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求情
維多利亞跪直了身體,抬頭看著西域女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當(dāng)大祭司看到那塊玉牌的時候,臉色好看到慕瑾簡直就要拍案叫絕。 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能豐富成什么樣?慕瑾是看見了此刻的大祭司之后,才覺得自己從前真的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有些冒冷汗的慘白的臉,上面夾雜著不安,慌亂,崩潰,憤怒,絕望...等多種情緒,讓他那張以往處變不驚的圣潔的臉有些可笑... 娜塔莉拿了什么?是一塊令牌,是代表了宗廟最高統(tǒng)治者大祭司的令牌,只屬于他的一塊令牌,他竟然忘記了,這塊令牌在她曾經(jīng)十分不安的要見自己的弟弟meimei的時候,作為安撫她的工具,他交給了她...而他愚蠢的忘記了收回,在這樣至關(guān)重要的時刻...被她拿了出來... 只聽上首的女王,從鼻尖溢出一聲輕哼,表示著她的憤怒。 娜塔莉掩飾眸子里的嘲諷,朗聲說道。 “大祭司,難道你到了此刻還不認(rèn)罪嗎?難道這個也是維多利亞從你那里硬搶過來的?還是從你那里偷過來的?你丟了這么重要的東西竟然沒有上報給女王陛下,難道你不知道它丟了嗎?” 是的,這塊令牌一出來,就沒有人再質(zhì)疑維多利亞所說的話的真實(shí)性,大祭司的令牌都是隨身攜帶,令牌不在身側(cè),必須第一時間向宗廟長老院稟明,并及時通報給女王陛下,如果他不交給誰,是不會有人從他的身邊偷偷拿走的,也不會任由這個令牌丟失一聲不吭... 所以...這就是一個最有利的證據(jù)... “大祭司...你作為宗廟的最高統(tǒng)治者,竟然犯下彌天大錯,你可知道偽造神女是什么罪嗎?!” 西域女王這一次沒有讓娜塔莉和慕瑾失望,終于發(fā)出了質(zhì)疑大祭司的聲音, 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偏幫大祭司。 大祭司面色微白,心知這個時候?qū)嵲谑遣灰嗽谵q駁下去,撩起衣袍,終究對著西域女王跪了下去。 “我...認(rèn)罪。” 百姓們紛紛發(fā)出驚呼,真的是大祭司,真的是他做的這件事...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信仰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jīng)坍塌掉了,甚至有些神經(jīng)稍稍微弱的人直接暈了過去,慕瑾聽著人群中的s動微微的挑眉,這就接受不了了?要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 “大祭司罔顧禮法,險些禍亂朝綱,念在這么多年大祭司勞苦功高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除去大祭司之位,幽門庭思過一年。” 說完,西域女王微微瞟了一眼有些呆愣的費(fèi)立夫,輕咳一聲。 費(fèi)立夫猛然間回過神來,慌張的跪在了女王的腳邊。 “陛下!!陛下,求陛下網(wǎng)開一面,從輕發(fā)落!!陛下!!” “哼!!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悔過嗎?還要我網(wǎng)開一面?!你應(yīng)該看看你的好父親都做了些什么!!” 隨后費(fèi)立夫便有些頹廢的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看著西域女王... 娜塔莉看到這一幕牙關(guān)緊要,簡直是快要?dú)獾臎_上去咬死自己親生母親的架勢。回頭看著旁邊神情些許落魄的父親,突然覺得心頭一痛,父后才是那個最傷心的人吧。 慕瑾則是淡然的看著西域女王和費(fèi)立夫之間的作秀,沒錯,就是作秀。任誰都看出了西域女王想要放大祭司一馬,對他的處罰也是雷聲大雨點(diǎn)小,除了免了大祭司的職位,但沒有任何實(shí)際上的處罰,可以說一年以后,大祭司若是從幽門庭出來,隨隨便便立下一功,隨時都會被西域女王重新重用。 這樣的處罰值得費(fèi)立夫求情?當(dāng)然不需要!這只不過是在西域無知的百姓面前顯示出了女王陛下的鐵血無私,對大祭司的處罰絕對不會因為費(fèi)立夫的關(guān)系有所改變而已。 慕瑾微微勾起唇角,女王陛下,你打的算盤果然夠好,但是...女王陛下,這出戲是她慕瑾喊了開始,沒有她叫停,誰也別想落幕,玩再多花樣,你不過就是一個...參與者,僅此而已... 娜塔莉氣憤之極,剛要說話,便被慕瑾用極為淡定的聲音遏制住了。 “女王陛下...我覺得,你對大祭司的處罰有些匆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慕瑾,似乎在奇怪,她為什么會講出了這句類似求情的話,就連博蘭卡也有些不可思議,在他與這位神女大人的短暫交流中,并不覺得她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啊...