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刺殺領隊
“可惜,我本來還打算讓路易斯替我們去查沼澤里的東西,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克雷頓是這么想的,但朱利爾斯還有話說。 “我們得想辦法和他通話,或者找出陷害他的人的目的。這些虎克偵探這么做肯定是末日追尋者指使的,否則他們沒法拿到制皮師的腦袋。他們之中肯定還有什么陰謀,或許我們應該查明他們之間有什么協議。” 克雷頓并不在意。 “這件事就讓鎮長頭疼去吧,反正拉撒路現在在我們這邊,我看他們交情不錯,要是真出什么問題,這條路子還能利用。” “拉撒路,你說呢。”他轉向伊恩·拉撒路。 伊恩聽見了他說什么,明顯地皺起眉頭,但又無可奈何。 “如果你們不打算傷害他們的話,我愿意為你們去問問他們的想法。” “他們會是為了你做這些事嗎?”克雷頓突然問。 新生吸血鬼措不及防地楞在原地。 “我不知道。” 伊恩發自內心地說出這句話,但同樣的回答克雷頓昨晚已聽得夠多,這讓狼人感到很不耐煩,他要的是確定的東西,于是他看向伊恩·拉撒路的主人。 “芭芭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讓伊恩·拉撒路去問問他們吧。但讓他做事前記得給出明確的限制,要是讓他暗示那些虎克偵探反過來對付我們就不好了,你知道他現在為我們做的這些事并非自愿。” 女吸血鬼點頭起身,領下了這個任務,佩羅沉默地看著他們,插不進話。 “那就這樣吧,”朱利爾斯攤開手,識趣地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只是看起來有些失望:“我一會兒會繼續去教堂為瑪麗配藥,需要克蕾緹希婭幫忙,如果你沒有別的事,護送我們過去怎樣?就幫忙提點東西,要是讓芭芭拉或者克拉拉陪著我們去,那就太不像話了。” 克蕾緹希婭,唐娜的巫師名讓克雷頓略有感慨。 雖然唐娜告訴了他們這個名字,但克雷頓基本不用這個來稱呼她,只有朱利爾斯偶爾會提起,似乎互相稱呼對方的巫師名是巫師之間的規矩,要不就是朱利爾斯一人的習慣。 “我有時間去做這事,但路易斯不是被抓起來了嗎?你有煉金室的鑰匙?” “沒錯,他早早把匙給了我,我現在隨時可以進去。” 克雷頓嘖了一聲,似乎在為好心的路易斯感到可惜,但朱利爾斯沒等到他回心轉意。 等到其余人吃完了午餐,克雷頓一個人占據著餐桌開始進食,在他沒醒來時,芭芭拉就為他準備了一些烤土豆和魚,免得狼人因為餓肚子而精神失常。 這多少有些體貼,克雷頓感到欣慰,他又找回了夢里的感覺,叉了兩塊土豆送給地毯上坐著的克拉拉。 “克拉拉,你下午就在閣樓待著,別讓不認識的人來打擾瑪麗·艾塔。瑟蘭妮小姐要你遞什么東西就給她,但別讓她看見你盔甲里是什么。” “克拉拉明白。” 小惡魔被盔甲墊得高大的身形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 唐娜為了讓她移動時發出的聲音沒那么空洞響亮,特意往里面塞了些干草、羊毛和舊衣服,這個手段卓有成效。現在盔甲部件碰撞時雖然還有聲音,但聽起來已經不再是空殼子了。 隨著克拉拉,克雷頓也上樓查看瑪麗·艾塔的情況。 推開門,瑪麗·艾塔靠在搖椅上,身上蓋著一層厚毛毯。瑟蘭妮和唐娜正專心致志地給她喂粥,這不是什么有營養的食物,卻是昏迷的人唯一能吃得下的東西。 察覺到他的到來,妓女放下手頭的事,向他點頭致意。 “貝略先生。” “我只是看看。” 克雷頓示意她配合唐娜繼續做未盡的工作,眼神則打量著瑪麗·艾塔的氣色。 郵差小姐剛從馬車里拖出來的樣子好像已經死了幾天了,現在則好了許多,嘴唇有了血色,也不再渾身打顫,表情也變得平和,好像隨時會醒來。 看來后天就可以重新啟程了,他估算著。 “唐娜,朱利爾斯今天需要你去做他的助手。我們去教堂后面的煉金室工作,一會兒要出發了。” 唐娜疑惑地抬起頭,手仍然把住搖椅,讓瑪麗身體的角度適合進食。 “我不太擅長草藥學,他自己一個人不行嗎?或者您可以幫他?” 克雷頓擺了擺手:“他的手還沒恢復呢,找你多半是制藥流程中需要一個手巧的人。至于我——他知道我的本事,憑經驗分辨藥草、弄點香水和調試機器的護劑還行,但要是給人配藥,那夠嗆!” “我會去幫忙的。” 唐娜沒有遲疑,她在閣樓幫完忙,立刻同他們一起出門。 今天和昨天一樣,是個下大雪的日子。 經過了一夜,房子和街道都已經染成白色,北風嗚咽似地嘯吼著,路上的行人全都裹著厚衣服,戴上手套和帶著有絨毛的帽子。