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塹變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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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有富的電筒光往上照去,眾人的視線也跟著往上移,兩壁其上微傾,逐漸靠攏,百米外高處隱隱約約能見著一條非常狹小的縫隙。 “那是什么?”趙一慧指著上方一處問道。 郝有富移動手電光到趙一慧所指區(qū)域,只見縫隙下方在藤蔓聚集之間,吊著幾截長短不一的繩子,隨著自谷底而上的氣流,在空中搖來擺去。 “繩子?”郝有富不太確定,這里怎么會有繩子呢? 吳為盯著那里,臉色越加沉重:“那是用高分子聚合材料制作的登山繩,這種材料的強度是鋼繩的十二倍,不是那么容易就斷掉的。” “你看一眼就能看出啥材料?”郝有富不信,哪有這么毒辣的眼睛,“你這是透視眼嗎?” “那種登山繩是集團配發(fā)的裝備之一。” “啊?” 眾人一聽,大驚!那繩子掛在那里,那繩子上的人呢? 劉開文心想果然如此,出于慎重,他還是問道:“以前的裝備?” 吳為的視線轉(zhuǎn)向了谷頂?shù)目p隙處,皺眉思索著,聽言便回道:“不!這是集團在那次計劃之后研究出來的新型材料,應該是他們的!” “你們先出發(fā)的隊伍曾經(jīng)到過我們上方?我這么瞧著,那條縫隙太窄了,過不了人,我們上不去!”郝有富嘆了一聲,“唉!不知道他們遇上什么事了?” “反正不是好事!”賈晶憤憤不平地接過話去:“多行不義必自斃!” 薛芳瞧著吳為的臉色,暗中搖了搖賈晶的手,讓她別再說了。 吳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臉色依然很難看。 “你們仔細看,這些藤蔓并沒有延伸出頂上的縫隙。”趙一慧一直在研究這些藤蔓,“這些藤蔓好像只能在這片山谷中生存。” 高處的藤蔓的確沒有延伸過那條縫隙,而是略略垂下一個裹苞,像極了植物的果實。 “這是些什么植物?”郝有富探身摸了摸一旁崖壁上的藤蔓,嘆氣道:“要是李自勝在就好了!” 劉開文卻來回打量著谷底和頭頂,心里盤算著他們的所在。依照吳為所說,他們從半山腰處入的古墓,依次往下通過了兩個墓室后,他們和先頭隊伍走向了不同的通道。而現(xiàn)在先頭隊伍的裝備出現(xiàn)在他們正上方,說明他們之后的路徑在一直往下。這座山的海拔有多高呢?有沒有可能他們已經(jīng)不在山體以內(nèi),而是山體以下? “你們有沒有感覺這里比之前熱?” 郝有富一愣,有些不明白劉開文的意思,不過感覺是比剛才熱了不少。 “熱氣是從下面來的!”賈晶肯定地點點頭。 “我們會不會在山體以下?”劉開文問道。 郝有富的眼睛珠子都不轉(zhuǎn)了:“山體以下是什么意思?” “賈晶不是說這里在斷裂帶上嗎?”劉開文也不確定,只能詳細地闡述他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想,我們之前一直在往下走,說不定已經(jīng)走到了山體埋在地表以下的那部分。” “你是說這里是地下谷?”賈晶垂頭思索了以下,隨即抬頭說道:“很有可能!這里有自下而上的熱流,可能是地熱所致。” 趙一慧向外伸出雙手,感受熱氣回旋的張力,腦子里卻在糾結(jié)著出路。墓主人把后人引來這里真是為了所謂的寶藏嗎?既然給后人留了線索前來,為什么又會設計絕壁之路呢?這些根本不符合正常的推理邏輯。如果外公當年也走過這條路,他們是怎么通過的呢? 劉開文走到邊緣,近距離地觀察這些藤蔓,發(fā)現(xiàn)藤蔓和山壁貼合處有許多觸角,緊緊抓附著山壁。他伸出手指碰了碰了這些細絲,細絲卻仿佛有生命一般收縮起來,離開了崖壁,中間形成了一個空間,往上的觸角仿佛得了傳染病一般,紛紛逃離崖壁。這么神奇!他隨手拍了拍一旁的人。 “娘啊!” 郝有富看過來,大喊出聲:“你做了什么?” “我就摸了摸這個觸角。”劉開文指著藤蔓說道:“我發(fā)現(xiàn)這個藤草有觸角,隨手摸了摸。它自己就分開了。” 眾人的眼光注視著這根藤蔓逐漸脫離這邊崖壁,一直到藤蔓的頂端。碩大的裹苞搖搖欲墜,瞬間倒向?qū)γ妫瑳_擊力使得蔓枝被對面崖壁彈開,又被枝上伸出的觸角拉回,最后緊緊纏糾在其他枝蔓上。 “這是?”郝有富瞪著細迷眼,暗戳戳地戳向旁邊的藤蔓, 之前的景象再次重演。 看著兩根倒下的藤蔓在半空中互相伸出觸角糾纏在一起,連接了絕壁兩岸,頓時天塹變通途,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嘿!