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凡人皆嘆思竹戲
宮思竹走到了傅云川的身旁。一邊仔細的打量著他,一邊說道:“能在短短數(shù)招之間便打敗了我的陽師哥,你很可以嘛!” 傅云川見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很不解她小小年紀為何如此之猖獗。又聞得其身上的淡淡桃花之香,卻又不禁讓人心波蕩漾。單看其容貌,實在是很難和長天教的護教使聯(lián)系在一起的。 宮思竹此時又道:“這個女人要殺我的陽師哥,那可不行,我今天非殺了她不可!” 傅云川冷冷的回道:“倘若我不讓呢?” 宮思竹由于相比傅云川而言矮了不少,此時只見她仰起頭來,沖著傅云川大聲的說道:“她是你什么人?你為什么這么袒護她?哦,我明白了,看來你是相中她了,對不對?” 傅云川顯得十分的難堪,忙道:“你不要亂說!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但同為武林中人,自當(dāng)互相照應(yīng)?!?/br> 宮思竹一聽,嫣然一笑,道:“那我陽師哥也是武林中人,你為何偏偏只照應(yīng)個女孩子,而犧牲了我陽師哥呢?” 傅云川知她純屬是在無理取鬧,便不做理會。宮思竹接道:“我看你剛剛之所以可以贏得了一招半式,純屬僥幸,其實也不過是個鼠輩而已!” 傅云川此時的火氣倒也是上來了,他大聲的說道:“那依姑娘之見呢?難道不服氣,想和在下再比試比試嗎?” 宮思竹笑道:“你當(dāng)我會怕你嗎?只不過,再比試之前,我看你還是先把你的臉擦干凈吧!涂的黑黑的,好看嗎?” 傅云川倒是一驚,因為莊媛的易容術(shù)還算是比較高明的,有時甚至連傅云川本人都會驚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怎么看出破綻的? 宮思竹見他不動,便從自己的衣袖口袋中拿出了一塊潔白如雪的手帕,只見那上面精致的刺繡了一個青竹的圖案,顯得頗為唯美。傅云川不由自主的接過了手帕,宮思竹道:“快點把臉擦干凈吧!”陽崇義此時心下倒是疑惑,因為他這小師妹平時很少送別人東西,特別是這有特殊寓意的貼身之物? 傅云川摸了摸手上的手帕,只覺它柔軟無比,而且十分的輕盈,感覺手上就像是托著一縷春風(fēng)一樣。而這縷“春風(fēng)”又夾雜著淡淡的桃花之香,令人沁入心脾,不飲自醉。 宮思竹見他還不動,微微發(fā)怒,一只手搶過了手帕,然后用手帕親自為傅云川擦拭臉龐。傅云川忘乎所以,明知道臉上的黑砂一除,自己的身份便很有可能暴露,但此時他卻也只能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胡鬧”了! 直到最后的一塊黑砂被抹掉,陽崇義驚呼了一聲:“傅云川!”傅云川此時也驚醒了過來。他前面的宮思竹倒是驚呆在了那里,回頭看了看陽崇義,又看了看傅云川,道:“什么?你,你就是那個號稱‘踏云平川’的豪俠傅云川?哦,怪不得武功這么高呢!” 陽崇義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師妹,還是你厲害啊!我竟然都沒有看出來!” 傅云川一聽,以為這是宮思竹的詭計,于是憤怒的瞪了她一眼。宮思竹一慌,忙道:“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的!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又頓了頓,接道:“你剛剛說過和我比試的,你不會反悔了吧?”又將頭沖向陽崇義,道:“陽師哥,你先把你的事放一邊,等我和傅大俠比試過后,你再談你的,好不好?”陽崇義無奈的點了點頭,因為他一向是很寵著他的小師妹的,這次也沒有辦法。 傅云川此時雖怒意漸消,但卻還是充滿了敵意,冷冷的開口道:“出招吧!” 宮思竹笑道:“出什么招?你被人譽為‘天下第一豪俠’,當(dāng)年在華山之巔一個人就打敗了七大門派的高手!包括我的閔師哥都曾是你的手下敗將,那我就更別說了!” 傅云川不解的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宮思竹道:“我們比這個咯!”說著,只見她的右手拿出了一個骰子筒,又道:“我們耍骰子,看誰搖的點數(shù)大!”語畢,只見她開始不停的晃動其筒子來。很快的,她停下了手,把筒子按到在了桌子上,一掀筒,赫然便是三個“六”朝上! 宮思竹笑道:“哈哈!‘三花聚頂’!現(xiàn)在該你了!” 傅云川冷笑了一聲,宮思竹怎會知道,他傅云川早年在金陵結(jié)識過綽號為“圣手賭神”的張左撇,兩人后來結(jié)為了至交。那張左撇便把很多他的賭術(shù)經(jīng)驗告訴給了傅云川,同時也教了他一些簡單易學(xué)卻又十分實用的賭術(shù)伎倆。適才傅云川已經(jīng)看出來那宮思竹是在骰子筒上動了手腳,也就是出了千,只是他沒有揭穿她罷了。 此時,只見傅云川一手抄起了骰子筒,也用力搖動了起來。不時,他停下了手,并示意宮思竹幫他掀開筒。