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不是赫爾佐格!(2)
第257章252.不是赫爾佐格! 東京市政廳毫無征兆地切斷了整個新宿區的電力供應,并對外宣傳源氏重工下方地基出現強腐蝕現象,同時伴有巨量可燃可爆氣體泄露危機,在半個小時內疏散了附近幾個街區的平民。警視廳和消防局已經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像是某個怪物在東京的夜景中徘徊覓食,狠狠地在這座城市的中央啃下了一塊,黑暗突兀地降臨在這片城區。 短暫的慌亂之后這片區域變得死寂了,那些在新宿區購置了產業的市民們焦急地擁堵在警視廳的警車附近想知道最新的情況和進展,但得到的都是“我們正在盡全力排除危險”和“很抱歉我沒有權力向您透露更多”這一類完全沒有實際作用的答案。 警視廳的廳長正在從附近調集更多的人手來封鎖源氏重工附近的區域,工程鏟車把一袋接著一袋夯實的泥沙和碎石一起鏟起來傾倒在載重卡車上,然后再由重型卡車直接將它們帶到路口處堆積起來。 臨時搭建的工事后面拉著黃色的警戒帶,面色嚴肅的自衛隊軍官正在詢問附近從源氏重工周圍撤離的普通人。 幾千幾萬朵傘像是盛開的花一樣綻放在黑暗的邊緣,雨落下的時候激蕩的水聲居然驅散了一絲吊詭和死寂。 今天的夜幕降臨的時候這座城市突兀地起了風,海上的雨云像是起伏的群山被風裹著來到東京的上空。 大顆大顆的雨點在源氏重工的玻璃幕墻上撞得粉碎,從這棟建筑的最高層居高臨下地看去,東京蒙得像海市蜃樓。 戰略部同一層的醒神寺中燭火在風雨下飄搖,黑風衣的男人們按住腰際步伐匆匆從鳥居下經過。往日里要進入醒神寺是需要進行凈手儀式的,但今天那些端著銅盆的女孩們戰戰兢兢地靠墻站住,女孩們穿著白色的廣袖和服,纖細的身體藏起來,雖然低著頭卻每人都點亮了自己的黃金瞳。 但監控系統顯示入侵源氏重工的死侍在畸變形態上已經接近最高等級的龍形,他們的危險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不久前在東京街頭襲擊本部專員的蛇形死侍。 即便此時已經是夜間,可這棟建筑的值守人員依舊超過四位數,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只是家族對外聘請的普通人,在面對死侍的時候他們毫無反抗的能力,就像是丟進了動物園中獅虎籠子里的雞一樣脆弱多汁。 執行局的力量在源氏重工十分薄弱,可以說自從大阪深山中針對猛鬼眾的極樂館戰役之后,蛇歧八家的心臟就一直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源氏重工所有的執行局干部都從他的身邊悄無聲息地經過,每一個人都會向這個一直以來跟隨在少主身邊的男人投去詫異的目光。 在輝夜姬發送到烏鴉手機中的熱成像圖里,那些原本應該漆黑冰冷的電梯井已經變得明亮熾熱,數以百計的高溫目標已經完全填滿了那些垂直起來能達到幾百米的通道。 電梯井在每一層都有一扇用以上下乘客的大門,但每一道門都緊緊咬合,鎖芯在輝夜姬的cao控下完全不留縫隙,這樣那些怪物才沒有能夠從電梯井里逃出來。 鎖死的電梯門從電梯井內部看來就像是與周圍的金屬墻壁融為一體,可很快死侍們就會發現那些縫隙里滲透進來的活人的氣味和血rou的氣味。 長期以來對猛鬼眾的作戰勝利讓整個蛇歧八家上下都充滿信心,他們認為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猛鬼眾的一切都會被蛇歧八家接手,這個原本就在日本呼風喚雨的龐然大物會在短時間內到達一個新的巔峰。 一個小時之前輝夜姬向家主們發起了入侵警報,并且在警報發出之后的五分鐘內徹底封鎖了源氏重工。 通過熱成像系統和監控系統,蛇歧八家的高層們都知道了有數量龐大的死侍正通過電梯井從地下某個未知的空間向源氏重工地上部分的建筑發起猛攻。 如果死侍通過電梯井闖進源氏重工的每一層,今夜這棟建筑里的所有人都將難以幸存,家族無法消滅分散的半龍形死侍只能選擇和自衛隊合作,龍族的秘密會不可避免地被普通人窺探。 