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假裝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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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他沉聲道。 唐傾墨自嘲地笑了笑,“你提醒的沒錯,我的確認(rèn)錯了人,你不是他。若是他在這里,一定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一定不會讓我受這樣的委屈。因?yàn)闊o論我犯了什么錯,他都從來不會怪我,他寧可自己受傷,也絕不忍心傷我……” 南宮涼不想再聽關(guān)于“他”的事,遂打斷她的自言自語,擺正話題:“你的條件是什么?” 傾墨閉上眼深吸口氣,“但既然錯了,就不在乎再錯一次。”她忽然抬頭,神色堅(jiān)決地直視他的眼睛——“我要你做半日的他!” 此話出口,南宮涼陡然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唐傾墨并不理會他的詫異,自顧認(rèn)真地說:“你騙我也好,假裝也罷,但這剩下的幾個時辰里你不能再有南宮涼的影子。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蕭君祈,我最重要的徒弟,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他蹙眉毫不留情地問道。 可她竟一點(diǎn)也不生氣,甚至誠實(shí)回答了他:“到今日,就只有今日而已。”眼底劃過一抹澀然,她何曾這般做小伏低過?以前一直都是自己欺負(fù)他,傾墨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也會被他氣到?jīng)]脾氣。是不是最開始誰先動心,就定要經(jīng)歷一次這種委曲求全的過程? 她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為一個人掉過這么多眼淚,就算父親亡故也及不上如此漫長的心痛,但這樣的日子,總歸是要結(jié)束了。 傾墨擦了擦眼角的晶瑩,幾乎是低聲下氣地懇求道:“明日以后,我再也不來糾纏你,所以就答應(yīng)我這一次,行么?” 南宮涼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想不到這姑娘執(zhí)著至斯。可自己明明不是那個人,憑什么卻要做他的替身,她怎能把對另一個男子的情意轉(zhuǎn)嫁到他的身上來!這分明是惹人惱火的不公條件,但他又為何拒絕不了那雙水霧蒙蒙的眼睛? 見他并未推辭,唐傾墨重又破涕為笑,急忙幫他下結(jié)論,“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似怕他反悔,又緊著保證一句:“你放心,等你今夜回去,定會見到你要找的人。” 輕輕嘆了口氣,他終于無奈妥協(xié)道:“我要怎么做?” 傾墨卻搖搖頭,“你先不要說也不要動,安靜地聽就行了,我想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 南宮涼果然不言不動,鼓足耐心聆聽起來。 “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一個陰暗狹窄的小胡同,那個時候他近乎一無所有,落魄得讓人心疼……”唐傾墨慢慢回憶,娓娓將自己從唐家堡逃出以后的經(jīng)歷對他一一道來。 是的,自打她出家門以來,就一直是跟他在一起的,兩人甚至從未分開過太久。 夕陽正好,花樹飄香,斜暉映梅廊。不知是否受了這纏綿花香的影響,本不感興趣的南宮涼竟也漸漸聽入了迷。只是越聽,他心里那股不痛快的難言之感便越是強(qiáng)烈,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隱約在嫉妒那個素不相識的“蕭君祈”。 那么卑微的一個男人,卻從頭到尾都陪在她的身邊!不僅讓她患難相隨、生死與共,甚至一舉奪走了這美麗少女的整顆芳心,那小子究竟何德何能? “所以我給你寫的那些信,全都不是瞎編的,都是我們共同經(jīng)歷過的事情!你忘記了,可我卻記得,每一件都?xì)v歷在目。”講著講著,傾墨不自覺將敘述中的“他”變成了“你”。 而南宮涼卻正心不在焉地吃著無名飛醋,根本也未注意到這人稱變化的細(xì)節(jié)。 “我們說好等你查出師門被滅的真相,要一起去看乾華山的云海,還相約正月里一道去賞煙花!”傾墨的明眸越來越亮,但又倏然黯淡,喃喃道:“可惜如今等不到了……” “為什么?”南宮涼聽得正神往,冷不丁被潑了盆冷水,不禁皺起眉。 因?yàn)槟阃搜健鷮⑦@句話咽下去,她卻轉(zhuǎn)口道:“因?yàn)槲乙丶伊恕!?/br> “可現(xiàn)下正是正月,明日便是華燈會開幕之期,夜里按例有花火盛宴,你定能趕得上的。”他的口氣竟有幾分急切。 但傾墨卻搖了搖頭,失落道:“趕不上了,明天我就會走,恐怕看不完這場煙花了。” “走?”思及她之前的話,南宮涼微微斂眸,低聲道:“你不必這樣躲我。” “不是因?yàn)槟恪!眱A墨否認(rèn),“而是我真的得走了,今天原只是想來同你告別,沒想到……”她沮喪地頓了頓,“鬧得這么不愉快。” 南宮涼突然有些后悔,卻又找不到挽留的理由,只能悶悶地問:“你要離開多久?” “十年。”傾墨說道。 “十年?”南宮涼心底掀起軒然大波,怎會這么久? “家父遺命,不可不從。”她輕輕回道,聲音里難掩哀傷。 一時間,二人雙雙陷入沉默。 唐傾墨不想浪費(fèi)這短暫的珍貴時光,率先打破寂靜,“既然答應(yīng)要做半日的他,你可得敬業(yè)才行!”她忽然展顏一笑,俏皮地瞧著他道:“好徒弟,不打算帶我去哪轉(zhuǎn)轉(zhuǎn)嗎?” 南宮涼這才自沉思中回過神,認(rèn)真地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舉目一望,卻發(fā)現(xiàn)日頭已沉至山腰,這時候恐怕所有市集店面都關(guān)門了,若要賞景,沒了光亮也看不出什么來,委實(shí)愁人。 他第一次憎惡起這飛逝的時間。 不經(jīng)意瞥見正在一旁吃草的黑馬,南宮涼心里驀地有了一個主意,指著閃光問道:“這馬可否借我一用?” 傾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促狹道:“這本來就是你的馬,何談借不借的?” 我的?南宮涼想起自己現(xiàn)在扮演的角色,不由了然,原來這是“他”的馬。不再贅言,他翻身便上了馬,朝地上的少女伸出手,“上來。” 傾墨怔怔地看著這熟悉入骨的動作,眼淚差點(diǎn)又要掉。她趕緊用笑容掩飾,不假思索地搭上他寬厚的掌心,一下被對方攬上馬背。 “坐穩(wěn)了。”他在她耳邊叮囑一句,忽然開始策馬狂奔。 直到出了山谷,唐傾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竟是在追著太陽跑! 閃光輕盈的四蹄踏過崎嶇的石道和清澈的山澗,被斜陽照耀的景物全都被染成鮮艷的金紅色,有種太不真實(shí)的美麗。她貪婪地欣賞著一路所過的風(fēng)景,雖然它們轉(zhuǎn)瞬即逝,偶爾也會讓人產(chǎn)生恍惚,可是每當(dāng)感受到身后傳來的有力心跳,那些在眼前流動的山丘和樹木便會自動慢下來,悄悄地融合成一片柔光。 然而那被追逐的金烏終是不堪重負(fù),獨(dú)自墜入了地平線下。黑夜降臨,噠噠的馬蹄聲亦漸漸遲緩,經(jīng)歷了如此高強(qiáng)度的極速奔波,大概連閃光也有些受不住了吧?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膬海俊眱A墨仰首問道,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身后之人俊逸的眉眼微有動容,他沉吟片刻,倏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方才經(jīng)過的一處峽谷走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穿越了一座荊棘森林后,昏暗狹隘的視野變得豁然開朗。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水晶宮殿,下巴都快驚得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