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行
湛藍的天空中一片純凈,看不到半點云彩。艷麗的陽光之下,清澈的湖水反射出點點磷光,如同金子般閃耀,讓人忍不住瞇起眼睛。 達拉然北部的碼頭上,安東尼達斯身后站著幾個肯瑞托議會中的人類成員,這些達拉然的高層靜靜地目送泰瑞納斯和兩個小王子搭乘的船只慢慢遠去。 等到那艘大船桅桿的頂端幾乎消失在視野中,老法師才轉過身來看向德雷登和莫德拉。盡管昨天的晚宴之后他們代表達拉然與洛丹倫王國達成了多項協議,但是可能爆發的戰爭還是讓這些法師們的心里有一些擔憂。 “卡德加已經在昨晚離開,去暴風城的前線與獸人交戰,我們也需要做好準備。如果戰火真的燃燒到洛丹倫大陸,達拉然雖然不能提供常規兵力,但是也必須盡上一份力量,不管是后勤還是法術支援,我們都要為守護人類生存的土地而戰。” “至于克爾蘇加德,我的弟子”,說到這里,老人對自己的弟子招了招手。 等到年輕的法師走上前來,安東尼達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做好準備,如果戰爭爆發,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做一件事,這是我們和洛丹倫之間的協議的一部分。” 老法師的眼睛已經瞇成一條縫,顯然心里對達成的協議很是滿意,“我保證,你會喜歡最后的報酬。” 六年多以前,為了替阿爾文進行診斷,泰瑞納斯從斯坦索姆的教堂請來了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和他的弟子本尼迪塔斯。在之后的幾年里,因為國王擔心阿爾文的情況,大主教一直呆在洛丹倫王都沒有離開。 和游戲中的情況不同,這名在人類中聲望極高的老人沒有前往暴風王國的北郡修道院傳播圣光的交易,而是一直呆在洛丹倫宣揚圣光之道。同時,在年幼的王子五歲的時候,這個將一生奉獻給圣光的信徒成為了阿爾文在圣光之道上的領路人。 雖然法奧大主教終其一生都在致力于將圣光的教義傳播到平民之中,但是他并不會拒絕一名王子成為自己的弟子。對他來說,圣光是平等的,不應該以階級來分割,這就是他和那些一直將知識壟斷在手里的貴族的不同之處。 當然,阿爾文也沒有讓他失望。在他的教導之下,天賦過人的王子在短短時間之內就跨過了學徒階段,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牧師。 除此之外,阿爾文的努力和堅持也讓他感到欣慰——哪怕是以他多年的人生經歷,也從來沒見過一個孩子能像阿爾文一樣不被外物所擾,花大量時間進行祈禱。 不過,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最看重的并不是王子的天賦和努力,而是他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來的心態—— 來自現代社會的思想讓阿爾文沒有大多數貴族子弟一樣鮮明的階級思想,雖然王子一直沒有說出類似的觀點,但是只要細心觀察就能從他和阿爾薩斯對待其他人的不同之處看出一些端倪。 這種平等和公正的思維,讓大主教隱約之中有一種自己后繼有人的感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主教對王子的教導十分上心。自從阿爾文五歲那年選擇圣光開始,每到周末,法奧大主教都會來到洛丹倫王宮,教授王子關于圣光的知識和教義。 這個周末和往常一樣,阿爾文早早地來到了常用的靜室里,準備開始一天的課程。不過事情有一些出乎他的預料,從來都是比自己還早到的大主教并沒有到,反而是一個一直跟隨在他父親身邊的侍衛隊長西里爾在靜室里等著他。 “阿爾文殿下,陛下請您去他的書房,大主教大人也在那里等著您,請隨我來。” 西里爾向年幼的王子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引領著男孩前往國王的書房。阿爾文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年輕的王家侍衛隊長在通報過后推開了大門,側過身子請王子進屋,然后從外面關上了大門,進入了警戒狀態。
清晨的陽光通過由水汽形成的淡薄霧氣照射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針對這大門的淡藍色墻壁上固定了幾個銀色的架子,上面放著刻有洛丹倫王室徽記的盾牌和長劍。 轉過頭去,一排高大的橡木書架豎立在右手邊,制作考究的書架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整齊地堆疊著看上去已經陳舊不堪的書卷。書架旁的彩繪玻璃窗邊,一張深褐色的木質書桌半個身子躺在陽光之下,恰到好處的雕刻顯得精巧華貴。 精致的書桌上擺放著一盤青綠色的菟絲花,蒼翠的藤蔓之上綻放出的潔白小花散逸著清新的香味。書桌中央,一大張像是地圖一樣的紙張攤開著,上面斜擱著一只墨跡未干的墨水筆。 一頭黯淡金發的中年國王坐在書桌后的座椅上,他銳利的眼神從男孩進門的那一刻起就集中在對方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留著長長胡須的大主教則是拄著一根通體潔白的長杖,站在書桌旁笑吟吟地看著阿爾文,表現的和藹可親。 “父親,老師。” 雖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但是阿爾文不會忘記自己的父親對禮儀的苛刻要求。他只是從書房里一坐一立的兩人臉上掃過一眼,便快步上前,向兩個長輩行禮。 “恩”,泰瑞納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我的孩子,今天我和你的老師把你找來這里,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說到這里,國王止住了話語,轉而看向一旁站著的大主教。 法奧大主教接過了國王的話茬,開口對年幼的王子說道:“阿爾文,今年秋天收獲節之后洛丹倫國內會組織一場針對境內隱藏的類人怪物的清剿行動,我馬上就要前往斯坦索姆,準備王國北部的相關事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