現在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沒開封的金屬罐頭,只是想吃這個罐頭里的東西的人還沒有找到開罐頭的起子。 今天是家族生死攸關的時刻,連這些平時并不屬于戰斗序列的文職人員也要佩刀上陣,每個女孩的袖子里都貼著短刀。 那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混血種都無法接受的局面。 即使輝夜姬摧毀整個源氏重工的所有電梯電控系統,死侍們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撕碎厚達五厘米的金屬闖到普通人中間進行殺戮。 但家族中的高層都知道,源稚生真正想做的并不是剿滅猛鬼眾剩余那些四處逃竄的惡鬼,也壓根不是什么將蛇歧八家帶到一個新的巔峰,而是找到那個領導惡鬼們向人間展露爪牙的……龍王。 蛇歧八家與猛鬼眾的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橘政宗和源稚生都相信只要再加一把勁,那個千百年來與家族如影隨形的惡鬼就會被完全剿滅。所以原本應該在此刻保護家族的天照命帶走了絕大部分執行局的干部,在大阪、在神戶,甚至在鹿兒島四處搜索猛鬼眾的余孽。 男人們步履沉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視死如歸。他們踏著石階在天照塑像的前面鞠躬,然后子彈上膛刀出鞘,義無反顧地踏進了那條能直接通向這棟建筑任何一層的逃生通道。 一旦此時被困在電梯井里的死侍們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新鮮的血食他們很快就會變得癲狂起來。 烏鴉坐在醒神寺的石桌旁邊一個人喝一瓶龍吟清酒,看著外面的雨景發呆。 所以橘政宗已經以蛇歧八家大家長的名義向此刻駐守在源氏重工的烏鴉下達了戰時命令。 家主們及時制訂了計劃,他們要求輝夜姬打開影壁層的電梯門,擁擠在電梯井中的死侍會泄洪般闖進那個被蛇歧八家重點經營的空間。 影壁層不對外開放所以沒有工作人員,最初設計的時候考慮到戰時和災難時可以用于避難,所以墻壁全部都是加固過的。 更重要的事,源氏重工的武器庫就在影壁層下面,在這里防守的執行局干部肯能隨時得到武器的補給。 橘政宗要求烏鴉把此時源氏重工中所有執行局留守的干部都送進影壁層,他們會在那里阻擊死侍。 如果在這場戰爭中勝利的是執行局,那么他們會成為家族的功臣,所有人都會在事后得到應有的榮譽和獎勵。 而如果執行局的干部在影壁層全軍覆沒,他們的尸體會成為把所有的死侍都留在影壁層最好的誘餌。死侍對血腥的氣味尤其敏感,影壁層的血rou會讓他們垂涎欲滴,不會再意識到其他樓層有更多的血食等著他們。 在死侍們進食的時候輝夜姬會啟動影壁層的封鎖指令,青銅的大門轟然合攏,就算是龍形死侍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沖破。 只要等到源稚生和執行局的精銳趕回來,這棟建筑和建筑里的人就解圍了。 烏鴉仍舊在沉默地小口啜飲著清酒,這時候他應該和執行局的干部一起趕到影壁層與死侍戰斗到死去,可源稚生的另一道命令讓他不得不留在這里。 在死侍入侵源氏重工的同一時間學院就得到了情報,卡塞爾學院的武裝力量應該已經快要趕到了。 這棟建筑里藏著太多蛇歧八家的秘密,那些秘密是見不得光的,一旦見光就會導致整個家族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樣一來源稚生和橘政宗都會成為家族的罪人。 源稚生堅信只要烏鴉能堅持到自己趕回東京這場危機就會迎刃而解,他也不信任卡塞爾學院,他覺得密黨就是一頭吞噬一切的怪物,要連著把蛇歧八家也吞進肚子里。 輝夜姬對東京的掌控程度遠遠超出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想象,那艘油輪抵達這座城市的時候蛇歧八家就已經知情了。 可源稚生不認為那艘船上能載著多少武裝力量,即便學院將所有能調遣的人都調遣到這里也對當前的局面無濟于事,還會導致家族秘密有被曝光的可能。
