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師兄
“陛下,錦衣衛(wèi)指揮使求見。【】” 魏牟的聲音傳來,慶豐帝趕緊道:“傳。” 季億一聽立時起身道:“陛下,老臣能否先躲躲” 慶豐帝有些好笑:“朕常聽說只有女婿怕老丈人的,還未聽說有老丈人躲著女婿的。” 這就是不叫躲了,直氣的季億咬牙,猛的一挺腰桿子:“臣聽說陛下想擴建紫極宮,如今雖說風(fēng)調(diào)雨順,可戶部的銀兩也不多,再有當(dāng)兵的餉銀,官員俸祿都還欠了一些,陛下怎能修宮殿再者,紫極宮附近許多大商家,另民居也不少,只怕陛下一說要擴建皇宮,那些人就先不樂意了。” 季頌賢見這一君一臣因著一件小事頂起牛來,立時掩面偷笑。 慶豐帝咬牙,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季相說的是,朕也只能叫后宮諸人擠一擠了。” 才說到這里,成懷瑾一身黑色繡金龍蟒袍大步流星的進來,到了殿中對慶豐帝微一點頭便落座一旁,瞧的季億直瞪眼,實是成懷瑾實在太過無禮了,見君竟然不見禮,如此這般的囂張,說不得哪一日就要掉腦袋的。 可是,成懷瑾全當(dāng)沒看見季億在那里擠眉弄眼,他正好坐在季頌賢對面,對著季頌賢一笑,原本臉上的冷意立時消融:“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如今天不太熱了,過幾日我得了閑陪你去走走如何” “不成” 慶豐帝和季億同時出聲反對。 “并無問你們。”成懷瑾冷眼打量這兩人,冷笑一聲。 慶豐帝氣的對成懷瑾做個抹脖子的動作,轉(zhuǎn)頭對季頌賢笑的很是諂媚:“皇妹,你這書未寫成,不說金陵。便是整個大夏朝有多少人等著瞧你話本子的,你怎能扔下這么些等著看書的人去玩樂呢要玩樂也得寫完書再玩啊。” 季億卻吹胡子瞪眼:“我家女兒最是守規(guī)矩的,怎能和外男出去游玩,你想都別想。” 季頌賢更是好笑,先對慶豐帝道:“皇兄,那書雖未寫完,但多數(shù)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在我心中了。寫起來倒并不慢。” 接著又對季億道:“我和成指揮使也去并不是玩樂。而是有正事要做的。” 成懷瑾看看慶豐帝又看看季億嘆息一聲道:“實是阿賢托我尋了幾樣稻種,想試試培育新種。” “新種”慶豐帝立時就警覺起來,看著季頌賢問:“可是。可是這黃梁夢中所說千百年后那畝產(chǎn)千多斤的稻種” 季頌賢無奈點頭:“我也不過是胡想的,尋了好些稻種想要試上一試,若是成了,自然是好。若是不成,總歸我一個小女子胡亂弄弄也誤不了什么事。” 慶豐帝有些失望。不過稍后又笑了起來:“只管試,只管試,若是成了,皇兄與你記上一大功。” 季頌賢笑了笑。又看向成懷瑾,成懷瑾道:“我派人尋了,泉州發(fā)現(xiàn)一些蹤跡。再過些時日應(yīng)該會有具體消息。” “你們在說什么”季億有些犯糊涂了。 季頌賢趕緊肅容答應(yīng)一聲:“我記得曾看過一本萬國志的書,上面提到外蕃有一種作物畝產(chǎn)極高的。若是培育的好,說不得一畝地能產(chǎn)上幾千斤,若是能尋到,咱們大夏再無饑餒。” “真的” 慶豐帝和季億驚的同時站了起來。 成懷瑾重重點頭:“我曾聽師傅提過一句,只是路途遙遠,要飄洋過海去尋,師傅原打算造出大船再組成一個商隊去尋各國物產(chǎn),不想阿賢說或者咱們大夏沿海商貿(mào)來往之地有可能尋到,我便試著叫人找了找,確實發(fā)現(xiàn)曾有來往商隊提過此作物。” “立時去尋,仔細去尋。”慶豐帝激動的站都站不住了,一個勁的在屋里轉(zhuǎn)圈。 季頌賢笑著瞧他轉(zhuǎn)了好些圈,又見他唉嘆一聲:“慢慢尋吧,且等等,等著朕” 季頌賢不知道他在說等著什么,可成懷瑾卻明白,先是贊同:“陛下所慮甚是。” 季億瞅瞅慶豐帝,再瞅瞅成懷瑾,似是想到些什么,眼中精光閃爍。 等到說了好一會兒話,季億才帶著季頌賢要告退,慶豐帝趕緊囑咐季頌賢:“只要你那書寫出來一些,不拘多少,趕緊送來與皇兄看,皇兄心里惦記著呢。” 季頌賢笑著應(yīng)下,只說寫出來必第一時間給慶豐帝瞧,慶豐帝笑了:“皇后也惦記著呢,且等改日你得閑進宮見見皇后,她那里還留了好東西與你。” 說完了,慶豐帝就擺擺手,叫他們告退出去。 