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石函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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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兩側壁上釘有數條粗大的鐵鏈,連接著懸在半空的鐵棺。鐵棺下面還有一張以鎮魂鈴編織的密網,無數的鈴鐺掛在網上。 郝有富的視線看不到棺蓋,只能看到網上的棺底和四個側面。鐵棺已生銹,但表面的裝飾仍然能夠辨別出來,似乎是一個個“禁”字。 刀疤在一旁說道:“看鐵色,這棺材差不多二百年歲。” 他指著網上的鈴鐺,對幾人囑咐道:“千萬別動里面的東西,弄不好就觸發了自毀機關,尤其是你和你!” 被點到名的郝有富和張小刀同時使勁點頭,一個勁兒保證絕不亂碰。 郝有富一臉正色道:“我要亂碰,就把我的手砍了!” 張小刀在一旁豪氣地拍拍胸脯。 幾人走下石階,便發現這里的布局非常奇怪。 正中擺放著一大一小兩副棺材,右側石壁上有鑿出的石龕,龕內供著一個牌位,牌位上的字跡被劃去了,其下擺有長條石案,上置香爐一尊。 這里怎么看都像一個祠堂,與其他祠堂不同的是這里不僅有牌位還有牌位本尊。左側石壁上也有石龕,不過龕里放的是個石墩。 郝有富皺眉道:“我怎么感覺這兩位祖宗躺在這兒這么擠呢?難不成這兩位是后來的?” 他仔細看向那副鐵棺,體積比較大,棺外的銹跡已經辨別不出外觀花紋,地上全是鐵棺表面脫落的銹塊和銹渣,連綁在鐵棺外的鐵索都銹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唯有鐵鎖鏈上的鎮魂鈴顯得比較新,還能從污黑中發現些銀本色。 刀疤撿起地上的銹塊,聞了聞道:“棺是老棺,起碼上千年!” 郝有富的眼光轉到棺蓋,他的小眼放出異彩,指著一處道:“你們看,這個是不是黑石?” 其余幾人圍了過去,見棺蓋表面一處銹跡脫落的地方,隱約現出了一顆黑石的輪廓。 郝有富很想上爪子去清理掉那塊鐵銹,又想起刀疤的囑咐,一時間手停在半空,看向刀疤。 哪知刀疤沒有看他,卻在他眼神看去的時候,遞來了一雙手套和一只鑷子。 郝有富jian笑兩聲,戴上手套,拿起鑷子挑開了那處鐵銹。一枚雞蛋大小的黑石映入幾人眼里,這枚黑石似乎并未經過打磨就直接被鐵水焊進了棺蓋之上,尚留棱角凹凸在外。 他的眼神又漂移到了鐵棺一旁靠著的木棺上。 “木棺就不用說了,太新了,頂多幾十年。” 趙一慧走到木棺旁,仔細辨別了棺木材質:“這棺材用的是金絲楠木。” 張小刀在一旁怪叫道:“金絲楠木?太豪了!” 郝有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嘚瑟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以前的皇帝,只要是壽終正寢又沒破產的,幾乎都用金絲楠木做籠子,可不害得金絲楠在本土都絕種了嗎?” 張小刀崇拜地看著他,連忙問:“金絲楠木真能千年不腐嗎?” 郝有富嘴里叼著笑道:“基本上就沒有皇帝能夠安心在籠子里呆上二百年的,就算沒腐,也得把籠子貢獻給別人。你說人都死了,還在乎尸體腐不腐干嘛?沒意思透了!” 張小刀順著木棺的棺蓋縫溜了一圈,抬頭問道:“那這木棺里面會是誰呢?只有這棺材上沒有捆東西,也沒有鎮魂鈴,說明不是違禁品。” 郝有富的眼神游移起來,偷偷觀察著趙一慧和劉開文的表情。 劉開文沒有出聲,只是回望向郝有富。 見他沒有反對,郝有富賊賊地跑到木棺旁邊,對著木棺三鞠躬,兩手合拜,嘴里念道:“里面的祖宗,不肖子孫墩子為查清族中秘密,保護族人,拯救世界,特開棺查看,請祖宗見諒!特請示!批否?” 張小刀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沒想過開棺的流程竟是這樣的!他一直以為會有一套秘傳的儀式,結果現在什么神秘感都沒啦。批否?你好歹拔兩根頭發比下長短吧! 郝有富瞄到他鄙視的眼神,不自在地嘟囔:“都是自家人,不講究那些虛禮。” 他摸出藏刀,半瞇起小眼,對準了棺蓋縫。 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覆在他眼前的棺縫上。 郝有富詫異地轉頭看向趙一慧,只見她一臉平靜地說:“里面是不相干的人,不用開棺。” “啊?” 刀疤急忙繞到郝有富面前,揪住他的一只耳朵,指著對面墻說道:“眼里看不到實處,仔細瞧瞧,那才是寶貝,別和棺材耗了!” 聽刀疤一說,郝有富的視線立即轉到對面墻的石龕上,腳步移動過去。 張小刀偷偷覷了覷趙一慧的臉色,緊跟著郝有富的腳步移動過去。 