所以源稚生要求烏鴉留在醒神寺,一旦學院的力量趕到,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將他們留在這里。 同時將影壁層選作戰場也有摧毀那里的目的所在,家族的秘密已經被家主們牢記于心,影壁層的存在于否已經不重要了。 風聲從而降,燈光穿透了雨幕,黑色的直升機突破天際出現的那一刻就像是一條黑色的虎鯨。 艙門打開,身體纖細的女孩穿著執行部風格的黑風衣,她的長發在風中飄揚,背上居然背著巨大的金屬匣子。直升機機腹下的轉輪則開始旋轉,似乎隨時都會傾瀉出密集的火箭彈。 烏鴉面無表情地抬頭望去,勉強看不清飛機上的人,直升機上的燈光也太耀眼了,但他并不轉移目光。 幾秒鐘后,烏鴉朝著機艙中的女孩瑤瑤舉杯,隨后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面對這么危險的情況學院居然只派出了一個女孩,可烏鴉很快就意識到這一切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簡單。 他見過那個女孩,夏彌,大二本科生,A級血統,言靈是風王之瞳,即使在日本也算是很優秀的孩子。 但真正讓她難以被忽視的,是她背上的匣子。 青銅煉獄.七宗罪。 傳說中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鑄造出來用以殺死自己所有兄弟的神話武裝,是那個號稱有史以來最強大的S級學生路明非的私有物。 據說路明非一直隨身攜帶著七宗罪中的色欲,甚至曾用那把刀重創疑似初代種的奧丁。 烏鴉放下杯子的時候直升機上也落下了繩索,那個叫夏彌的女孩背負著沉重的七宗罪沿著繩索落下。 他悄無聲息地打量四周,只能看到厚重的雨幕和讓人膽寒的黑夜,還有雨中朦朧如海市蜃樓的東京。 這個女孩是路明非的女朋友,是繪梨衣小姐的情敵,按理說烏鴉不該對她有什么好臉色。 可正因為她是路明非的情侶,烏鴉此刻才顯得過分警惕。 對那個在殺死諾頓的戰役中變現出了超越皇的戰斗力的年輕人,源稚生雖然很不愿意但還是在私下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即便是少主也曾親口承認在芝加哥那種狀態的諾頓的面前他連三秒鐘都無法支撐,而路明非卻切開了君主的胸膛為賢者之石子彈的命中創造了機會。 如果夏彌在這里,她還背著七宗罪,那是不是意味著路明非也在附近? 本部的專員中源稚生能從楚子航和愷撒的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但他從路明非身上察覺到的卻是令人驚駭的威嚴。 這意味著他的血統強于源稚生,這種堪比戰略級武器的家伙出現在這里,以今天源氏重工的狀態應該沒有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 ―― 戰鼓雷霆般轟鳴著,古奧的誦言在甬道中來回橫掃。 所有的死侍同時停下了吼叫,因為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那并非龍血的特性,而是真正被高溫蒸發。 那個念誦言靈的男人一步步向前,他的黃金瞳一點點燃燒起來,他的氣息正在瘋狂膨脹,空氣里盡是龍血的味道。 楚子航忽然伸手像是要按住迎面而來的某個東西,他抬起眼睛的時候眼底深處流淌著熔巖般的光。 烈焰像是火河一樣從他伸出的手掌中噴涌出來,恐怖的高溫幾乎讓愷撒和路明非都驚呼出聲,而他們還是處于楚子航的背面,僅僅是那個言靈的余溫就讓他們感到疼痛炙熱。 火河與死侍們緩緩接觸碰撞,刺耳的尖叫聲傳徹出來,當先的死侍身體仿佛熔化的鋼鐵那樣斷裂一截截地灰化,最后只剩下燒得漆黑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