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守護(hù)
readx;自此,青雀在外人面前變得更加寡言少語。【】 青雀害怕了。 她怕這表面看似花團(tuán)錦簇一團(tuán)和氣,背后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韓府。 她更怕少夫人會去找“她們”,為自己的傷勢討個說法,招致更大的災(zāi)禍。 于是,她只字不提那日所受折磨,只是將自己的目光更加牢牢鎖定她拼盡全力保護(hù)的少夫人。 青雀如此,卻讓沈嘉寧心里猶如刀割。 她不能離開韓府,是因?yàn)轫n墨辰對她有恩。 可是,如若她繼續(xù)留在這里,那又何嘗對得起青雀…… 沈嘉寧也變得更加安靜,她每日都在琢磨一件事情,走,還是留? 而這寒冬,似乎漫長到永無止境…… “想什么呢?”陸武看著胡十九的神情漸漸變得郁結(jié)難安,他有些后悔自己告訴胡十九這個結(jié)果。 “沒。”胡十九的回答簡短,語氣低落。 陸武的心頭有些煩躁,這樣的胡十九,總是讓他覺得難以捉摸。 “你們醉翁樓的老頭兒真小氣,這么冷的天,就讓你們穿這點(diǎn)。”他摸了摸鼻子,挑著眉毛輕蔑的說道。 隨便說點(diǎn)什么吧,這氣氛,真尷尬。 這么冷的天…… 冷嗎……自然是冷的…… 胡十九直到現(xiàn)在都難以忘懷某夜她模糊睡醒,聽到院外似乎有人在輕聲數(shù)數(shù)。 “一、二、三……” “三、二、一……” “一、二、三……” 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個數(shù)字,她越聽越覺得奇怪,“青雀……”她模糊囈語,無人應(yīng)答。 “青……” 青雀此刻應(yīng)該睡熟了吧。“沈嘉寧”沒有再喚青雀,這幾日,青雀的傷剛好一些,正是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 于是,她披衣坐起,屋外的聲音時遠(yuǎn)時近,沈嘉寧披散著長發(f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屋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 天還沒有亮啊…… 那會是誰?難不成是鬧鬼了? 沈嘉寧搖了搖頭,這韓府有她這么一只運(yùn)勢衰微的狐貍就夠了,要是再加上一個倒霉鬼,那可就真是百無禁忌。 她倒是不怕,只是覺得不管是什么,大半夜的出現(xiàn)在院里,這種情況對于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的青雀可是大為不妙,于是,她搖了搖還在發(fā)脹的腦袋,打著瞌睡,要下地將這院中不管是何邪祟的東西友好勸離。 原本輕飄飄的薄被上似乎有了分量。 沈嘉寧摸索著,好像有什么東西。 這些天,真的是太冷了……沈嘉寧恨不得每天都穿的就像狐山過冬的狗熊一般。 可是不行,韓府有著自己的規(guī)矩,什么樣的日子,見什么的樣的人,都有著相對應(yīng)的服飾,不允許有絲毫差池。 她曾經(jīng)實(shí)在受不得凍,翻箱倒柜的將箱底用來御寒的衣服拿出來,蓋在被上。可是又被青雀一件件的收了回去。 “少夫人,使不得,萬一哪天要是用到了,這衣服再來不及收拾平展,是要挨罵的!” 看著青雀誠惶誠恐的模樣,就算沈嘉寧再冷,也只能無奈作罷。 此時,狐靈人身的“沈嘉寧”的雙眼,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屋內(nèi)的黑暗。原來,散亂在被上的,是幾件衣服。 難道青雀心疼自己,又開了箱子將那些衣服蓋在自己的被上? 難道這幾日自己睡的太沉,那丫頭是不是也受不住凍,所以才出此下策? 沈嘉寧摸索著被子上的衣服,要拿上幾件去給青雀蓋上。 “不對,”這散落的衣物手感粗糙,并不是自己箱子里那些,盡管她這個韓府名義上的少夫人,過得甚至還不如自家做雜掃的婢女,但仍是每日被要求穿著光鮮亮麗,特別是在向老夫人請安之時。 因此,在首飾衣物上,倒是一直不曾虧待沈嘉寧。 這種病態(tài)的心理,令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摸著手中質(zhì)感粗糙的衣物,沈嘉寧似乎預(yù)感到什么,光著腳從床上跑下,“刷——”的一下拉開房門。 青雀,縮著肩膀,抱著雙臂,衣衫單薄的青雀,在院子里來回的走著,她似乎沒想到自家的少夫人會在這個時候蘇醒,一時間,站在院子當(dāng)中,直愣愣的看著“沈嘉寧”。 “青雀!” 沈嘉寧從屋內(nèi)沖了出去。 青雀呆呆的沒有動。 “你怎么了?怎么穿的這么少?啊?”“沈嘉寧”一迭連聲的詢問,不由分說的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往青雀身上披。
這個傻瓜!真是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給了自己! “少,少夫人!使不得!”青雀猛然回過神,她慌亂的后退不肯接受沈嘉寧的衣物,卻無意發(fā)現(xiàn)自家的少夫人居然是赤腳站在院內(nèi)。 “少夫人!”青雀一聲驚呼!又似乎怕吵到其他人,急的快要哭了出來,“您怎么能這樣!” “怎么不行,你能把厚的襖子都蓋在我被上,我就不能給你披件衣服了?”看著青雀凍得發(fā)青的臉龐,“沈嘉寧”的心里又氣又急。 “這,這不一樣!”青雀急急地分辯。 “其實(shí)一點(diǎn)兒都不冷的,要是跑起來的話就更暖和了……”青雀笨拙的解釋道,可是看到沈嘉寧的神情,便突然噤聲。 “跑!”沈嘉寧瞪著青雀,她也在瑟瑟發(fā)抖,“你是不要命了還是不要你這雙腿了!” 青雀自知理虧,沒有吭聲。 “哈啾!”天寒地凍,剛從溫暖被窩中爬出來的沈嘉寧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我的少夫人,您這不是要了婢子的命嗎!”青雀急的連連跺腳,恨得不住咬牙,迅速將沈嘉寧拎在手中的衣服接過,又牢牢的包裹在沈嘉寧的身上,擁著她快速回屋。 后來,主仆二人都發(fā)了一場高燒,幸而適逢韓墨辰回京述職,才沒有釀成大禍…… 如果…… 如果知道結(jié)局會是那樣,是不是那夜,她帶著青雀逃離韓府會好一點(diǎn)? 如果那樣,青雀,就不會死…… 如果,只是如果。 “傻瓜,你不怕冷嗎?” “我才不傻呢,當(dāng)然冷呀,以前在教坊的時候,常常忍饑受凍。不過我都找到辦法了。” “什么辦法?” “我就喝很多的水,數(shù)著數(shù)跑起來。這樣也不餓了,還不冷了呢!” “好主意!那我今后也這樣吧!” “不行!” “為何?” “因?yàn)椋俏业纳俜蛉税。 ?/br> 青雀,前世的恩情我尚未還你。此生,你的命,交給我來守護(h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