,俱樂部也算有苦沒處說。” “為什么?” “他們是被管理者,沒有自主權。” “你的意思是?” “把權力與收入歸還給他們,基礎建設與聯賽組織由他們承擔,足協只負責國家隊層面的組織運營,以及裁判員的監督管理。” “參考模板是?” “阿森納正在興建一座造價4.7億英鎊,約合RmB5o億的現代化球場。在此之前,俱樂部已經斥資8ooo萬英鎊修建了一座世界聞名的足球基地。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主經營所帶來的收入增長上,沒有外來資金的幫助。雖然欠了銀行一大筆錢,不過他們依然有信心在十年內還清高達6億英鎊的總債務。” 尤墨緩緩說完,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一直以來,足球經濟都是小打小鬧,若不是“世界第一運動”六個大字足夠響亮,它與其它運動項目也并無多大區別。當然,國人一項好面子,對這種噱頭一向比較買帳,投入的熱情也很高漲。 既然好面子,國家隊戰績成了重中之重,足球經濟所帶來的gdp增長可以忽略不計。足球與其它體育項目一樣,都是專業體制的產物,只要國家隊出成績,其它一切都好說。 直到赤*裸*裸的對比擺在面前,在座的大佬們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短淺在哪里! 全興與阿森納的確不在一個層面上,但至少能在俱樂部經營層面上看到追趕的可能,才會有信心繼續搞下去。如果任由足協以各種名義抽走俱樂部的血汗錢,那國家隊的面子再好看,底子也破爛不堪! “我聽說你是阿森納的大股東?” 朱總理緊鎖的眉頭忽然松開,笑了起來。 尤墨也笑,不無得意,“不容易呢,英國人保守排外,如果不是因為理念分歧太大,我還插足不進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