怎么這個時候,會說出這種話呢? 但有些了解她手段的大祭司顯然并沒有這樣認(rèn)為,心臟本能的一個收縮,沒有這么簡單,絕對沒有這么簡單,她不可能為了他想女王求情,更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難道... 越是這樣想著,越是制止不住自己心中的忐忑,反而跪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西域女王把目光放在慕瑾的身上,眉頭微微的皺起,顯然她也不明白,為什么么慕瑾回這樣做,但是她依舊挑眉,滿面威嚴(yán)的看著慕瑾,也似乎在彰顯著她尊貴的地位。 可她傲氣,慕瑾就會比她更加的目中無人,毫不畏懼的對上西域女王越加凌厲的雙眸,眼中依舊是那目空一切的淡漠,讓所有與她敵對的人都會覺得,在這樣的目光下,顧自掙扎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小丑,西域女王狠狠的握緊手中的衣袖,隱忍著自己的怒火,狀似不在意輕飄飄的問道。 “神女大人是覺得,我對大祭司的處罰太過急躁了?還是覺得我對大祭司的處罰有些重了?” 慕瑾并沒有什么西域女王輸了陣仗的慶幸,因為這是一個必然,而慕瑾也就沒有繼續(xù)與她作對的打算,微微勾起唇角,平淡的聲音,卻重新的掀起一股風(fēng)浪。 “陛下,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處罰大祭司還為時尚早,畢竟,我還有一些疑惑,需要大祭司給我答案...”
說完,慕瑾沒有看任何人的臉色,轉(zhuǎn)頭看著維多利亞,輕聲問道。 “就在剛剛,我聽到了你說,是大祭司給你一種藥物,讓你涂在手上,所以你能救西域的神花,是這樣沒錯吧?” “是這樣,沒錯。” 慕瑾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子,面對作為全程監(jiān)審的西域百姓,周身散發(fā)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yōu)雅,讓人不自覺的臣服,紅唇微啟,聲音不大,但卻一字一句直直的傳入到每一個人的心海。 “我從來沒有以西域的神女自居,也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什么可以為西域國帶來祥瑞的人,眾所周知,我是一個中原人,我來自大陸的最北方,漠北國。我并沒有像你們這樣深刻的天神概念,我來是受了大公主之托。” 說完慕瑾走向了西域百姓,把真誠的目光投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所有與她對視的人,都不自覺相信她說的話。 “你們尊貴的大公主,曾經(jīng)跪在我的腳下,讓我來救她的子民,她對我說,她的子民正在經(jīng)受著一種非常可怕的瘟疫,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正在死去,而承受她跪拜的我,也不過就是一個別國的公主而已。” 所有人似乎都被慕瑾的言語所觸動,紛紛眼眶微紅看著娜塔莉,眼睛里盛滿了感動和敬意,反觀有些錯愕的娜塔莉,似乎不解慕瑾為什么會說出這件事情,身后如芒刺在背的眼神,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這道目光是出自誰,不過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介意了,她只是非常想知道,為什么慕瑾回突然間提起這件事來... 大祭司聽到慕瑾說的這些話更是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就算知道現(xiàn)在她說出這句話對他是有利的,但是依舊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所以也不敢對此說些什么... 慕瑾不在乎她說的話會引起什么樣的反應(yīng),她只知道,從今天起,她徹底改變娜塔莉在西域百姓間的地位,這樣才能夠讓她和西域女王斗的時候立于不敗之地。 “所以我來了,因為她的請求,我也拼盡了全力去解救所有深陷災(zāi)厄的西域百姓,我并沒有什么通天的靈力,也沒有什么神奇的術(shù)法,我救人的一切本是不是源于我是什么所謂的西域神女,而是我的醫(yī)術(shù),我是在用我的醫(yī)術(shù)治病救人。維多利亞剛剛向你們說的那些可怕的場面,不過是疫區(qū)百姓每天都在經(jīng)歷的冰山一角,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他們是多么的絕望...” 看著每一位百姓悲戚的神色,慕瑾面上沉重,但是心中卻在點(diǎn)頭,她為的就是喚醒她們心中的同情,還有對疫民的感同身受,她要的就是這一份悲憤,這樣的力量足以推翻一切不公,和所有曾經(jīng)在他們心中山一樣存在的巍峨。 沒有人,沒有任何事,能夠撼動這樣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