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仗劍中原(七)
一壺醉仙上九天,花開花落兩無間,若逢再開蟠桃會,用桃換酒需我愿 玄文盛聽到這聲音,不由輕笑一聲:“裝神弄鬼”,當(dāng)下三人帶著龐元繼續(xù)趕路,并不理會這個聲音,但誰也沒注意到,龐元在聽到那個聲音后,驚恐之色一下在臉上閃過,可是并沒有被三人看出來,還是繼續(xù)低著頭往前走,一行四人就這么在山道中一路前行,不多時就回到了開始見到劉達的那條路,但那些躺倒在地的人卻不見了蹤影,應(yīng)該是被人帶走了,只看帶路的龐元并未停留,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三人有些詫異,因為前方根本沒有路,可是跟著龐元穿過一段樹林后,才發(fā)現(xiàn)有一條被樹蔭遮住的小路,無比隱蔽,如果不是有熟人帶路,就是飛到天空中也看不出來這條小道,四個人就這么在小道中穿行,走著走著,就看路斷了,前方路中央出現(xiàn)一座木屋,外面看去,破敗不堪,木屋的門上滿是灰塵,似乎很久都沒有人進去過了,而門口掛著一個褪了色的酒字招牌,孤零零的隨風(fēng)晃動,玄文盛有些奇怪,按羅剎宗的行事風(fēng)格,連一個用來設(shè)計敵人的城堡都造的那么體面,怎么會有如此一個破酒館在路上,而且還擋著路,如此破舊的房子按理說早該拆掉了,不該留到現(xiàn)在,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而前方帶路的龐元看到這個木屋,似乎碰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死都不肯走了,也不說話,就是滿臉哀求的看著玄文盛,這樣的表情讓玄文盛有些奇怪,不由開口道:“怎么不走了,難道這屋子有什么古怪不成” 沒等龐元開口,前方酒館門開了,就聽“吱扭扭———”的聲音回響在這安靜的山林里,這毫無征兆的開門聲似乎在告訴幾人,這酒館確實很久很久沒人打理了,連開門都有些吃力,玄文盛三人頓時一驚,死死的盯著酒館,隨著大門慢慢打開,三人就看清了酒館內(nèi)的情況,眼前這個小酒館雖然破舊,可內(nèi)部卻很干凈,分別擺著兩張桌子,還有幾把椅子,其中一張桌上竟然還有幾只酒碗,就這么突兀的擺著,而里面并沒有人,這樣一個空蕩蕩的酒館讓三人非常疑惑,剛剛那個開門的人哪去了,因為這破舊的木門肯定會自己打開,而樹林中也沒有風(fēng)吹過,究竟是誰開的,這樣的距離,恐怕天下沒有人能在玄文盛的眼皮底下做手腳,就在玄陸二人思考時,邊上玄文盛的表情一下凝重了,就看他眼中爆出精光,直直看向酒館右邊的桌子,這時二人忽然發(fā)現(xiàn)桌子后的空氣忽然波動了一下,然后慢慢出現(xiàn)一個人影。 玄陸二人一臉驚疑之色,而前方的龐元顫抖的更厲害了,腳步直往后退,一下撞在陸銘城身上,被陸銘城一下抓住衣襟,把他死死的按在原地,陸銘城感受到龐元身上劇烈的顫抖后,生怕他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于是直接打暈了龐元,扔在一邊,然后看著屋中突然出現(xiàn)之人,這人一眼看去就是一個落魄的老者,而且他好像喝醉了,斜靠在墻上,頭歪著,一只手掛在桌上,身上已經(jīng)臟到認(rèn)不出顏色的衣服,讓他看上去更加落魄,手邊除了一只酒杯和一把酒壺,其他什么都沒有,這樣的一個街頭隨處可見的醉鬼,卻讓玄文盛三人不敢輕視,玄華農(nóng)和陸銘城只知道這人隱匿之法很特殊,可玄文盛眼中,這個醉鬼根本沒有隱匿身形,完全是依靠靜如止水的心境,讓所有人都自動忽視了他的存在,因為不管是隱身或隱形,只要有情緒或氣息波動,都會被人察覺,也就是可以被人的第六感所感知到,但如果你的心神是完全平靜的,就會讓所有人自動忽略你,這樣的隱匿手段是極其高明的,如果在配合上更保險的隱身術(shù),那無論是潛伏或是暗殺,都是必殺的結(jié)果,如果不是玄文盛常年讀書,一樣有心如止水的心境,任憑修為再高也是無法發(fā)現(xiàn)的,就看那人緩緩抬起頭,似乎很努力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三人,然后口齒不清的喃喃道:“好久沒見過外人了,你們可是來陪老夫喝幾杯的”,說完,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好像剛剛和幾人說的是醉話一樣。 