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遇人不淑
克雷頓的胃有些痙攣。 當意識到那些人討論的女人可能是自己,他的毛發(fā)都豎起來了。 這輩子沒人這么看他。 狼人使勁摸了兩把頭頂?shù)亩浜屯怀龅奈遣浚糯_定自己的腦袋現(xiàn)在沒有變回人形,冷靜下來想了想,又肯定以他原本的長相同樣不可能被誤認成女人,畢竟有那么大把胡子放在嘴唇邊。 那么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魔法影響了那些觀眾的眼睛,讓他們把一頭和馬差不多大的狼人看成了美女。 他把那本筆記翻了又翻,仍沒有找到是哪個步驟在起效。 所有步驟都是正常的白教儀式,但他沒聽說有哪個牧師可以讓一個男人看起來像女人。 接下去是不是該離開,他有些不確定。 或許還需要再研究研究。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筆記上所寫的“凈化”儀式步驟并沒有明確地標注結(jié)尾,或許“開門營業(yè)”也是儀式的一部分。 【推薦下,野果閱讀追書真的好用,這里下載.yeguoyuedu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在民間巫術(shù)傳說中,許多巫術(shù)的生效方式都需要真摯的情感。 光是克雷頓聽說過可以用真愛解除的詛咒已經(jīng)能湊夠兩個營的數(shù)量。 阿西娜催眠了那么多人反復來俱樂部觀看表演,顯然也有類似的深意在其中,這似乎是行之有效的一種方式。 但克雷頓捂著鼻子,猶豫不決。 這里可是脫衣舞俱樂部,他可不會照搬這里的工作方式! 他既不會,也不想。 他恢復人形,穿上衣服。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帷幕外已經(jīng)傳來了催促聲。 觀眾們等不及了。 他最終下定了決心,將舞臺上的雜物全部清理到后臺。然后將一側(cè)帷幕拉到底,同時將自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回身將另一側(cè)也拉到底。 觀眾席上傳來口哨聲,同時還飛過來幾枚硬幣砸在他腳邊。 伴隨著硬幣,還有人尖叫:“慶祝純真!” 這下克雷頓完全確認自己的形象是什么樣的水平了,他甚至有點明白他們到底為什么興奮。 他現(xiàn)在可是穿著大衣和褲子,而女性穿褲子在王國文化中無疑是放蕩的行為。 他站在舞臺中央稍微咳嗽一聲,回音卻完全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克雷頓完全放心了。 在那個奇妙的魔法中,他的胡子大概也會被曲解成柔順的長發(fā)。 既然沒人能認出他來,他多少能自在一些。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遠處俱樂部入口的簾子又被掀了起來,一個瘦高的身影走了進來,熟稔自在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加入到觀眾席那些背光的黑色人影中。 他是布魯諾。 看到布魯諾后,克雷頓的呼吸一滯,剛剛放松的心情又提起。 熟人,怎么又是熟人?! 這個偵探難道最近又沒有工作了嗎,還有閑心來脫衣舞俱樂部放松? “快點啊!” 后排的觀眾開始催了,他們似乎是隨機找到這里的,因此人數(shù)不多,只有十來個。但又因為受到催眠的觀眾不說話,他們反倒占據(jù)了場上的所有話語權(quán)。 “今天暫停營業(yè)。”克雷頓收回心思,代替舞女們宣布。 今天晚上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測試那個儀式的問題,因為就算他能拋下尊嚴,一個人所能做到的事仍是有極限的。 至少他沒法一邊跳舞一邊彈奏樂器。 如果不是想測試集體的憤怒是否能對儀式起效,他肯定會偷偷熘走。 觀眾們果然很憤怒。 “我可是投了錢的!” “不表演開什么門?” “投了錢的可以自己上來撿走。”克雷頓說,他沒有感受到改變,或許是憤怒的力量還不夠。 當即有三個男人沖上臺撿自己的錢,然后因為別人多撿了自己的錢而爭執(zhí)起來。 即使近在遲尺,他們也沒能看清克雷頓的真實面目。 “拿上你們的錢,趕緊滾下去。” 克雷頓添了把火,他看見僅有的幾個不受控制的自由觀眾露出了蔑視、氣憤乃至驚訝的表情,好像不敢相信一個婊子敢這么跟他們說話。 這話很不客氣,而且截至目前,俱樂部的其他成員都沒有出現(xiàn),舞臺上只有一名勢單力孤的女性。 受到冒犯的男人們開始向“她”逼近,試圖用身軀和力量威懾她,重新贏回尊重。 布魯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視線聚焦在舞臺上的沖突,既不阻止也不離開,神情冷靜。 他顯然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克雷頓的余光注意到了這點,不過他暫時沒工夫考慮大偵探的想法。 看著觀眾們的表情,還有舞臺上朝自己逼近的男人,他很確定這群人的憤怒并不稀缺,但儀式帶來的感覺仍然沒有變化,說明憤怒情緒可能不在儀式必備材料之中,他決定是時候換一個情緒。
“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我可不是賣唱的姑娘,我是入室搶劫。” 頂著美女的幻象,中尉做出如上公布,隨后從腰間把左輪拔了出來,對準旁邊的石膏軟墻開了一槍。 槍響在劇場這個半封閉空間中震耳欲聾。 這一發(fā)子彈震懾了朝他逼近的男人,不止如此,還讓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 即使是陷入催眠狀態(tài)的那些人也在短暫的發(fā)愣后紛紛大喊起來,跟著其他人朝著出口的方向奔跑。 因為今天來的總?cè)藬?shù)太少,倒也免了踩踏事件發(fā)生之虞。 克雷頓注意到在布魯諾的位置上,他的人已經(jīng)消失了,但克雷頓沒有看到他離開。 不過這不重要了。 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注自身在儀式中感到的神秘聯(lián)系。 就在槍響之后,那種來自天空的聯(lián)系越發(fā)清晰,觀眾們“求生欲”的注入讓儀式繼續(xù)了下去。 克雷頓在舞臺上閉上眼睛,雙手自然垂下,仰面向天。 他幾乎能感到自己的靈魂在上升。 那至圣之物正在觀察這個世界,它同時觀察上下四方,不用眼也能看,不用耳也能聽,沒有實體也能觸碰。 他的感知范圍幾乎將整個地下劇場都包括進去。 那些座位的數(shù)量、破損的位置,間隔的距離和高度差......他一瞬間就能得出答桉。 還有躲藏在座位間的布魯諾,這位偵探正掏出自己的槍,蹲著身試圖通過椅背的掩體繞到舞臺側(cè)面,準備制服“歹徒”...... 克雷頓勐然睜開眼,提前一步舉槍對準布魯諾即將露頭的位置。 “出來!” 剛露頭就被槍指著腦袋的布魯諾只好站起來,將自己的燧發(fā)手槍扔到地上。 “我們可以談談,女士,暴力一點也不美好。”大偵探搖著頭說,他完全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認識的朋友。 聽到這個稱呼,克雷頓冷笑著靠近他,用布魯諾無法理解的力氣將他拽上舞臺。 “說的好,我也這么認為。” 這里在圣阿爾文教區(qū)算得上偏僻,在治安官趕來之前,他至少還有十分鐘時間來處理這里的事。 雖然暫時擁有了超凡視界,但這種視角也只流于表面。 一個善于觀察且經(jīng)驗豐富的偵探能為他的探索幫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