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身世成謎
回到素商谷,花如雪第一時間到達骨峰后山的禁地,向她那三千萬靈石的師父復命。 禁地外圍開滿紫云英,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越往里走霧氣漸濃,風聲在此消失,四周一片寂靜。 霧氣深處隱約有一方庭院,離的近了,能看到院子里盛開的梔子花,純白的花瓣上綴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身著玄衣的男子手握琉璃碗站在梔子花前,每每有露珠從花間滑落便會落入碗中。 那琉璃碗并不深,卻好像永遠裝不滿。 男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專注地看著碗里的花露,冷峻的眉眼中無半分情緒,好似一樁雕塑。 花如雪遠遠地朝他喚了聲「師父。」但他似乎并未聽見,依舊保持著站立不動的姿勢。 直到花如雪走進院子,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像是被注入了靈魂一般,緩緩扭頭朝她看來。 他白發遮擋下的耳垂上,黑痣亮起一絲奇異的紅光,光芒極其微弱,讓人難以察覺。 花如雪的視線不自覺地停留在那顆黑痣上,有一瞬間她瞧見那黑痣變成了紅痣,眼前這位神色冰冷如萬年寒冰的老祖變成了少年的模樣…… 十六七歲的少年。 「有事?」 冷漠的嗓音在寂靜的小院里響起,花如雪慌忙垂首移開視線。 「師父,徒兒已取得阮青草。」 她乖巧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好似方才那個冒犯老祖的人不是她。 來時她同那些便宜師侄們打聽了一下師父的過往,他叫祁英,素商谷在時他便在了,脾氣古怪,喜好獨來獨往鮮少出現在人前,每次出現必伴隨著一場大戰,從無敗績。 雖不知那日祁英為何突然出現收她為徒,替她解圍,但這個恩她承了。 從碧湖村秘境里帶出來的阮青草不止一株,若他需要,孝敬他一株也無妨。 祁英輕輕「嗯」了一聲,旋即端著琉璃碗在玉桌前坐下,他白玉般的指尖擺弄著一套嶄新的茶具,動作有些生疏,似是頭一次。.b. 「會煮茶嗎?」他收回手,面上依舊一片冷意,看不出絲毫窘迫,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說起來徒兒還未曾給師父敬茶,徒兒這就來煮。」 花如雪回憶著蘇夜和蘇奕煮茶的手法,胡亂將梔子花露倒入爐子里,隨即拿起茶具一頓糊弄。 她糊弄的手法行云流水,看不出絲毫破綻,祁英在一旁專注地看著,不說不動,如一尊清貴的冰雕。 同樣是少言少語、面無表情的清冷貴公子,祁英與白潯不同,白潯眼里的淡漠是平等地瞧不上任何人,尤其瞧不上她,白潯看她的眼神總帶著一絲嫌棄和不滿。 而祁英身上的冷漠更像是一種與世隔絕的疏離和孤寂。 他似乎在這寂靜無聲的禁地里待了很久。 半盞茶的功夫花如雪就煮好了茶,她畢恭畢敬地端起一杯梔子花茶捧到祁英跟前,「師父請喝茶!」 祁英接過茶淺嘗一口就將茶放下,面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不知那茶的味道如何。 「坐吧。」 說話時祁英的視線掃過她手腕上的紫云英手鏈,似是從中看出了什么,他憑空拿出一枚儲物戒指放在桌上。 儲物戒指一看就是個有市無價的至寶,不知里頭都裝了什么好東西。.b. 「這是給我的?」花如雪指著桌上耀眼的儲物戒指猶豫著開口,她這三千萬的師父,一點都不便宜。 「你留著防身。」 得到祁英的回應,花如雪立即將儲物戒指收好,生怕祁英一個反悔就將戒指收了回去。 有賈修緣這 個在明處的強大的敵人,法寶護身符什么的,當然是多多益善! 她淺淺瞧了眼里頭的東西,僅一眼,她的眼睛便被晃了下,那金光閃閃的,就沒一件凡品! 師父大氣! 「多謝師父!」 「里頭還有兩株煉制回魂丹的必不可少的靈草。」魂海里,輪回石突然出聲提醒道。 經輪回石這一提醒,花如雪那顆因財富而短暫迷失的警惕心,又重新回來了。 如果說阮青草是巧合,那戒指里的兩株靈草也是巧合嗎? 天底下哪來這么多巧合? 不等花如雪仔細思考,祁英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道:「你母親是我的……」 他停頓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茫然,隨后生硬地吐出兩個字:「故友。」 母親,故友。 這兩個詞猶如平地驚雷。 花如雪先是一愣,而后震驚地睜大眼睛,比起祁英是她母親的故友更讓她震驚的是,她有娘親! 她竟然有娘親! 「師父,你方才說什么?」 花如雪不確定地問道,生怕方才的話是她的幻聽。 身為半人半妖的異類,從她記事起她便是個孤兒,她從未想過這世間有人與她血脈相連。 祁英垂下眼眸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我和她是故友。」 「小石頭!你聽到了吧!我有娘親!我有娘親!」 「嗯。」 花如雪在魂海中瘋狂地大喊著,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歡喜。 「他沒有騙我吧?」 「沒有。」 得到輪回石的保證,花如雪更加喜悅。 「你認識我娘親?容我冒昧地問一句,她是人嗎?」 花如雪略顯激動地問道,問完她自覺這話不對勁,快速改口:「我是想問娘親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為何從未見過她?」 「她很好,我也許久未曾見過她。」 祁英垂眸掩去眼中復雜的情緒,再抬頭時又恢復成萬年不變的冰山模樣。 他似乎很擅長調整情緒偽裝自己。 「你如何確定我就是你故人的女兒?萬一認錯了呢?」 如果娘親是人,為何她是狐貍? 還是說娘親也是狐貍? 但小石頭從前同她說過,這世間的妖獸只有她能變成人的模樣。 見祁英不語,花如雪換了個方向繼續追問:「師父,那我爹呢?我爹是什么樣的人?你知道他們在何處嗎?」 「你爹已死。」 祁英說這話時,身上的冷意陡然攀升,花如雪渾身一顫,頭腦在這極致的寒意里清醒了過來。 父母,這個對她而言極其陌生的詞,竟會讓她如此不理智,這便是他們常說的血緣嗎?琇書蛧 「對不起師父,徒兒惹您生氣了。」 「與你無關。」 祁英的語氣放軟了些。 「今生緣淺,強求不得。你若能活到那日,還可再見一面。」 「小石頭,你幫我品一品,他這話是說我娘親還活著是吧?」 「他這意思是,只要我好好活著,日后定會與娘親相見!」 那一瞬間,她心臟的跳動比以往更加有力,心間溫熱一片。 祁英不愿多說娘親的事情,那有關她的身世,等她日后見到娘親時,自會大白。 她也是有來處的,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多謝師父告知,師父大恩,請受徒兒一拜!」 這一次,花如雪打從 心底認可了她這個三千萬的師父。 「回去吧,你的朋友等你很久了。」 祁英揮手散去院子周圍的霧氣,一只毛發純黑的貓不安地晃著兩條尾巴,在院外煩躁地走來走去。 見到貓又,花如雪心底一驚,素商谷信奉除惡務盡,管轄之地見妖殺妖,絕不許一只妖能活著離開。 貓又能進入素商谷全靠輪回石幫助他隱匿身形。 萬幸祁英并不在意貓又的身份。 「那徒兒就不打擾師父了。」 話音落下,花如雪只覺眼前一陣風吹過,一人一貓置身于紫云英花海中,四處不見那種著梔子花的精致小院。 免費閱讀.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