玄文盛聽完,微微一笑,也不管屋內(nèi)有何危險,徑直向里面走去,而身后的玄陸二人看玄文盛如此動作,知道他有把握,所以也不管其他,跟著就進了屋子,進屋后三人坐在左邊的桌子上,玄文盛坐下后,看著醉鬼,微微一笑,開口道:“既然請我們喝酒,那酒呢,你不是喝多了說醉話吧”,只看那人眼睛再一次睜開,忽然小屋的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但屋內(nèi)三人并未被門的關(guān)閉而影響,而是直直看著眼前的醉鬼,就看醉鬼似乎酒醒一般,手撐著桌子坐直了身體,然后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這才開口:“老夫的酒用了三十年,才準(zhǔn)備好釀酒的材料,然后釀了三十年,埋了三十年,可稱天下第一美酒,只是酒性極烈,品嘗過我酒的都知道,但至今沒有人喝過兩次,因為他們都醉死了,你們也想嘗嘗,哈哈哈哈哈”這人一邊說,一邊拍桌子大笑,似乎連喝死人這種事都值得炫耀般,得意之色在這張醉意未去的臉上,顯得那么突兀,活生生一個酒后說胡話的人。 玄文盛聽完并不在意,而是看著他:“錯,有人喝過第二次”,那人看著玄文盛,然后低下頭,似乎在努力思考,跟著一拍桌子,對著玄文盛吼道:“不可能,你胡說,絕沒有人喝過第二次,你說是誰”,說完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配合一身的破舊衣服,像極了喝酒鬧事的醉漢一般,玄文盛拿起桌上的杯子,然后舉起杯對著他,開口道:“不就是你自己么,喝過的都死了,怎么你還活著”,醉鬼聽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隨后又點頭,似乎在糾結(jié)什么,忽然好像想到了說辭,咧著嘴笑道:“也對,也不對,老夫也沒喝過第二次,就喝了一次,只是沒醉死,但醒不過來,一直就這么迷迷糊糊的,對了,你們是不是也想來一杯,我這酒叫‘神仙醉’,你可敢嘗嘗”說完,用手輕輕一拂面前的酒壺,就看酒壺‘蹭’的一下朝三人飛去,陸銘城眼疾手快,想一把抄過,但就在快要抓住酒壺時,酒壺突然直接落下了,讓他手舉著有些不知所措,邊上玄華農(nóng)看見了,也把手伸出,但酒壺好像有意識一樣,也在被玄華農(nóng)抓住前頓住了,然后往前繼續(xù)飛出,這時,玄文盛隨手一揮,就看酒壺在空中定住了,然后酒壺好像受到拉扯之力般前后晃動,就看玄文盛微微一笑,手往桌子上一拍,就看酒壺落下了,但并未摔在桌子上,而是落到玄文盛的杯子前,酒壺竟然自己給玄文盛倒了杯酒,然后依次給玄華農(nóng)和陸銘城也倒了一杯,就在此時,對面醉漢悶哼一聲,然后冷冷的對著玄文盛說道:“閣下好手段,你真要喝這醉仙,小心和他們一樣醉死在這酒里”這一番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好像剛剛受了什么傷一樣,話語中充滿著不忿。 “你都沒喝死,想來,我們命也沒那么差吧”也不等對方再開口,玄文盛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后閉著眼,似乎在享受這酒中的滋味般,就看玄文盛臉色從白到紅,從紅到紫,而神色也從淡然變幻到喜悅,從喜悅又變成憂傷,這番變化讓玄華農(nóng)和陸銘城有些擔(dān)心,而對面那人看玄文盛飲下酒后,兩眼都直了,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看到玄文盛變化的臉色后,又似乎找到知己般,原本迷醉的神態(tài)一下盡去,大笑了一番,對著面前兩眼緊閉的玄文盛說道:“閣下果真是秒人,能品嘗老夫這一杯醉仙的人,真是不太多了,要知道,一壺醉仙上九天,花開花落兩無間,若逢再開蟠桃會,用桃換酒需我愿”這番狂言也只有這醉鬼敢說,用蟠桃換他的酒還得看他的意思,在他眼中對自己的酒是有著極端自負的,而玄文盛這一杯飲下,讓他似乎找到知己一般,就在此時,玄文盛臉色恢復(fù)了正常。
“果然是好酒,這釀酒的材料你收集了三十年果然不假,但每一味材料都是毒藥,這有些太破壞這酒的名字了,醉仙,應(yīng)該叫毒仙吧”玄文盛平靜的看著醉鬼,只看醉鬼晃著手指,說道:“不都是毒藥,也就是九毒葉比較毒,其他的忘情水、幻情草、亂神花、迷魂果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當(dāng)年為了它們我入南疆、下地府,上昆侖才湊齊這些寶貝,現(xiàn)在你喝也喝了,不知道剛剛這一杯酒能不能換你一件東西”話說完,邊上端著酒杯的陸銘城猛然放下了酒杯,死死的看著杯中的酒,剛剛醉鬼說的那幾樣?xùn)|西,無一不是用來害人的,而且每一樣都能讓修道者迷亂心智,走火入魔,更何況里面有這么多,幾乎天下最陰毒的藥材都被他找遍了,想到這里,不禁抬起頭看著玄文盛,這修為得到什么地步才能喝啊,就看玄文盛微微一笑,對著醉鬼問道:“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要的很普通的,就是你手里的煉血梭,加上你們?nèi)龡l命而已”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