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打算嘗試進入根源之渦嗎？”眼見距離目的地已不遠，蒼崎青子開口問道。

    “根源之渦……”思緒從英國扯回來，卡羅爾轉頭看向對方。

    “世界的源頭嗎？”他略帶感嘆但含義不明的開口。

    ”應該是一切的答案吧。”青子糾正道，沒露出什么情緒。

    按照通用的說法。

    根源之渦是記錄了一切智慧的位置，決定了一切事物的地方。

    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外側，位于次元論的頂點之上。

    只要能夠瀏覽、觸摸并理解的話，就連不可能這個詞都能改寫。雖然根據傳承的不同有著各種各樣的名字，但總而言之就是神所在的位置。

    “說到底……魔術師都打算去一下吧。”將手插進兜里，少女接著說道。

    “有人進去過嗎？”卡羅爾沒做回答，開口發問

    “當然沒有了。”青子嘆了口氣回答他。

    “祖父隔斷了那個地方，盡管身亡之后魔法被傳承了下來，但是通往根源的道路卻是怎么也不肯打開。”

    “通往根源的道路產生魔法之后，就應該被封閉，這是祖父的原話。”青子思考了一下。

    “大姐對此很不滿意，雖然那個地方很危險，但魔術師本就伴隨著危險，如果能力不夠被吞噬的話，代表自己不過如此，但是不能嘗試前往的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祖父還是堅持阻斷那條道路。”

    卡羅爾點了點頭：

    “畢竟傳承無關做出這種判斷應該……有他自己的考慮吧”

    比如抑制力什么的……卡羅爾心想。

    魔術師與根源接觸的話就會被立即消滅。

    人類這種等級的靈魂在接觸到它的瞬間要么回歸原形（魔力），要么被根源所吞噬。”

    “不過……”卡羅爾頓了一下。

    “……我確實對前往那種沒法回來的地方沒什么打算。”卡羅爾接著道，“接觸到了根源的人，沒有一個人回來不是嗎。”

    ……而且像這種已經被通過的地方，絕對會有阿賴耶識和蓋亞識的重點關注，去了就是找死呀……

    青子點了點頭：

    “即使是歷史上再有名的魔術師，都沒有接觸過那里。頂多是靠得很近，然后就慌忙地讓自己的魔術穩定下來而已。”

    卡羅爾看得出來，少女對自己的答案很滿意。

    “說起來你不知道根源的真相嗎？”卡羅爾開口問道。

    “我也只是在通往根源的門的面前停下來了，并沒有推開，自然不知道里面的真相咯。”青子回答道。

    蒼崎青子只是留下了通往根源的道路，并沒有進入其中。

    “這么說來，魔法只是通往根源的道路。”卡羅爾確認道。

    “當然了，第一法是因為抵達根源而產生的，第二法和第四法是為了抵達根源而創造的，這不是常識么？”青子眨眼看向他。

    “這是魔法使的常識吧。”卡羅爾無奈的開口道，他了解原著，并且有些地位，正常魔術師根本不可能得到這些信息。

    在時鐘塔里，有些地位不高的魔術師甚至得不到翻閱魔術典籍和資料的機會，更別說學習了。

    而魔法……可是相當稀有的信息。

    嗯……按照資料的說法，第五法和第一法相同都是接觸根源后離開時產生的，第二法和第四法是為了前往根源而創造的。

    “說起來你為什么沒有推開門呢？”卡羅爾試探著發問，讓對方多透露點信息。

    “當時主要是應對突發情況……再者我對根源沒有什么興趣。”青子閉上眼睛思索，“現在的話，感覺門后的神應該談不上什么幸福吧。”

    “我覺得神的地位不一定就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畢竟，無論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一旦接觸了那里，就沒有辦法回到這邊的世界。”

    “我們現在所接觸的根源的信息”

    “搞不好只是最初成為神的某人，因為過于寂寞而想找些同伴吧。”

    “……又或者，是那邊的工作實在太多，所以想找些人來幫忙。”

    而卡羅爾早已將思緒散發到了其他的地方。

    “既然第五法是因為誤入根源而產生的，并且擁有一條通往根源的道路……那么第一法也應該同理了。”

    “現在前第五魔法使守著這條路，那么……屬于前第一魔法使的那條路呢？”

    “二和四是為了抵達根源而創造的，是否說明他們是為了通過抑制力利用的第一魔法使走過的靈脈。”

    “那條靈脈是否完好呢？”

    “平行世界……時空能力……跳過干擾……隱藏能力……消除認知……躲避檢查”

    “無限和隱蔽，感覺都有避開抑制力的干擾到達某個地方的用意”

    “第三魔法使又是因為什么呢，是因為接觸根源而后產生的，還是為了前往根源而創造的呢？”

    “第一魔法使……又是怎么死的呢？”

    因為清楚抑制力的存在，卡羅爾從未想過利用這條靈脈通往根源，現在青子提到這個問題，反而激發了他的思考。

    “說起來……這位前第五魔法使是堅守根源道路的守護者吧，我就這么單獨會面不會有問題吧？”打了個激靈，卡羅爾轉頭看向青子，打算拜托她和自己一起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何時，路只剩下幾步。

    朦朧的光已經照耀在了兩人的身上，抬頭就能看到普通而富含生活氣息的房屋。

    這棟被木柵欄包圍的建筑物，看上去像是冬日里供人小憩的旅館。

    從窗戶中溢出的光芒，讓人想象到溫馨的氣氛以及一家人熱鬧地圍著桌子吃飯的場景。

    蒼崎青子正躍躍欲試的走上房門。

    “……”卡羅爾沉默了一下。

    對方全家團圓的時候，提出這種要求顯然不怎么合理。

    主要是概率并不大。

    他并不打算干擾少女和一家人和樂融融幸福的場面。

    青子在門口停下腳步，退回到卡羅爾身邊。

    她側著身子指向了房子后面，略顯慌張的行動，幾縷發絲掃過卡羅爾的手臂：

    “那里有個洞xue，祖父就在那里。”

    卡羅爾頓了一下，最后他掀起外套，緊了緊胸口的裝備，還是向對方指的方向邁開腳步。

    森林距離房子太遠，根據少女曾經的講述，那里和人間根本不在一個地方。

    實際上，那是一段只需要走五分鐘，短到仿佛觸手可及的距離。

    但卡羅爾還是越走越吃力。

    到了最后他用貓科動物般輕柔腳步緩緩接近，一路避開樹木與巖石。

    “呼——”

    卡羅爾抬頭，風在黑暗中呼嘯著，仿佛想要吹滅天上所有的星星。

    進入洞xue的瞬間，一種奇異的感覺撲面而來。

    手臂上傳來過電一般的感覺，月之油微微顫動著。

    卡羅爾低頭掃了一眼，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他平靜的踩著石子和沙礫向里面走去。

    隨著向里的靠近，一股充斥著洞xue，猶如蒸汽一般的精氣在包裹住了他。

    卡羅爾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衣領，這種氣息讓他想起了植物科某些布滿稀缺植物的建筑。

    那也是種洞xue，不過那里面很溫暖，甚至稱得上炎熱，空氣粘膩濕潤，布滿青苔的巖石和黑黑的墻壁上結滿了水珠，和這里的涼爽充盈感完全不同。

    臨近對方后，魔術師皺了皺眉頭，因為密集的魔力使他看不清對方的外貌。

    不知是不是沒有rou體的原因，看不清是青年還是老人，只有一個人形的輪廓。

    也無從判斷其本質是什么，憑借卡羅爾的知識量，又無法詳細的描述出對方給予自己的感覺。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這個如煙一般的人物，就是青子所說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