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對抗
第128章127.對抗 那把刀緩慢地割開氤氳開的蒸汽,白色的霧在它的表面沿著紋路流淌,像是舉起了山川。 刀身如鏡,反射出那個男孩原本藏在眼簾之下的如火般燃燒起來的眼瞳。 克麗斯嘉忽然就屏住了呼吸,她抬眼去看著那個耷拉著眉眼卻如此凜冽的男孩,貓一樣的眼睛里藏著幾乎要溢出來的好奇。 她看到了,那對眸子。 那大概是她從未見過的瑰寶,那才是她真正的伙伴,看到他的時候,克麗斯嘉就知道自己終于找到了同類。 她背負(fù)的不知道來自何處的孤獨就要被撕碎了。 一時之間,女孩原本是用來隱藏怯懦與悲哀的、名為堅強的面具好像就要破碎了。 在身邊那個小個子男人都沒有看到的時候,克麗斯嘉將自己的臉隱藏在帷幕般的陰影中,她的表情似乎變得悸動。那雙原本就深邃得像是暴雨中群山的鐵灰色眸子也出現(xiàn)了細(xì)微的波動。 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安靜而詭異,原本在里約熱內(nèi)盧那座嘈雜的城市中肆無忌憚的男人們被一個老人割裂了用以維系他們那脆弱勇敢的槍支武器,男孩提刀向前,詢問公豬尼奧的聲音響徹,慵懶卻又帶著千斤的重量。 站在他們面前的人不過僅僅兩個,表現(xiàn)出來的氣勢卻宛如千軍萬馬,他們的黃金瞳都如此璀璨,耀眼的好像極盛之夜的盡頭出現(xiàn)在東方的啟明星。 中央車站寂靜無聲,只剩下蒸汽火車氣體傾瀉的聲音,白色的蒸汽像水流那樣流淌在月臺的大理石地磚上,沿著路明非和犬山賀的腳下分開,這讓他們看起來像是身處云端。 “我們可愛的學(xué)院秘書諾瑪已經(jīng)將公豬尼奧和他身邊那些打手的資料發(fā)送到了你的郵箱里,尊敬的犬山家主,能夠有資格出現(xiàn)在這座建筑里的黑幫分子都是些死有余辜的罪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并不是混血種。少數(shù)幾個混血種血統(tǒng)等級也低的可憐,甚至都不夠被卡塞爾學(xué)院放在眼中錄入檔案。”路明非的聲音緩慢而溫和,在問出那個問題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沒有了要和公豬尼奧與他的打手們交流或者溝通的想法。 “我們并不是孤軍奮戰(zhàn),漢高先生和昂熱校長早已經(jīng)帶著他們的人手來到了這棟建筑的附近,如果我們不能解決他們,或許那兩個老家伙會迫不及待地沖進來剁掉那頭公豬的豬頭,然后狠狠地嘲笑我們。”路明非說。 犬山賀聞言微微一愣,他拉住穿在身上那件黑色長風(fēng)衣的衣領(lǐng),手腕用力,那件黑色的風(fēng)衣就像是巨大的渡鴉漂浮在白色的蒸汽之上,隨后悠悠地落下。 “路君的威名如雷貫耳,即便是在日本分部也能時常聽到路君的傳言。能夠和你并肩作戰(zhàn)是我的榮幸。”犬山賀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從血腥與廝殺中凝煉出來的威嚴(yán)卻讓他的臉在此刻變得猙獰,有暴怒的紋路在跳動著,那對老邁之后混濁的瞳孔中泛出可怖的金色。 諾瑪?shù)那閳笙到y(tǒng)完善而強大,她如果確定公豬尼奧的交易對象確實是日本分部中的某個大人物,那這件事情就一定是事實。 自從這一任蛇岐八家大家長橘政宗上位之后,整個家族的行事作風(fēng)就一變再變,他們早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那個蛇歧八家,今天的蛇歧八家秉承著真正的大義,每一個蛇歧八家的男人都應(yīng)該在和猛鬼的戰(zhàn)爭中死去。 在卡塞爾學(xué)院的這段時間里犬山賀已經(jīng)了解了公豬尼奧的全部罪行,販賣違禁藥物和軍火走私暫且不提,將南美洲和新墨西哥州自然覺醒的野生混血種通過人蛇船賣到日本卻是亞伯拉罕血統(tǒng)契絕對不能允許的行為。 