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蔓之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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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有富和怪葉對峙著,一手慢慢從嘴里拔出手電筒,放到一邊,突然發(fā)力,砸向怪葉。 怪葉被打飛出去,脫離了枝蔓,隨著氣旋轉(zhuǎn)著圈,升騰而上。 他跨坐在蔓橋上,伸出手去掰扯覆蓋在薛芳身上的葉子,一手用手電砸著進攻而來的怪葉,臉上、手臂上被割出細(xì)細(xì)的血痕。 那邊的劉開文坐不住了,爬出洞口,快速往前爬去,也不管什么暖流搖籃曲了,一把薅開賈晶前面的怪葉,抓起纏住賈晶兩手的葉子,使勁兒扯開,丟到空中,拖起賈晶就要往后退,卻被一股力量拉住。 “我的腿!”賈晶朝著劉開文大喊。 劉開文使出拔河的姿勢,跨坐在橋蔓上,身體后傾,像拔蘿卜一樣,把賈晶從怪葉的糾纏中拔了出來。 賈晶回頭,見薛芳被怪葉給包裹住,只露出一張漲紅的臉來,蔓枝上的觸角伸得長長的,在她身上爬過。 郝有富在薛芳身后,不停地?fù)]舞著手電筒,砸著空中的怪葉,根本來不及解救薛芳。 “不!”賈晶反身撲向薛芳,像發(fā)瘋了一樣,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撲在薛芳身上,拼命撕扯著怪葉,竟然給她撕出了一條口子,露出了薛芳的脖頸。 薛芳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掙扎著從怪葉中伸出雙手。她用力推著賈晶,用她最大的聲音說著:“你快走!別管我!” 劉開文見著前面的混戰(zhàn),也撲了過去,兩手使勁拽著薛芳的手,試圖把她拔出來。 他大喊:“郝有富,堅持得住嗎?” 郝有富這邊收拾了一頓怪葉,看清楚前面的狀況,大吼道:“沒事!老子今天和它們干定了。” 三人手忙腳亂地?fù)荛_薛芳身上的怪葉,蔓橋中間這部分的怪葉幾乎被他們拔了個干凈,周身全是怪葉碎片圍著他們打著旋。 “快走!”郝有富大聲催促道。 劉開文換了個方向,快速往前爬去。 盡頭處,趙一慧和吳為向他們伸出手,準(zhǔn)備接應(yīng)。 劉開文爬進洞口,癱在斜坡上,喘著粗氣,復(fù)又翻身起來,撲騰到洞口。 賈晶也隨后爬進洞來,擠在趙一慧和吳為中間,呼喚著薛芳的名字。 薛芳也顧不得恐高了,眼里只有前面的賈晶,突然變得行動敏捷起來,這讓大家都很驚喜。 眼見著只有兩米多的距離了,賈晶開心地大呼:“快到了!堅持住!” 吳為靠在一邊,敏感地發(fā)現(xiàn)蔓橋這端抓住其他藤蔓的觸角在回縮。 “橋要斷了!” 聽到吳為的高呼,趙一慧探頭看向藤蔓下方,那里垂著的幾顆果實被蔓枝抬升起來。蔓橋與崖壁連接處慢慢斷開,蔓枝朝著反方向卷曲起來。 賈晶驚恐地看著眼前卷曲起來、脫離崖壁的藤蔓,下意識地抱住一根,差點被藤蔓拖出洞口。趙一慧眼疾手快地抱住賈晶的腰肢,身體往后仰去。 吳為也不知什么時候抓住了一根藤蔓的頂端,兩腳蹬在洞口石壁上,整個人往后使力。 劉開文在吳為身后,和他一起拖住卷曲的枝蔓。 吳為沖著洞外大喊:“快跑呀!來不及了!” 郝有富早在藤蔓內(nèi)卷的時候,就已經(jīng)借力半蹲在蔓橋上。