臉上全沒有笑容——不過最后一項這也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導致的。 背著槍的獵人們在街道上三兩成群,竊竊私語著關于圣職藏匿死嬰的院落被搜查、還有褻瀆十字的事,沒有人注意到克雷頓一行人的出現。 在這蒼白的天地間,什么東西都顯得空洞、乏味、缺乏特殊性。 除了吸血鬼,沒人會喜歡這樣的氣候。 他們經過教堂側面藥園的時候,能看見一些之前還開著的鮮艷花朵終于也被冰霜覆蓋,沉重地萎蔫下來。 “還好我們要用的那些材料在前兩天已經采集下來了,就掛在室內晾干,否則這下就全毀了。” 朱利爾斯心有余悸地說著,一邊用一只手握住鑰匙打開鎖著的門,然后用肩膀撞進去,唐娜在他后面跟進去,等把灶臺生了火,再洗凈了研磨缽,克雷頓才姍姍進門。 “你快把門關上吧,我要冷死了。”朱利爾斯說。他晃動著手里的一個壺,里面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瑪麗·艾塔需要的藥劑須用烈酒來配,但這里的儲存所剩無幾了,于是他又揮了揮手讓唐娜去地窖找庫存。 “我在擔心....”克雷頓關上門,憂心忡忡地轉身:“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后天的路可能會不太好走。” 唐娜從地窖的出入口探出臉來:“碰到這樣的天氣,我們的馬怎么辦?” 她對自己托付給她的差事足夠認真,這點讓克雷頓很滿意。
“我已經和佩羅說過這件事了,他會與弗雷澤一起把馬都牽到谷倉里去好好照料,給它們生一盆火,再燒點溫水給它們喝,它們就不容易生病。” 唐娜恍然地點頭。 一切都已經規劃好了,井然有序的感覺讓克雷頓找回了工作的狀態。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肯定還有哪里會出意外。 .............. 伊恩·拉撒路按照任務再次回到了他的同伴身邊——過去的同伴。 他伸手敲了敲門,門開了一條縫,后面是羅賓漢。 看見是他,對方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但隨后又瞬間布滿狐疑:“你為什么要敲門?” 伊恩不知道怎么解釋,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的兄長告訴他,艾斯是可信的,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實際上他們并沒有共同經歷多少事,他們能在伊恩面前保持足夠的理性。而艾斯再怎么信任他,也會顧忌其他隊友的意見,因此他對于自己能否達成克雷頓的期望這點保持懷疑。 門合上了,后面傳來鐵鏈搖晃的聲音,那是羅賓漢在解開門鏈。 但伊恩·拉撒路還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和槍機轉動的聲音。 當門完全打開,羅賓漢轉身向后走,艾斯靠在門廊左側的墻壁上,兩手插在口袋里。而基特的站位則更靠后,他歪歪扭扭地坐在門廳右側沙發上,只露出來半個身子和一張臉。 一左一右兩個人都微笑著,仿佛在歡迎他歸隊,但伊恩就是能感覺到他們衣物下的肌rou正在發力,血液流速在加快,而藏起來的手正搭著武器,準備應付他的失常舉動。 他被戒備了。 伊恩心底苦笑著,跟著羅賓漢走進門廳,在沙發上并排坐下。 艾斯和基特的身體都隨著他的行進而轉動,始終將自己的手和武器藏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直到他坐下,他們才稍微放松戒備。 兔子艾斯把雙手都露出來,坐到他的對面。 “我去燒點水。”基特呲了呲牙,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在門廳的后面,也是伊恩所做的沙發的背后,是他無法用眼睛顧及的區域。 現在,他的身邊、對面和背后都至少有一個人在看著他。 伊恩難以抑制自己的思考,如果他還活著,他此刻的身體就該不自覺地緊繃,呼吸也會變得急促,如他們見到自己一樣,但他已經死了,所有的神經反射都不存在。 沒有了這些耗費精神的本能,他不自覺地投入了更多的心力去思考如何應付這種情況。 如何去將這些試圖謀害自己的人全部殺死...... 伊恩沉默地坐在沙發上,艾斯看著他的樣子,還是先開口了:“你上次和我們告別了,所以我想沒有事的話,你應該是不會回來了。說吧,他們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