蛇岐八家原本就是日本黑道的至尊,他們從建立之初開始就以壓榨底層人為生,從最開始的向碼頭的漁民收取保護費,到后來的染指東京都皮rou行業(yè),再到如今幾乎整個日本所有的灰色產(chǎn)業(yè)都能夠看到蛇歧八家的身影。 這個家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他們的血管里雖然流淌著尊貴的皇血,但伴隨著的是延續(xù)數(shù)百數(shù)千年的罪惡。 販賣違禁藥品、軍火走私,甚至更嚴(yán)重的罪行他們也不是沒有犯過。可是人口販賣在混血中社會中卻是絕對的禁忌,不管是西方的亞伯拉罕血統(tǒng)契還是東方的秦十金人法,都對這種罪行持以零容忍的態(tài)度。 這是因為針對混血種的人口販賣行為最終絕大多數(shù)都會牽扯出慘絕人寰的人體實驗。 那些被視作貨物的混血種會被送上手術(shù)臺,他們的身體會被解剖,他們的器官會暴露在空氣中,他們的血液,他們的皮rou,他們的筋骨,每一寸價值都會被榨取出來。 蛇歧八家是絕對反對人體實驗的組織。相比之下,如果學(xué)院秘書諾瑪給出的資料顯示公豬尼奧的交易對象來自于日本另一個混血種組織猛鬼眾,犬山賀都不會如此憤怒。 “那么今天,我可以殺死他們嗎?”犬山賀低聲詢問,聲音如獅虎般低沉,他的眉頭緊皺,眉心的山字形似乎更加鋒利了些。 老人緩緩地卷起自己的袖管,那把不知名的煉金古刀似乎正在發(fā)出類似龍吟的金屬轟鳴。 那個自稱為公豬尼奧的小個子男人忽然愣住了,他見到了面前日本老人手腕上的東西,那是某個紋身的一部分。 犬山賀的背上文著一幅完整的畫,蔓延到手腕的不過是是文身的一部分而已。 這是日本黑道的傳統(tǒng),地位越高的人紋身也越復(fù)雜越華麗,如曾經(jīng)在二戰(zhàn)結(jié)束之后統(tǒng)治整個日本黑道的昂熱校長,他背上的紋身是黑道中規(guī)格最高的諸界之暴怒。那是無數(shù)夜叉和無數(shù)猛虎在火云中搏殺是傳說中夜叉之國和猛虎之國的戰(zhàn)爭。 犬山賀背上的紋身等級遠(yuǎn)不如諸界之暴怒,但在紋身的排序中也身份尊崇,只有那些最尊貴最強大的大將才有資格獲得這種紋身。 老人穿著絲綢質(zhì)感的內(nèi)襯,布料緊繃,隨著他緩緩地活動肩背,隨著肌rou舒展,好像有什么洪水猛獸在他的身上蘇醒了。 在源稚生出現(xiàn)之前,有人說在日本分部最有希望能夠挑戰(zhàn)昂熱校長的人就是犬山賀,他的言靈是強大的剎那,能夠?qū)⒆陨淼乃俣榷虝r間內(nèi)提升到堪比使用時間零之后的昂熱那種水準(zhǔn)。 時間零雖然是剎那的上位言靈,但剎那也是所有言靈中唯一一個,能夠反克制時間零的言靈。 當(dāng)犬山賀使用畢生未曾有過的九階剎那時,連昂熱也會為那星辰般的刀光所沉醉。 “我說過了,出現(xiàn)在這里的所有人,他們的身上都背負(fù)著足夠殺死他們十次甚至一百次的罪孽,這些人在巴西里約熱內(nèi)盧曾犯下過滔天罪惡,每一個的手中都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路明非的聲音肅冷,密黨從來都不是什么慈善組織,雖然近些年來他們的行事作風(fēng)確實溫和了許多,可一旦有人真正觸及了他們的底線,就會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顯然,公豬尼奧就犯下了這樣的錯誤。 一旦被捕獲,他甚至連被送去太平洋中心的小島上靜養(yǎng)的機會都不會有,迎接這個小個子男人的結(jié)局,只能是被送上絞刑架。 路明非和犬山賀的對話全程使用漢語,公豬尼奧曾經(jīng)在卡塞爾學(xué)院進修,他的漢語水平并不算弱,所以面色正在越來越陰沉,某種可怖的氣息正隨著他的心臟鼓動被泵到四肢百骸每一滴血液中去。 “如你所聽見的,公豬尼奧,或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不用拿巴西的法律來威脅我,我知道你和里約熱內(nèi)盧的市長與檢察官都是很好的朋友。可你應(yīng)該知道,在這樣的國家中密黨長期持有中央政府授予的特別執(zhí)法權(quán),我們能夠代替里約熱內(nèi)盧的執(zhí)法機構(gòu)對你進行任何形式的刑事懲罰。