等出了乾清宮,季億看著成懷瑾,想了好一時,沉聲道:“成小子,跟著老夫,今日與老夫回府?dāng)⒃挘心愦笮峙隳愫壬蠋妆!?/br> 這便是承認(rèn)了成懷瑾未來女婿的身份了,成懷瑾一聽心中高興,立時應(yīng)承下來。 季頌賢倒也很高興,雖然她也知季億并不阻止她和成懷瑾來往,可到底季億瞧不上成懷瑾總是別別扭扭的她心里也不痛快的。 出了宮,季億和季頌賢登車,成懷瑾騎馬一路去了季家,待進了家門,季億將季頌賢打發(fā)去見伍氏,又命人叫季綱兄弟幾個過來。 季頌賢未到伍氏房中已經(jīng)叫廚房的人備下酒菜送到書房中,到了伍氏房中,見伍氏正擔(dān)憂,孫氏在一旁陪著說話,一見季頌賢,伍氏立時站了起來:“我的兒,陛下叫你去做甚可有為難與你” 季頌賢一笑,先扶伍氏坐下才道:“并沒甚要緊事,只是陛下看那黃梁夢看的入迷,知道那是我寫的,便尋了我去問問有沒有下文,我說沒有,陛下惦記的緊,叫我快些寫,不管寫上多少,先送進宮給他瞧。” “真的”伍氏沒想著慶豐帝竟然為著這樣一件事找季頌賢進宮。 季頌賢答應(yīng)一聲:“真的。” 孫氏滿臉燦爛笑容:“我便說meimei一定不會有事,娘還不放心,瞧著了沒有,meimei多大的本事,寫的書連陛下都惦記著,這大夏不曉得有多少人抓心撓肝等著看下文呢。” 說到這里,孫氏又笑:“聽說和慶班將那本暮春排出戲來,如今演的正紅火呢,好些人都去瞧,和慶班幾個名角唱堂會也唱不過來。” “我怎生沒聽說”季頌賢一聽立時驚呆了。 “你每日悶在家里哪里就聽說了。”孫氏勾著唇笑:“再過些日子便是娘的壽辰了,不如咱們叫和慶班也來唱一場堂會如何”
伍氏就有些為難:“倒是熱鬧,只是太花錢了些。” “哎喲”孫氏笑的前仰后合:“娘說的這是哪的話,咱們家不比以前了,如今又買了好些田產(chǎn)地畝,鋪子也添了幾個,便是書坊印書的生意如今紅火的不成,哪里還能缺給娘過壽辰那幾個錢。” “你倒是大方。”伍氏白了孫氏一眼,又想了一時道:“罷,即你們都愛熱鬧就熱鬧一回,你爹才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先前還有你meimei的事,咱們家今年也有些霉運,借著我壽辰熱熱鬧鬧的將霉運送走,往后咱們?nèi)兆硬拍茉桨l(fā)的紅火。” 季頌賢偎在伍氏身旁笑道:“娘說的很是,嫂子也是一片孝心,叫我說,咱們到了那一日也請些人來,再弄些新鮮的果品,咱們娘幾個也好好的樂呵一天。” “好,好。”伍氏笑著,孫氏說這話她說不得還要考慮考慮,季頌賢一說出口她立時就答應(yīng)了。 孫氏一聽立時和季頌賢商量怎么給伍氏過壽辰,都要請哪些人,壽宴擺在什么地方,堂會又要在哪里唱之類的。 不說她們說的如何熱鬧。 只說季億將季頌賢打發(fā)走,在等季綱的這段時間里,季億一雙眼睛直盯著成懷瑾,十分的嚴(yán)肅認(rèn)真:“成小子,你給老夫說說,你到底和陛下是什么關(guān)系不要說只是君臣,也不要想著拿謊話騙老夫。” 成懷瑾愣了一下,沒想著季億竟然會這樣問他。 他這一愣,季億倒是笑了:“你當(dāng)老夫傻么,老夫這幾十年的官不是白做的,相爺?shù)奈蛔尤舨痪餍睦镒梅€(wěn),你見君不拜,老夫就瞧出什么來了,再有陛下對你十分信任,國家大事都與你商量,且你和陛下說話沒有丁點的忌諱,不像君臣奏對,倒像是,像是老夫也說不上像什么,只覺得古怪的緊。” 季億這樣精明敏感,成懷瑾雖然吃驚,不過卻并不慌亂。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季相要聽實話,我便實話實說罷,陛下與我拜的是同一個師父,我是他師兄。” “師兄”季億擰眉:“陛下未登基前曾被先帝送出去養(yǎng)著,登基的時候回來了一回,不過后來太后垂簾,陛下好些日子不見,想來,應(yīng)該又是去學(xué)藝的,只是,你” 成懷瑾眼中有些復(fù)雜神色,隨后越發(fā)的坦誠:“母親懷我的時候就中了毒,我生下來險些養(yǎng)不活,母親求師傅將我?guī)ё撸易孕「鴰煾搁L大,陛下是五歲的時候才上山,他初去時都是我在照顧,一直養(yǎng)了他一年多,師父才傳他帝王之學(xué)。” “滋”這倒是叫季億越發(fā)的吃驚,實是想不著成懷瑾師傅是哪位,竟有那樣大的本事,敢說傳陛下帝王之學(xué)。未完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