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分散大逃亡
長寧、何宛然本就無意殺人,但也沒想放人,何宛然丟出一根金索,轉(zhuǎn)瞬將這男子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 那男子毫不反抗,任這根古怪的金索縛住自己,長寧見這男子一身北原男子常見的打扮,說的卻是地道的中土雅音,長相也齒白唇紅,不大像當?shù)刂恕扇似鸪踹€真沒發(fā)現(xiàn)此人,后來是他自己泄露了氣息,兩人才察覺谷地中另有外人。 她們還當是遇到了某位功力比她們高深的修士,現(xiàn)在看來這人氣息微弱、手腳無力,像是剛?cè)腴T的修士。不過也不能保證這人是故意騙人,兩人互視了一眼,長寧問他:“你是何人” 男子下意識的想行禮,奈何身體被捆住,只能動了動身體,“小生姓秦,名安,乃雍州人士”他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身份來歷,似要將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說清楚。 何宛然哪里耐煩聽他身世,“你既然是中土人士,為何會來北原” 長寧聽說他是雍州秦家,心中一動,她記得沈三娘的夫家就是雍州秦家,不知這人是不是跟三娘的夫婿有關(guān)系。 秦安見這兩名少女皆面覆素紗,談吐文雅矜持,暗猜這她們應(yīng)該不是北原女子,思及自己目前的困境,他悲從中來,撲通一聲,五體投地的趴在兩人面前,“請兩位仙子救救小生” 正如長寧所猜的,秦安還真是沈三娘的夫家親戚,他是沈三娘丈夫最小的叔叔,是秦家老夫人五旬的時生下的幼子,當時秦老婦人連曾孫都有了,可謂是晚年得子,不僅老夫人愛若至寶,連雍州王秦大都督都視若掌珠,老夫妻兩人將幼子捧在手心呵護,養(yǎng)成了秦安天真柔善、不知人間險惡的性子。 他在雍州長大,早就聽說北原獨特的風(fēng)俗人情,一直想去北原歷練,只是他父母兄長堅決不許,他自覺自己修煉多年,進了北原,不說天下無敵,自保也綽綽有余。他瞞著父母親人、丟開侍衛(wèi)偷偷遁入了北原。一入北原就遇到了一名天真嬌憨、美貌如花的胡族少女,兩人一見鐘情,相識一月就海誓山盟,誓死不離。 卻不想正待秦安想帶少女回家見父母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這少女居然是一名吸人元精的妖女秦安在看到那少女幾息間就把一名壯漢吸成干尸,嚇得腿都軟了,要不是還有幾分理智,恐怕當即就嚇暈過去,他當機立斷的用了父親送他的防身符箓遠遠遁逃。 少女眼見身份暴露,秦安驚慌逃離,兇相畢露,對秦安緊追不休。秦安武藝低微,但身上防身法器著實不弱,幾番驚險后就跌入了這個山谷,他先前是用隱身符器躲在地中休息,后來聽到長寧、何宛然二人的說話聲,才清醒過來。他原本以為是那妖女追來了,驚駭欲死,才不慎泄露了氣息。 秦安痛哭流涕的將自己的悲慘遭遇說了一遍,何宛然這一年在北原游歷,見慣了身世凄慘之人,秦安這點經(jīng)歷在她看來不值一提,瞧這人精氣完足的模樣也不像是遇到了妖女。可太上宗有不少弟子都是雍州秦家的族人,要他真是嫡系,還真不好見死不救,“鶴兒,我瞧這人行事鬼祟,說話也不盡詳實,會不會是假冒秦家人” 長寧也有些遲疑,“這人要是沒說謊的話,他有可能是我堂姐夫的小叔。”這種地方長寧也不樂意貿(mào)然救人,但他要真是那個身份的話,她就不能不救了。 “秦家是雍州的實際掌權(quán)者,這人要真是秦家弟子,為何修為如此低微”何宛然心中疑慮仍未消,她手一抬將秦安招了過來,“既然你說那人是妖女,為何她能饒了你” 秦安恨恨道:“那妖女定是想哄我心甘情愿被她殘殺”說罷他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了兩聲,他不由滿臉通紅,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進食了,有時實在餓極渴極就往嘴里塞團殘雪。他長這么大,何曾受過這種苦楚,他忍不住眼眶微紅。 “秦家有不少客卿都是煉氣士,我看你根骨不錯,怎么修為如此低微”何宛然問,他有靈根,秦家怎么不把他送到太上宗。 何宛然的話讓直中秦安心口,他原本慘白的臉更白了,他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忍得住修行之苦以前家中客卿跟他打斗都是做戲,他自以為天賦高絕,隨意修煉幾天就能變成絕頂高手,等到了北原才知道自己之前是何等幼稚。 