在來之前我就已經(jīng)看過了巴西的法律,死刑仍舊是存在的,雖然在許多毒販的影響下它的最后一次執(zhí)行時間是在1876年,早已經(jīng)在實際上被廢除了。可只要這種刑法仍舊被寫在條文中,那就是我們能夠利用的工具。殺死你,你就是1876年至今第二個被執(zhí)行死刑的巴西人。” 路明非輕彈色欲的弧面,清脆的金屬嗡鳴聲震蕩傳播,寒冷的刀光割裂白色的蒸汽,晃得公豬尼奧幾乎睜不開眼睛。 “當(dāng)然,你仍舊有第二種選擇。從現(xiàn)在開始轉(zhuǎn)而與我們合作,幫助我們揪出站在你身后的那些東西。”路明非原本耷拉著的眉眼忽然舒展開了,那雙原本就已經(jīng)威嚴(yán)赫赫的黃金瞳在此刻綻放出形如的光。 所有看到那雙眼睛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們膽怯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敢與那雙神明般的眼睛對視,只有一個女孩除外。 路明非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他太懂人性了,也太懂人心了。 先展現(xiàn)出你的威嚴(yán)、你的恐怖,讓被審訊者看到死亡就在眼前。然后再拋出活下去的希望,你就能夠得到許多想要的情報。 這是最常用的審訊手段。 從見到公豬尼奧起,這場審訊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告訴我,站在你和你那個交易伙伴幕后的人是誰?”路明非再次向前壓近一步。 “幕后的人?”公豬尼奧搖搖頭,“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尊敬的……卡塞爾學(xué)院使者先生。” 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不愿意出賣那個能為他帶來一切的人,又或者是他沒有膽量出賣那個人。 相比背叛將得到的懲罰,大概死亡都是最好的結(jié)局。 路明非笑笑,“你和你的客人,都只是黑幫罷了,我知道你們這樣的幫派分子,唯利是圖、心中的欲望難以滿足。” 他這么說的時候毫無疑問也在影射日本的蛇歧八家,世界上最大的幫派分子,匯聚起來的組織就是蛇岐八家。 可犬山賀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日本人就是這樣奇怪的民族,就算是實際上忠誠于昂熱校長的犬山賀也是如此,對強者極盡推崇。對弱者卻極盡鄙夷。路明非在他們的眼中,毫無疑問就是絕對的強者。 哪怕是如今公認(rèn)的蛇岐八家最強大混血種、真正的天照命、數(shù)十年來唯一一個真正的皇源稚生,也絕無可能挑戰(zhàn)四大君主的權(quán)威,而路明非做到了。 那么這樣的強者自然就有資格批判蛇歧八家的行事作風(fēng)。 “黑幫的本性,就是亳無規(guī)則的廝殺,吃掉敵人和盟友的地盤壯大自己,如果不夠貪婪吃得不夠快,也許就輪到自己被別人吃了。你們總是在吃掉別人的價值,像是餐桌上的食尸鬼,卻不知道自己的價值也已經(jīng)被明碼標(biāo)價擺在另一張餐桌上了。”路明非輕笑一聲。 公豬尼奧明顯愣了一下,他從這位強大的學(xué)院使者口中聽到了一番似乎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到過的說辭。 那個人的名字是橘政宗。 蛇歧八家的真正掌權(quán)者,也是他真正的交易對象。 可公豬尼奧絕對不會將橘政宗供出來。他并不畏懼那個蛇蝎般的男人,他畏懼的是另一股勢力,另一股正在cao控世界走向的勢力。 “我知道你的交易對象是誰,可我要確認(rèn)的并不是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站在你和你的那個朋友身后的人究竟是誰。”路明非緩緩地說。 公豬尼奧心中震驚又畏懼,可臉上還是面無表情:“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不會說出來。