宮思竹稍稍遲疑了一下,因為她不信傅云川的點數(shù)還能比她的更大。但當(dāng)她打開了骰子筒后,她整個人都呆在了那里。因為她看到骰子筒的里面的三個骰子,有兩個正面是‘六’點正面朝上,而第三個骰子竟然是變?yōu)榱藘砂?!一面‘六’點朝上,另一面‘一’點朝上。原來適才傅云川催動內(nèi)力,活生生的把骰子給震碎了!如今如按點數(shù)來算,傅云川有十九點!比宮思竹還多了一點。 宮思竹怒道:“你,你把我的骰子給弄壞了!你賠!”接著,眼珠一轉(zhuǎn),又道:“這場不算,我們再來一次!”只見她指著一旁的一張方桌,道:“我們彼此各對它用一劍,削去它的一角,看誰最后削去它時,桌子塌了,便算誰輸,怎么樣?” 傅云川點了點頭,然后只見他的劍光一閃,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見那張方桌的一個桌角被削去了。宮思竹一喜,只道這傅云川竟然只削掉了這么小的一塊,她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了一支短劍,沖著桌子的另一個角便用力削去。 誰料,那短劍才剛剛觸碰到桌角,方桌的四只桌腿立刻折斷,整個方桌也在那一瞬間從中間裂開,變?yōu)閮山囟鴼В?/br> 宮思竹驚呆了,因為她剛剛只用了七成力,但縱使她用了十成力,也不可能只削去一桌角便可一瞬間將桌子給毀掉。她猛然想起,適才傅云川在削掉桌角時,一定是催動了內(nèi)力,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把這張桌子給震碎了,只是保留了外面的表面,只要外界再次稍稍用力,桌子便會傾塌。所以這實則和自己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宮思竹心里越想越氣,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羞辱! 宮思竹“哼”了一聲,然后回頭大喊了一聲:“店家!筆墨伺候!” 只見這宮思竹拿起了毛筆,在宣紙上行云流水般的潑墨揮筆。很快,她把筆放到了一邊,眾人馬上圍過來觀看,只見紙上赫然便是那句李白的《古風(fēng)》: ——黃河走東溟,白日落西海。 別看這只有短短的十個字,卻是古墨輕磨滿幾香,硯池心浴燦生光。前一句寫的非常的勁健,猶如矯健勇猛的壯士,北風(fēng)入關(guān)深沉冷峻;后一句的線條非常的婉轉(zhuǎn),猶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春風(fēng)拂面繁花一片。不由得讓人拍手叫絕,也更難看得出來如此佳作竟然是出自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子之手! 宮思竹看了看一旁的傅云川,得意的道:“看來和你比試什么‘歪門邪道’是不行??!你在那方面看來是個高手!我們不如來個文斗,怎么樣?你行嗎?” 傅云川微微一笑,眾人此時已經(jīng)為他又擺好了紙硯,傅云川接過了筆,稍加思索,然后大筆一揮,一蹴而就。 ——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 正是剛剛宮思竹的下一句。但見他一筆之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zhuǎn)騰挪,來自空無,又歸于虛曠,這近乎癲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沖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這完全是另外的一種風(fēng)格,卻絲毫不比先前之作差了哪怕一分一毫,只叫得眾人無不再度拍手叫絕。 宮思竹心下一慌,她自幼便跟著她的閔師哥一起學(xué)習(xí)書法,由于她天資聰慧,所以已有小成,故一直以此為得意。哪知現(xiàn)在站在她面前的傅云川卻是何等的厲害,在書法方面是絲毫不比她遜色。 宮思竹心下一急,順手抓起了自己的那根長鞭,襲向了傅云川。但這一擊似實卻虛,根本沒有什么殺傷力。傅云川十分輕松的接了招,并順勢將那根長鞭給奪了過來。 傅云川道:“姑娘你連敗三場,還有什么好說的?” 宮思竹又羞又氣,急道:“你,你把我的鞭子還給我!”但見傅云川并沒有動靜,她直接豎起了剛剛用來斬桌角的短劍,擲向了傅云川。傅云川忙于躲避,在他用左手接住那短劍的時候,宮思竹趁勢奪回了她的鞭子。 一旁的陽崇義此時輕咳了一聲,道:“傅大俠,我這小師妹平時就喜歡嬉鬧,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傅大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傅云川點了點頭,回頭道:“媛兒!我們先……” 卻哪里還看的見莊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