趙一慧輕嘆一聲,單手拂過棺蓋,眼內似有水汽氤氳。 劉開文仔細打量這副棺材,雖是金絲楠木打造的,但和旁邊的鐵棺一比,顯得尤為嬌小。抬眼看到趙一慧的神情,他默默地轉身走向對面石壁。 郝有富和張小刀兩顆人頭擠在石龕前,刀疤站在兩人背后,像在監督著兩人有沒有不軌行為。 劉開文頓覺好笑,問向刀疤:“刀疤叔,依你看石墩可以拿下來嗎?” 刀疤搖了搖頭:“墓下常見平衡機關,只要一取走機關上的東西,就會觸發機關。我不確定石墩底部有沒有類似的機關。” 郝有富湊近石墩,仔細研究,發現石墩表面好像有淺淺的紋路,像是刀痕,線條雜亂沒什么規律。 “這真是石墩?我看這上面頂部好像有條縫。” 郝有富的話引起了劉開文的重視,原本他以為這個長方的石墩是用來擺放祭品或牌位的。如果可以打開的話,那就不是石墩,而是石函! 他兩手掰開前面擋著的兩顆人頭,看向石墩,敏銳地看到了一條很細的線條貫穿了石墩正面頂下一寸的距離。 郝有富又湊過來,指著線條道:“這條線太整齊了,會不會是開合的縫。” “石函!” 郝有富一聽,轉頭看向劉開文:“你說這就是放玉牌的石函?那里面還有玉牌嗎?” 趙一慧的頭湊到劉開文的另一邊,仔細查看著線條,肯定道:“這個線條就是縫線,延長到了側邊。” “哇!”郝有富突然跳起來道:“我們竟然找到石函了!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不行!” 郝有富看向劉開文,傻眼道:“為啥?” “刀疤叔說有一種依靠平衡力來觸發的機關,如果石函下面就是這種機關,一旦我們挪動石函,就會觸發機關。” 張小刀在一旁補刀:“自毀裝置!” “那我們找個重點的東西替換掉石函?” 刀疤一掌拍向郝有富的后腦:“腦子呢?你連石函里面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估算重量?”
郝有富抱頭道:“我是說我們先隙開一條小縫,看看里面有什么,再試著估估里面東西的分量。然后兩個人合作,同時完成拿東西和放東西的cao作。” 劉開文看向刀疤,用眼神詢問著郝有富的想法是否能行。 刀疤想了想,緩緩地點了點頭,又道:“理論上可行,但一定要小心。我來隙蓋!” 幾人連忙給刀疤讓開了空間。 刀疤走到石函前,吹了吹石函表面,上面那根線條顯得越發明顯。他伸出食指,輕輕觸在線條上方,瞬間發力,盒子頂端被推開了兩指的寬度。 郝有富借來張小刀的專業小手電,朝著縫里探去,腦袋上下左右地亂晃。 張小刀在他背后心急地問道:“里面到底有啥啊?” “有一個暗黃暗黃的東西,會不會是玉牌啊?下面還有灰白灰白的東西,感覺挺厚實的。” “灰白灰白的究竟是什么?” “誒……看不出來!” 說話間,郝有富下意識用手把盒蓋又朝里推了推,聽到背后的吸氣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全身僵硬不敢動作。 兩三秒后,發現沒事,他長吁一口,探頭看去。 盒子里面是一個油紙包,和壓著的一個筆記本。 劉開文和趙一慧湊近看去,只聽她詫異道:“這是外公的筆記本。” 劉開文詢問道:“記錄兩漢歷史的那本?” 趙一慧點點頭。 郝有富指著油紙包問:“這里面包著什么?是玉牌嗎?看起來玉牌比較薄啊!這些東西有沒有三斤重?” “五斤吧?”張小刀瞄著他道:“玉要重一些。” “咱拋點打個折,就四斤半,怎樣?” 張小刀無語道:“哥,你高興就好!” “那咱把家伙多撿幾樣出來,重了換,輕了添!” 張小刀轉頭看向刀疤,希望他能制止郝有富的奇葩想法,這可是要命的事! 哪知刀疤只是站在后面,平靜地看著前面幾人,好像什么都不用cao心一樣。 張小刀見刀疤這樣,心里奇異般的安定下來了。 石室里就見郝有富像只蜜蜂一樣來回奔波于背包和石函之間,挑挑揀揀出好幾樣武器。 張小刀不得不提醒道:“郝哥,阿昌刀就不用考慮了吧,太長了。” 郝有富點點頭,繼續掂量著手里武器的重量,掂來掂去,好像都不合適,又把武器全扔進背包,一臉心疼地拿出飛虎爪,把上面的繩子割成若干小段。 重重地嘆了又嘆,他抱著一堆繩子走到石函前:“這些穩妥,還能有添頭。” 趙一慧哭笑不得地接過一堆繩子,轉頭看向刀疤,只見刀疤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劉開文顯然也看到了,便對他倆說道:“我和一慧動手,刀子聽著點,有富注意盯著石函的變化。” “好勒!” 劉開文心中估算著,取出十幾根繩子扭成一股,揉成一團,示意趙一慧動手。 趙一慧的手伸進石函內,探到筆記本下邊緣,正想一把拿出油紙和筆記本,突然感受到軟軟的質地,心中一驚,脫口而出:“不是玉牌!是紙!” 但劉開文的手已經將線團放了進去,兩人對視一眼,現在收手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