他對薛芳囑咐道:“薛芳,聽我說。我喊‘跑’,你就站起來,往前跑。” 他以為薛芳聽進去了,等他大喊一聲‘跑’,卻見薛芳抱住兩根蔓枝,一動不動。他急得瞪圓雙眼,又敏感地發(fā)現(xiàn)薛芳的肢體姿態(tài)不太正常。他移動幾步,從后面看去,只見薛芳垂下的臉上爬滿了無數(shù)觸角,其中幾只觸角已經(jīng)伸進她嘴里,向外拉扯著她的嘴角,就快咧到耳后了。 “薛芳?”郝有富驚詫一愣。 只見薛芳轉(zhuǎn)過頭,瞪圓著雙眼,滿眼血絲,滿臉是淚。她說不出話,只能對著郝有富搖頭,艱難地伸出手,試圖把挎包遞給他。 郝有富正想接過挎包,此時藤蔓枝頭上碩大的果實向他砸過來。他側(cè)頭躲過,身體失去平衡,倒吊在藤蔓上。 肩上的挎包差點滑落下去,他連忙薅住背帶,上半身使勁一蕩,抱住旁邊一顆藤蔓。他先穩(wěn)定住自己,對一旁的薛芳伸出手,吼道:“你拉住我的手!” 薛芳卻固執(zhí)地把挎包遞了過去。郝有富抓住挎包帶,看到薛芳古怪的表情,那是一種完全放棄的表情。他心道:不好,這薛芳是放棄了? 果然,在郝有富接住挎包后,便見薛芳放開了挎包,隨著卷曲的枝蔓被帶到高空。她的身體像個被cao縱的木偶,就那么被掛在枝蔓上,嘴角被觸角崩裂,全身被觸角裹得像個蠶繭。 她的眼睛瞪著洞口方向,雖然飽含熱淚,卻看不出驚恐或絕望。 賈晶痛哭流涕地看著那個身影,嘶啞地大叫:“薛芳!你回來啊!” 趙一慧看著薛芳的眼神,瞬間有些怔忡,她好像明白了薛芳的意思,那是愧疚和希望。 吳為的聲音響徹洞內(nèi):“郝有富,顧好你自己!” 郝有富被這聲音驚醒,不忍地看了看薛芳,卻驚見一只內(nèi)卷的枝蔓改變方向朝他而來。他連忙轉(zhuǎn)頭打量,目測可以跳到洞口,心一橫,直接朝洞口躍去。 同一時刻,吳為放開手里的藤蔓,撲倒在洞口,正好拉住了郝有富扒拉在洞口邊緣的雙手。 郝有富抬頭見是吳為鐵青的臉,還想損他幾句,卻感覺被什么東西纏住了兩腿。他朝下望去,見是石壁上的藤蔓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活過來了,爭相放出觸角來糾纏他。 “你他娘的身上有什么東西?” 吳為滿臉通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用力過猛的原因。 郝有富吊在那里,一愣,苦笑著回答:“我他娘的哪知道啊!” 兩人拉扯之間,兩壁上的藤蔓就像嗅到血腥味的水蛭,紛紛脫離崖壁,向著這邊洞口涌來。碩大的裹包堆擠在一起,爭相靠近郝有富。 劉開文撲了過去,抱住郝有富的脖勁,和吳為一起使力把他往上拽。郝有富的兩條腿在空中胡亂蹬踢,用來擺脫越來越多的觸角。 越來越多的藤蔓延伸過來,可能是出于遺傳特性,這些藤蔓只要一互相靠近便會觸角相吸,糾纏起來。這倒解放了郝有富的雙腿。 終于被拽上洞口的郝有富連忙往前匍匐,徹底擺脫掉那些觸角。洞口外的藤蔓之間互相糾纏,形成了一張大網(wǎng),下面垂著無數(shù)個裹苞,終于在重力作用下,整個向下落去。 “薛芳!” 賈晶看著早已沒了生氣的薛芳被藤蔓帶下深淵,趴伏在地上,大哭起來。 吳為站在邊緣,看著已恢復(fù)原本顏色的崖壁,又看向深淵,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這種植物的繁衍方式吧。”
