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孽徒(萬更三)
胡十九覺得很感動,曾經(jīng),李荷田是有多么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而今,卻是為了幫助自己,他居然鼓起勇氣會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我記得,你叫,李荷田。”李荷田本是脫口而出的話,卻未料到老人徐清居然微笑回答。 “您記得我?”李荷田眨巴著眼睛,上前一步,驚喜問道,他似乎不敢相信,但又無比雀躍,一張胖臉上頓時有了米粒兒大的汗珠兒。 胡十九看的不忍,就連剛才嗤笑他的小癩子也不由打量了他幾眼。 這幾個小家伙,每一個就像自己的孩子,徐清覺得看著他們,心里就很安慰。 “你父親最近可好?”徐清點頭笑道,如閑話家常般的同李荷田說道。 “托您的福,我爹他,好,哎,不好!”李荷田說的顛三倒四,不停將腳在原地畫圈,小癩子剛對他有些改觀的印象,瞬間又降了下去。 只見李荷田有些難為情的說道:“他挺好的,就是酒肆不好,還是老樣子!” “哦……”徐清了然的點點頭。 覺得李荷田不過是在浪費時間的小癩子同趙六此時聽出了端倪,趙六看著這個胖乎乎的小子,連他都不禁覺得尷尬。 而小癩子則岔開了李荷田的話語,上前一步,笑著說道:“喂,這會兒可不是套近乎的時候。我們都是來給十九幫忙的,你呢,你能做什么?” “你們能做什么?”許是掌柜徐清認(rèn)出了自己,李荷田望了一眼老人與胡十九,居然大著膽子“以一敵二”。 小癩子同趙六對望了一眼,根本就懶得同李荷田解釋。只是笑著向著掌柜徐清說道:“掌柜的,我們把東西送來了。” “好。”徐清點頭道。 “那我們,就先下去了。”小癩子同趙六畢恭畢敬的征詢著老人徐清的意見。 “也好。”似乎早有安排,師父徐清的舉動讓胡十九頓時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般。 “十九老弟,回見。”小癩子同趙六離開前。又笑著沖胡十九打了個招呼。 “癩子哥,趙哥,回見!”胡十九忙不迭的應(yīng)聲道。 如此,竟然就把站在屋內(nèi)的李荷田晾在原地。 “你們!”李荷田看著揚(yáng)長而去的小癩子。胖乎乎的臉上登時憋的通紅,他追上幾步大聲喊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小癩子似乎聽見了他的話,停下腳步,正當(dāng)李荷田準(zhǔn)備等他們回來長篇大論之時,只見小癩子背對著自己。遙遙的晃了晃手臂:“懶得聽。” 而他身旁的趙六身體抖個不停,李荷田就是再憨,也能看出來,那是抑制不住的偷笑。 李荷田張口結(jié)舌的站在原地,胡十九剛想上前安慰他,卻只見他轉(zhuǎn)過身,急速的走了回來。 他怒氣沖沖的瞪了一眼胡十九,胡十九想起當(dāng)日在酒窖,他的盛情邀約,不由有些心虛。“阿田哥,你聽我說……” 李荷田根本就沒有給胡十九解釋的機(jī)會,他就像一顆憤怒的蘋果,直接沖到老人徐清的面前:“掌柜的,我也要幫十九!” “好……”徐清笑著說道,胡十九看著胖乎乎的李荷田,又望著自己的師父,那初來斗酒場時不安跳動的心,漸漸變得平穩(wěn),安然…… 眼看距離斗酒不過還剩半個時辰。吳良善也忙得幾乎腳不沾地,他匆匆沖進(jìn)事先為杏花樓的斗酒師準(zhǔn)備好的房間,“大哥,你知道醉翁樓派了誰來?” “沈十九。”吳厚德十分厭惡吳良善這幅一驚一乍的樣子。 “哥。你知道?”吳良善吃驚的看著吳厚德,又順手從房間里倒上一盞香茶,一口喝了個精光,“你別說,這斗酒場的茶都不錯嘿!” “有話說話,說完就滾。”吳厚德專心致志的看著一張泛黃的紙頁。 “大哥。你還留著那老頭的方子吶!”吳良善又偷倒了一杯茶,端著杯子湊到吳厚德的身旁。 “滾。”吳厚德看都不看吳良善。 “不是,我說……”吳良善還要說些什么,可是卻發(fā)現(xiàn)吳厚德的臉色越發(fā)陰沉,他連忙后退著笑道,“大哥,那您忙,我在外面招呼著,有什么事兒您就叫我!”
說著,他逃命般的離開這間屋子。 話說,老大的脾性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屋內(nèi),吳厚德仍然將那張紙細(xì)細(xì)摩挲,“師父……”他將臉貼近了那張紙,就像是一個迷失的孩子找到自己的父輩,“徒兒今日就要用您的方子,去……” 他低聲桀桀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幾乎就像是一種怪鳥在叫,“您也會很自豪吧……” 吳厚德慢慢仰起臉,將那薄紙覆在面上,紙下的聲音,如泣如訴…… “孽徒!”密林內(nèi),酒正秦楊將手中杯子握的吱吱作響。 屈剛愣了一下,隨即又低下頭,不言不語。 秦楊自知失態(tài),揮揮手對屈剛說道,“有勞屈管事,十九這次成敗與否,就看你們的了。” “是!”屈剛低頭抱拳,聲音中有難以抑制的激動:“還請酒正放心!” “好。那你就先去準(zhǔn)備吧!”秦楊放下杯子,“叮”的一聲,杯子上有碎裂的紋路。 屈剛只作不見,行禮之后倒退離去。 “師父!”一直在秦楊身旁年長些的童子連忙上前,撤下杯子,又打來清水,隨即端上一個銀盤,銀盤上有一褐色盒子。 “童兒,”秦楊似乎特別疲倦,側(cè)靠著憑幾,童子熟練的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種刺鼻的氣味,他拿特質(zhì)的銀簪將膏藥挑出,又迅速的蓋上盒子。 “師父,我要開始了。”童兒眼神布滿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擔(dān)憂,而另一名稚嫩的童兒連忙捂上眼睛。 “嗯……”酒正秦楊點點頭,又想到什么似的,對那名幼道:“小四啊,師父在屏風(fēng)后面放了你喜歡吃的糖果,你自己去尋了來。” 小小的童子放下雙手,歡喜的點點頭,蹦跳著就向屏風(fēng)后走去。 秦楊拎起桌上的酒壇,仰頭痛飲道:“來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