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加里瑟斯！”

    隊伍前方，一個留著金色短發的戰士轉過頭來。他抖了抖眉毛，瘦削的臉上全是不耐煩。男人朝著準備拔劍的年輕人喊道，“圣光在上，力量不應該是用來炫耀的工具！”

    “主教大人和阿爾文殿下就要到了，難道你打算讓他們看到你和一個豺狼人糾纏不休的樣子？”

    這個看上去地位不低的老成戰士顯然極有威信，而且他的話也讓毛躁的少年意識到了一點——他放棄男爵繼承人的安穩生活，離開自己的家鄉黑木鎮，響應王國的征召入伍是為了家族的榮耀和自己的前程，可不是來和這頭野獸較勁的！

    “抱歉，泰羅索斯男爵，我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毛躁的年輕人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向出言提醒自己的隊長躬下身子。但是等到對方轉過身子，他又斜著眼睛狠狠瞪了豺狼人薩滿一眼，像是在威脅這只讓自己出丑的豺狼人自己遲早要給她好看。

    老舊的馬車在大隊騎士的簇擁下在小型要塞中繞了一圈，從那群等待著的士兵背后出現在高塔之下。透過打開的車窗，擁有過人感知的大主教和阿爾文清楚地見證了之前的那一幕沖突。

    “看來那個豺狼人薩滿過得并不怎么如意。”

    老人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男孩，“你想好怎么收服那群新來的家伙了么，普通的士兵對他們似乎不是很友好？”

    男孩對著老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萬全之策。在長輩面前坦誠地求助并不可恥，雖然世界在不斷變化，但是老一輩人的經驗總是有用武之地。

    “生存，是所有人的基本訴求。相信巨魔會幫助我們讓那群豺狼人成為真正的附庸。但是，如何讓他們日后一直保持忠誠，就是你需要思考的問題了。”

    大主教沒有因為男孩的表現而生氣，樂呵呵地說道。接著，老人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起身徑直走下馬車，來到了以金發的年輕戰士為首的隊伍面前。

    沒有多做停留，老人只是輕輕地擺了擺手，招來站在最前面的那名戰士，帶著阿爾文，克爾蘇加德，艾伯頓一起進入了塔樓，獨獨把豺狼人薩滿留在了哨塔外面。

    和游戲中一條木板階梯沿著內墻轉到塔頂的哨塔不同，這座塔樓的前兩層完全由石料搭建而成。因為建設時間倉促的關系，阿爾文能明顯地感覺到腳下的石塊凹凸不平的觸感，大廳和走廊的四周也沒有什么貴族和騎士經常掛著的裝飾。

    底層的石塊完全融為一體，沒有窗戶。在缺少光線的情況下，整個底層大廳顯得粗糙而陰暗。二層分出了好幾個大小不等的隔間。眾人在瑪克斯韋爾·泰羅索斯的引領下，進入了二樓的一間小型會議室。

    瑪克斯韋爾·泰羅索斯，阿爾文對這個名字有一些印象。不過男孩也只知道這個男人在未來回事白銀之手騎士團的一員，同時將會在亡靈天災肆虐之時組建銀色黎明，從人類之外的種族中招募共同對抗天災的勇士。

    因此，當這位北地要塞的臨時指揮官作自我介紹的時候，阿爾文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是一個沒有太多種族觀念的人，或許能夠收編豺狼人的工作能進行得很順利。

    但是，殘酷的現實給了男孩狠狠一記左勾拳。當法奧大主教向瑪克斯韋爾具體探討關于如何使用目前已經投誠的黑爪豺狼人的計劃時，這名經驗豐富的戰士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和普通人相比，豺狼人有著強大的力量和矯健的身軀，但是缺乏足夠的訓練，也沒有基本的戰術素養。在大規模戰斗中根本無法對友軍進行有效的援助，甚至有可能因為混亂而擾亂己方戰術意圖的實現，甚至打擊己方的士氣。”

    實地指揮過上千人規模戰斗的瑪克斯韋爾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這個想法的一廂情愿，以及難以實現的關鍵：“我想您也看到了剛剛的情況，我們的普通士兵對那些豺狼人大多有抵觸的情緒，恐怕很難把這些野獸作為可以信賴的戰友。”

    說到這里，瑪克斯韋爾停住了話鋒，他還沒有資格去全盤否認大主教的提議，只能盡自己所能地去避免對王國不利的情況。

    整個會議室一下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在場的眾人里，克爾蘇加德一副事不關己的老神在在，艾伯頓一直板著張臉沒有變過表情，大主教也沒有表態，而是轉頭看向低頭沉吟的男孩。

    終于，思考了一小會兒之后，男孩抬起頭認真地看向面目崢嶸的男人，清聲說道：“瑪克斯韋爾男爵，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在之前那場和黑爪豺狼人的戰斗中，洛古爾有沒有對戰局做出足夠的貢獻？洛丹倫的犧牲是不是少于預期？”

    阿爾文的眼睛很清澈，聲音也帶著一些稚嫩，但是年輕的指揮官卻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明的壓力。瑪克斯韋爾頂著男孩灼灼的目光，點了點頭，艱難地開了口。

    “確實，這只豺狼人薩滿提供的情報對我們的布置帶來了很大的幫助。因為戰場選擇得當以及戰術正確，在這場戰斗中傷亡的戰士確實比我們最初預計的要少得多。”

    “所以，我們必須承認他們在森林之中有能力承擔斥候責任？”

    王子步步緊逼，不打算給指揮官任何喘息的機會。

    “恐怕”，男人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最后不得不認同了男孩的說法，“是這樣沒錯。”

    “所以他們還是有價值的，至少斥候的工作能做的不錯。”

    眼看著對方打算開口，阿爾文加快了語速，“如果是因為協調和配合的問題，我們可以把豺狼人單獨整隊，并且在最開始沒建立信任之前盡量避免他們出現在戰場上的力量超過我們洛丹倫的將士的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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