可我們有很多種方式能夠撬開你的嘴。”路明非冷冷地說,“我?guī)煆挠诎簾嵝iL,1946年他強行把敗落的犬山家扶持為蛇歧八家中最有勢力的家族,委任犬山賀為第一任日本分部長,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并不是給出了什么利益,是他的刀夠快,快到能夠殺死蛇歧八家的每一位家主。你和你的那個伙伴都是桀驁不馴的人,能夠馴服你們的人。絕不是用利益來引誘,而是……” 路明非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緩緩握緊,“一只鐵腕!” “鐵腕?” “公豬尼奧,你和你的那個朋友只是某個東西擺在前臺的小丑,你們做的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你們的命運由他所書寫。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這么做,最終會引起什么樣的結(jié)果,或許他給你許諾了諸如世界的王座或者彼端的永生之類的東西,可那些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你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在把這個世界推向深淵。”路明非緩緩地說,他此刻已經(jīng)站到公豬尼奧的面前了,居高臨下地俯瞰那那個嘻哈歌手模樣的家伙,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絲驚慌失措。 “你的那個朋友我是一定要殺死的,可是你,殺死你對我來說沒有好處。你可以選擇和我合作,我們一起揪出那只藏在幕后的鐵腕,我可以保護你,我也可以許諾他許諾給你的東西。”路明非似乎學(xué)到了路明澤的語調(diào),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蠱惑,簡直就像是伊甸園中誘惑亞當(dāng)與夏娃吃下禁果的惡魔。
這么說話的時候,路明非就好像聽到了有某個男孩在他的耳畔低笑。 公豬尼奧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逐漸放肆,也逐漸變得更有渲染力,那些原本被路明非和犬山賀的威勢壓服的黑幫打手們忽然之間就重新目露兇光。 打手們丟掉了那些被劈開的槍械,愣了幾秒鐘之后不約而同地握緊短刀逼上。 人墻越聚越緊,路明非仍在一口口抽煙。 “別白費力氣了,兄弟。”公豬尼奧忽然停止了笑聲,他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怖,令人憎惡,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才像是個真正的無惡不作的亡命之徒。 “我們都很明白秘黨和卡塞爾學(xué)院究竟是怎么樣的東西,昂熱和施耐德那樣的老家伙教會了我們?nèi)鮮ou強食,也教會了我們唯有握緊權(quán)與力的人才有資格在瓜分這個世界的狂潮中占有一席之地。”公豬尼奧的雙眼通紅,那不是純粹的紅,居然是如路明非那對黃金瞳那般帶著赤紅的黯淡金色。 只不過他的黃金瞳完全無法與路明非媲美,更像是發(fā)狠的小屁孩要拿著木棍和大人較勁。 “別說這種弱rou強食的話呀學(xué)長,總有些人要站在弱者的前面,也總有些人要提刀和強者對砍,我們就是這種人。如果你覺得你是弱者,那就站在我后面,如果你覺得你是強者,那就站在我旁邊。如果你站在我的對邊,那你就是我的敵人,我的敵人向來沒有什么太好的結(jié)局。”路明非說。 “你知道我不會說出來的,我們注定會是敵人,你殺死我或者我殺死你。”公豬尼奧也點燃了一支雪茄,他大概是想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給自己壯壯膽,分明捏住雪茄的那只手都在顫抖,可還是直挺挺地站在路明非的面前。 “我殺死你的話倒不會有什么后果,可如果你真的能弄死我,學(xué)長,那你大概沒法活著走出里約熱內(nèi)盧了。”路明非笑笑。 他其實很少會殺人,接受尼伯龍根計劃之后,路明非的手段相比前幾任學(xué)生會主席要更加溫和。 可當(dāng)他面對自己真正的仇敵,卻又會發(fā)了瘋一般的憤怒,那些真正被他殺死的人都慘不忍睹,學(xué)院甚至不得不出面讓富山雅史教員對路明非的心理進行了評估。 “那就這樣吧,我追求的確實是世界終極的王座,那些王座并不算多,每一個妄想染指桂冠的人都要做出犧牲生命的準(zhǔn)備。我早已經(jīng)獻出了我的靈魂,就算死掉那也是我應(yīng)得的。”公豬尼奧終于點燃了雪茄顫巍巍地把那支雪茄塞進自己的嘴里。 他展現(xiàn)出來的所有怯懦其實都是假象,公豬尼奧的腰跡插著兩只大口徑經(jīng)過改裝過的左輪手槍,被這些手槍正面命中,即便是一頭非洲象也會當(dāng)場斃命。 但就在他想要拔出那兩把槍的時候,一只鬼魅般的手已經(jīng)卸掉了他的槍。 同時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那支燃燒著的雪茄上,把那東西整個拍進了他的嘴里。 那只手掌還捂住了公豬尼奧的嘴,以防他哀嚎出聲。 這樣的襲擊并不足以殺死公豬尼奧,卻能夠激怒他,讓他感受到羞辱。 這正是路明非所想要的。 他面對任何一個敵人的時候都不會掉以輕心,哪怕是他如今在四度暴血的情況下能夠同幼體龍王正面廝殺不落下風(fēng)。 憤怒狀態(tài)下的敵人能夠會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混血種比野獸強大不了多少。 出乎意料的,公豬尼奧真正的武器居然并不是那兩把大口徑左輪,而是藏在他身后的一把黑色軍刺! 這個小個子男人在遭到襲擊的瞬間旋身,揮舞軍刺斜切。 那居然是罕有的、極其正宗否“逆袈裟”! 公豬尼奧其實勉強算得上是一位劍術(shù)大師,他在近身格斗武器上很有天賦,只是獨特的言靈讓他不喜歡使用武器。 但是路明非和犬山賀都太強大了,強大到公豬尼奧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抗衡其中的任意一個。 所以他沒有絲毫保留,使用了自己在日本的時候跟隨那個惡鬼般的男人學(xué)習(xí)的刀術(shù)! 日本刀的“逆袈裟”是凌厲兇狠的左斜切,難以防御。 公豬尼奧幾乎是在冒著扭傷胳膊的風(fēng)險全力揮斬。 軍刺上濺出密集的火星,公豬尼奧的言靈是青銅御座,不但能夠增加自身的抗擊打能力,還能使他的力量呈幾何倍提升。 但就是以這種駭人聽聞的力量揮舞,居然無法擊退襲擊者半步! 公豬尼奧兇悍的眼神瞥過,卻覺得如墜冰窟。 他重新看清了他的敵人,那個面無表情的中國男孩雙手上覆蓋著鐵青色的鱗片,冷鍛鋼一樣堅硬,軍刺正是揮斬在那些鱗片上不得寸功。 路明非默默地看著公豬尼奧,眼睛里發(fā)出的光芒如此刺眼。 他已經(jīng)握住了這個小個子男人的手腕,公豬尼奧的力量幾乎完全無法幫助他掙脫這種束縛。 這簡直是天與地的差距。 而那個日本老人,那個公豬尼奧其實聽聞過的犬山賀,他已經(jīng)化作了鋒利的光,席卷了那些趕到這里要給自己老大撐場子的小嘍們,在人群中掀起猩紅色的颶風(fēng)。 “你大概也有使自己暫時突破臨界血限的手段吧,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那么做。”路明非輕聲說, 他此刻的眼神真的充滿了殺意,好像公豬尼奧只要有稍微的異動就會被剁掉腦袋, “因為那樣我恐怕就不得不殺死你了。”路明非嘆了口氣。 他能感受到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沿著公豬尼奧的血管涌向他的全身,這種力量真是是熟悉。 那是類似暴血的手段。 “少他媽廢話,你以為這就能抓住我了?”公豬尼奧的眼睛赤紅,低聲吼叫起來。 六千字,欠了六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