真是瞌睡送枕頭,想什么來什么!”郝有富高興地說著,玩心大起,又戳下一根來。 其余四人也抑制不住好奇,紛紛上手。很快七八根藤蔓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座索橋橫亙兩壁之間。 劉開文攔住郝有富伸出的手指,皺眉道:“行了!過猶不及。” 郝有富尷尬地收回魔手,摸摸下巴,望著對面:“這橋有了,門在哪里呢?這些藤子能承重嗎?” “應該可以!我先試試!”劉開文盯著蔓橋,好像把握十足。 郝有富搶著說:“我倆一起。” 吳為搖搖頭:“我們不知道這種藤蔓的承重能力,有些冒險。” “換我吧!我比較輕!”趙一慧連忙道。 “你?”郝有富和劉開文比較為難。萬一這蔓橋在她過到一半的時候斷掉了,怎么辦?他們也沒有繩索之類的工具可以保護趙一慧。 趙一慧邁出一只腳,踩了踩藤蔓,感受腳下傳來的韌勁。 “扶住我!” 劉開文和郝有富連忙移到趙一慧面前,一人架住她一邊胳膊肘,讓她兩腳踩上蔓橋。 她往下使力,見藤蔓只有小幅度的擺晃,心下一定,便對二人說道:“我覺得能行。我蹲下來,爬過去!” 倆人一聽,繃緊神經(jīng),配合著她慢慢彎下腰,見她身體前傾,慢慢放開扶住她的手,虛虛地放在她背上,眼不帶眨地盯緊她,防著稍有不慎,立刻把她撈起來。 “我往前了!”趙一慧沉著的聲音傳來。 郝有富再次囑咐道:“小心啊!抱緊藤子!” 趙一慧開始往前移動,速度不快,移動幾下,停頓幾秒,非常有節(jié)奏。
郝有富和劉開文還蹲在那里,保持著送她前行的姿勢,眼光隨著那個身影移動。 差不多前行幾十米,已經(jīng)到了蔓橋的中間,趙一慧感受到一股熱氣的氣旋拍打在她臉上,讓她有些昏昏欲睡。她稍稍擺頭,卻看到下面深不可測的谷底,連忙打起精神,專注地向前移動。 “她從那里停頓后開始加速了!”吳為站在崖邊關注著趙一慧的情況,發(fā)現(xiàn)這點后,暗自琢磨著原因。 “體力下降了?” 劉開文聽見吳為似是自言自語的話,不解地問道。 “我剛才瞧見她停下來,看了一會兒谷底”,郝有富手里的電筒一直照著對面,為趙一慧照亮前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一舉一動:“難道說谷底有什么東西嗎?她被嚇著了?” 郝有富沒法移動手電去照谷底,心里著急,怕驚著趙一慧,也不敢出聲詢問,焦急地目送著遠處的人影。 薛芳緊緊抓住賈晶的手,一個勁兒地搖頭:“我不行!我怕高!” “怕也要過!”賈晶非常強硬地說道,感覺到薛芳已經(jīng)全身發(fā)抖,又軟下語氣勸著:“別怕!一會兒我在你后面,我們倆一起過去。” 薛芳咬著嘴唇,她站在這個臺沿上,已經(jīng)心跳加速,腿腳發(fā)麻,別說爬過去,就是探頭往下看,她都覺得窒息。 前面的人影越爬越快,終于爬到了對面。眾人的心神暫時放了下來,只見她抓著對面巖壁的藤蔓站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摩挲著藤蔓之間,身形一動,整個人便消失在一片墨綠之中。 吳為在她消失的那刻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半瞇起眼,眼神鋒利地射向?qū)γ妗?/br> 郝有富焦急地吞了吞口水,手電光停留在趙一慧消失的那處。 突然,對面的藤蔓間伸出了顆人頭。 眾人一驚,呼吸停頓了片刻。只見那顆人頭左右掙扎,又探出了半截身體來。 原來趙一慧爬到盡頭處,抓住巖壁上的藤蔓站起身,穩(wěn)住重心后,伸出一手探向藤蔓之間,竟然摸了個空。她來不及摸出挎包里的手電,急忙抓住藤蔓,跨了進去。哪知里面是個斜坡,整個人便滑了下去。等她滑到底,才翻出手電,照了照四周,發(fā)現(xiàn)下面這里是一個很大的自然洞xue,石錐石柱犬牙交錯著。她顧不得膝蓋上的劃傷,往洞口處爬去,艱難地伸出頭,又掙扎著探出半個身子,才向?qū)γ婊蝿又蛛娛疽獍踩?/br> 瞧著對面的信號,這邊幾人大大地松了口氣。 郝有富盯著頂上掛著的繩索,若有所思道:“比起上面,我們這里可以說是天堂了吧!” 吳為聞言,抿緊嘴角,蹲下身準備爬過去。 郝有富用手肘頂了頂劉開文,神色有些凝重。 劉開文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無非是怕吳為又惹麻煩。不過這里的藤蔓這么多,毀了這座蔓橋,還能再搭一座起來,他就不信吳為能把這些藤蔓都毀了。 “不急,再看看!”劉開文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