趙一慧的電筒掃到對面崖壁下方,驚奇地發(fā)現(xiàn)那里還有幾支藤蔓,顏色不及墨綠,卻沒有受到牽連,心里嘆息:因死亡而新生,死亡只是另一個開始。 郝有富翻了個身,大口地喘氣,想起薛芳的臨終托付,扯下一個挎包,遞給劉開文,示意拿給賈晶。 劉開文也累得夠嗆,彎著腰在那里喘氣,還是接過挎包,看看賈晶的情形,只能遞給趙一慧。 趙一慧接過挎包,放在賈晶頭側(cè)。 幾人默契地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賈晶調(diào)整情緒。 賈晶哭了一會兒,抬頭瞥見薛芳的挎包,拿到自己面前,解開挎包搭扣,翻看著里面的東西,這是薛芳拼命留給她的東西。 看著里面還有兩袋沒開封的餅干,她流著淚說道:“她身體弱,還只吃那么一點兒,就想省著留給我。一路背著也不嫌重嗎?這個大傻瓜!” 趙一慧有些擔(dān)憂地輕聲喚她:“賈晶,你還好嗎?” 賈晶卻笑了笑,雖然笑得比哭還難看。趙一慧心里不忍,抬手替她抹去臉上的眼淚。 “我和薛芳,其實我們是孿生姐妹。” 趙一慧的手一頓,隨即對她說道:“我猜到了。你倆肯定有親緣關(guān)系,只是沒想到你們是雙胞胎。” “因為我倆長得不像?”賈晶反問道:“我長得像mama,她長得像爸爸。我們的爸媽以前在一個地方下鄉(xiāng),就結(jié)合了,生下我們。6歲以前的生活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雖然是在鄉(xiāng)下田野,吃得不那么好,住著土坯房子,卻那么快活。之后爸爸考上大學(xué)了,進城了,把我們母女留在那里。mama帶著我們?nèi)チ送馄拍抢铮约合朕k法回城了。兩年后,外婆去世,mama和爸爸在靈堂上大吵一架。薛芳被爸爸帶走了,我們就再也沒見過。我媽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了十多歲的男人,帶著我一起生活。那男人有些權(quán)勢,給了我們母女不錯的生活水平。直到今年年初,我遇到了當(dāng)年和爸爸一起考上大學(xué)的知青叔叔,得到了他在另一個城市的住址。我坐了兩天的火車,才到了那里,看到了薛芳。她是那么瘦弱,穿著寬大的舊衣服,在樓下倒垃圾。她很意外,但第一時間就認(rèn)出了我。后來我才知道,爸爸在大學(xué)里認(rèn)識了一個女同學(xué),堅決要和mama離婚,和那個女人結(jié)了婚。婚后,他們又生了一個女兒。你可以想象薛芳過的是什么生活。那個女人把她當(dāng)成免費的保姆,還因為自己的女兒成績不好,就用薛芳患有慢性疾病的理由,給薛芳辦了退學(xué),讓她在家里養(yǎng)病。” 郝有富聞言,和劉開文對視了一眼,能用密碼寫日記的小姑娘,可想在家里過的是什么日子。 “我呢?好像過得比她好,可那老男人喜歡對我動手動腳,我媽總勸我忍忍。薛芳知道這件事后,在火車上站了兩天,趕來看我。結(jié)果那老男人死性不改,連薛芳也……薛芳為了保護我,拿起水杯砸在他頭上。見他滿頭是血倒在那里,我們倆就跑出來了,不敢再回家。正好碰見這個團伙,就被騙來了……” 她說著一頓,從挎包里摸出一個東西,攤在掌心上。 眾人一看,怎么會是夜明珠!她什么時候拿到的?從哪里拿的? 只有郝有富和劉開文震驚地看著藍(lán)色的夜明珠,同時想到:怎么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