長寧見他面色憔悴,取出了五枚拳頭大小的果實放在他面前,“你先吃些東西吧。” 何宛然讓金索松動了下,秦安感覺手能動了,忙接過長寧遞來的果實剝了外皮就往嘴里送,也顧不上用餐禮儀,他實在是餓極了。這果實味道類似薯蕷,卻比薯蕷更甘甜些,滿嘴清香甜美,他吃了大半個,腹中便不覺饑餓了。 長寧見他滿臉疑惑,微笑解釋道,“這是靈蕷,吃半個就能兩三日不進食,你且收好。”秦安連忙將剩下的果實收入儲物袋中,長寧又遞了一只黃皮葫蘆給他,“這里面有干凈的泉水,你要是渴了就用這泉水。” 秦安雖看不清長寧的相貌,但她聲音清柔溫和,舉止優(yōu)雅從容,雙頰忍不住微微泛紅,自己先前真是被豬油悶了心竅,這樣的女孩才是真正的俠骨柔腸,紅顏知己。原來秦安打小愛看話本小說,尤愛看那些少年俠士在各色紅顏知己的相伴下仗劍闖蕩江湖。他先前會被那妖女誘惑,也是受了話本小說的影響,那些話本中的主角身邊總有一個異族女子。 “你倒是心細。”何宛然哂笑道。 “我們總不能在趕路時還給他找食物吧。”長寧說,她會給他那么多食物和水也是怕路上餓壞這人,他一看就是那種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少爺。 何宛然等秦安進食完畢,還是將他綁了丟入山洞,她跟長寧正在打了帳篷休息,卻遠遠的聽到幾聲嬌呼,“安郎安郎你在哪里”那聲音嬌柔婉轉(zhuǎn),勾人心弦,“你快出來我們不是說要一輩子在一起嗎” 秦安聽到這幾句話,神情從一開始的驚懼,到后來的癡迷,他雙目漲紅,身體緊繃,要不是被何宛然的金索牢牢捆住,他說不定就要跳起來了。何宛然當機立斷打暈了他,取出他身上儲物袋,把他當靈植般封入玉匣中。 長寧聽著那嬌呼聲若有所思,“那位姑娘聽起來的確不像正道修士。”這聲音可不是尋常呼喚,那是可以勾動人心魔的聲音,虧得這里人跡罕至,不然普通人聽了這聲音連命都能沒了。長寧見空中之人如此草菅人命,神色微沉。 何宛然輕撫長劍惋惜道:“可惜這里是北原,不然還能除魔衛(wèi)道一番,我還答應(yīng)過師妹給她帶一柄飛劍回去。”飛劍祭煉繁瑣,何宛然原想趁著這次歷練能否遇上一兩個邪派妖人,只將人殺了、留下寶劍,只要稍加祭煉就能讓師妹直接使用了,卻不想這一路走的出氣順利,秘境中收獲雖多,寶劍卻僅有一柄,讓何宛然很郁悶,難道真要去集市買一把新劍 兩人說話間那嬌呼聲漸進,因兩人都斂息凝神,空中之人到也沒發(fā)現(xiàn)她們,一路遠去追趕秦安。待那人走后,兩人也懶得再搭建帳篷,在谷底中隨意找了一處山洞,靜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長寧讓何宛然放出秦安,等秦安連滾帶爬的沖到了梅林后方時,何宛然方才領(lǐng)悟長寧這舉動寓意,她忍不住輕啐了一聲,“好好的美景都被污了。” 等秦安扭扭捏捏回來時,何宛然再次讓他身上貼了一張符咒收入玉匣。秦安叫苦不迭,那玉匣雖能暫時裝活人,但里面空間狹小黑暗,就跟躺在棺材中沒什么兩樣,他目光不由哀求的望向長寧。長寧只當沒看見,她總不可能把人送到青梧居。裝在玉匣中方便攜帶,真虧阿穎能想出這絕妙法子。 何宛然收好了秦安,嫌棄的將玉匣丟給長寧,兩人簡單的修整后,召出云水兜往附近的城池飛去,尚未飛出幾十里遠,就遠遠的聽到一聲嬌喝:“前面人給我站住” 兩人抬頭望去,只見幾人風(fēng)馳電騁的朝兩人駛來,長寧、何宛然見狀都下意識的撫上腰間的寶劍。來者共有五人,為首是一名俊美高大的異族男子,一容色妖異絕美的異族少女站在男子身側(cè),兩人身后還有三名看著像是護衛(wèi)的修士。 長寧、何宛然互視一眼,心中暗暗戒備。 那異族男子原本氣勢洶洶的而來,但看到云水兜中竟是兩名纖柔少女時,身上煞氣頓時退了不少,“銀某見過兩位道友。”他抬手對兩人風(fēng)度翩翩的行禮道。 何宛然也拱手回禮,“不知幾位道友攔下我們姐妹所為何事” 那異族男子笑盈盈的望著兩人,“兩位姑娘莫要驚慌,我們” 那異族少女不耐男子這般說話,高聲打斷他道:“阿兄,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同這兩個賤婢說笑”她怒氣沖沖的對沈、何二人道:“漢家賤婢,你們可有見過這人”她說話間手中出現(xiàn)一個影像正是秦安。 兩人微微搖頭,“我們沒見過。” 兩人雖一口否定沒見過秦安,但那少女追蹤秦安已一個月,這期間被秦安不知逃了多少次,心中的怒火盛極,偏她又愛秦安若狂,舍不得動心上人一指,就拿旁人出氣,這段時間不少無辜修士都在她手下重傷慘死。她見長寧二人身姿翩然,想著安郎說不定也是被這種漢家狐媚子勾走,心中戾氣一盛,“我看你們兩個行跡鬼祟,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左右快將她們拿下” 何宛然冷聲道:“這位姑娘,莫要欺人太甚” 異族少女眼睛一瞪,正要怒喝,卻被她兄長攔住,“阿妹莫要胡鬧人家好端端的又沒招惹你,你不許動她們” 少女聞言紅了眼眶,“你們臭男人就喜歡這種狐媚子”說著她哭著轉(zhuǎn)身離去,“安郎,你在哪里”她一走,跟在她身后的三名侍衛(wèi)中的兩位也立刻跟上。 長寧見這少女一面哭一面喊著秦安的名字,心中暗想這秦安果然沒說實話,這小丫頭修煉的肯定不是正道,但也不像是靠采補害人的妖女,就她這腦子有恙的樣子還能迷惑人心靠拳頭殺人還差不多。 那異族男子卻沒理會自己meimei,含笑對兩人拱手笑道:“在下銀瑾,不知兩位姑娘芳名” 何宛然傳音給長寧:“鶴兒,這銀瑾應(yīng)該是附近銀月妖蛇一族的少主,它本身修為沒什么稀罕的,但它爹是元嬰期的大妖修,我們姑且應(yīng)付它幾句,省得憑生事故。” “好。”長寧暗忖原來是銀蛇化形,難怪那小蛇妖腦子不好使,恐怕靈智還沒開齊全吧。 “我姓李,名玉秀。這是我meimei玉芳。”何宛然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原來是玉秀姑娘、玉芳姑娘。”銀瑾立刻改了稱呼,rou麻的讓長寧直打哆嗦,何宛然都有點繃不住了,“不知兩位姑娘為何來我們北原”銀瑾含笑問。 “來北原還能為何”何宛然幽幽嘆息道,“若非家父年前去世,我們姐妹也不會淪落至此。”長寧上前一步,抓住了何宛然的手嬌嬌的喊了一聲,“阿姊” 銀瑾聽兩人嬌軟的音色,心頓時酥軟成一團,但面上仍露出了同情之色,“我在北原尚能說的上幾句話,兩位姑娘要有什么難處,盡管跟我說。” 何宛然搖了搖頭,“我們沒什么難處,有勞銀公子解圍,我們告辭了”說罷她拉著長寧就要離去。 “兩位姑娘且慢”銀瑾忙攔住她們,看到兩人戒備的倒退了幾步,忙解釋道:“我跟兩位姑娘能在北原相逢也是有緣,眼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讓銀某送兩位姑娘一程如何”他說話間,身后的那名金丹妖修也上前一步,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長寧抬頭望著銀瑾,“你這是不許我們離去嗎” 銀瑾笑道:“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送兩位姑娘一程。” 銀瑾的父親是北原諸方妖王中修為最高的幾位,在北原是威震一方的巨魁。這位大妖王能修煉到元嬰期,自不是愚鈍之人,平時同諸方勢力皆有交好,從不輕易樹敵,屬于北原妖王中極難纏的一位。蛇性本yin,這妖王也免不了貪歡好色,但供他yin樂的女子不是各族妖女,就是各派進獻而來的鼎爐,他從不自恃法術(shù),從凡間攝無辜女子取樂,在邪修中也算是一個盜亦有道的人物。 銀瑾受了其父的影響,也一向自詡風(fēng)流,最愛化成俊美男子勾引美貌女子,他久經(jīng)花叢,只消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這兩位女修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還是稀少的煉氣士,如何肯輕易放手他自負憑借自己的手段,過不了幾天就能把這兩個小女修弄到手。一想到將來一床連三好,他不禁心神蕩漾。 何宛然暗暗打量著銀瑾,聽說銀月妖蛇的蛇筋頗為堅硬,不知能不能做條腰帶長寧也想著能稱之為銀月妖蛇,想來鱗片一定很漂亮,不知道扒了下來,能不能做個護身的鱗甲兩人不愧是同窗好友,同時動了殺蛇抽筋剝鱗的念頭。 銀瑾莫名的覺得后背涼涼的,“兩位姑娘想去何處” “我們想去素月城。”何宛然說。 “我?guī)銈儭便y瑾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有人喊道:“就是她她就是何九她們跟楊七、韓二、嚴四都是一伙的” 何宛然、長寧面紗的下的臉色一變,銀瑾莫名的望著突然冒出的一群人,對他們打擾自己跟美人說話很不滿,“你們是誰” “她們逃了快追”那群人驚呼道。 銀瑾回頭,就見兩名美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他不禁愕然,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