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的頭……”

    魔理沙低吟著揉了揉腦袋，一不小心腳滑了一下而已……想不到摔成這樣，只希望沙包林不要太生氣吧……

    “沙包林……”

    “噓……”炙風林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

    魔理沙勉強抬起頭，只看到炙風林站在一個圓柱形的東西前面，緊張的看著什么。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但是看他的神情似乎非常重要——起碼比自己這個摔在旁邊一時爬不起來的家伙要重要……有這么重要嗎！

    雖然這一下的確是摔得挺重，但好歹是魔法使，大傷肯定沒什么，頂多事發突然沒能魔法護體所以擦破點皮或者扭到腳什么的。稍微揉了揉腳脖子魔理沙就站了起來，雖然還是有點隱隱作痛，不過沒大礙。

    “C，怎么樣？”

    “2號艙遭到猛烈撞擊，電力供應正常，系統運行正常，目標狀態正?！K止，發現異常?！备惫俚穆曇魪囊慌詡鱽?，魔理沙不由得有些吃驚，這里面居然還藏著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輸出錯誤報告?！?/br>
    “了解，正在分析信號?！?/br>
    炙風林轉頭望了望有些呆滯的魔理沙，和她對視了半晌。

    “讓你小心點不要搗亂！”就在魔理沙準備說什么的時候，炙風林狠狠敲了她一個毛栗子，疼的她捂著頭到處跑。

    “好疼！”魔理沙雙手捂頭，淚眼汪汪的抗議著，“剛才就已經撞到頭了！再敲就傻了！”

    “錯誤，信號有變化?！备惫倌癜肷?，給出了分析結果。

    “怎么了？”炙風林一聽這話，聲音一沉，這可有些不妙。

    “生命信號正在增強，目標正在脫離蟄伏期?！?/br>
    “什么！”

    “根據安全策略，立刻摧毀2號艙內部物質，準備啟動粉碎裝置?！?/br>
    在零下二百七十一度的低溫下，任何物質都脆弱的仿佛蛋殼一般，粉碎鉆頭將在瞬間摧毀艙內的一切，只留下一艙的碎屑。

    炙風林望著艙內的東西，表情越來越凝重。

    “終止安全協議，現在由我手動接管?！焙鋈?，炙風林改變了主意。

    “了解，安全協議已終止，粉碎系統轉為手動控制?！?/br>
    “沙包林……發生什么事了……”魔理沙拽了拽炙風林的衣角，她有些害怕，看炙風林的樣子似乎發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很不妙的樣子，“告訴我吧……我不會搗亂了……”

    炙風林看了她一眼，又轉了回去。

    “問她去?！彼噶酥敢慌缘母惫伲缓蟛辉俣嘌浴?/br>
    魔理沙慢吞吞的繞過他走了過去，來到副官的面前。

    “你是誰？”

    “您好，我是C，您可以稱呼我為凱羅琳，我是95上校的虛擬副官?！?/br>
    “我現在叫炙風林。”炙風林頭也不回地糾正到。

    “了解，正在重新錄入識別文件，錄入成功?！眲P羅琳點了點頭，“炙風林上校，您的新名字已經成功登入系統?！?/br>
    “凱羅琳，你好，我叫魔理沙，霧雨魔理沙。”魔理沙好奇的伸出手去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凱羅琳，結果卻穿了過去，“你不在這嗎？”

    “霧雨魔理沙，您好，您的身份我已有記錄。我是一個虛擬智能，并非實體的生命。我原本搭載在炙風林上校的作戰裝甲中，現在他將我的一個處理副本搭載到未來城的運算核心上，為他處理一些事務?！眲P羅琳在一旁投影了炙風林的裝甲，“我可以在所有處于未來城網絡的系統中工作，并且擁有完全的權限，只是這里的運算力十分低，我無法發揮完整的處理能力?！?/br>
    “你是幽靈嗎？”魔理沙更加好奇了，她到底是什么，看的見卻摸不著，而且還說自己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現。

    “我不是‘幽靈’，您所說的幽靈是一種近似自洽帶電粒子場的物質，而我雖然也是電訊號構成的，但我是一個可以隨意接入任何標準系統的人工個體，我并不依賴于電荷場本身，而是基于無數閃爍的信息片段，每一秒構成我的物質都是全新的，我以無窮的邏輯連貫性使我的記憶和行為趨于物理連貫性，而這也就是你所看到的‘我’”凱羅琳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構成簡單的告訴了魔理沙。

    “啊……頭又疼了……”雖然凱羅琳認為自己已經盡可能的把形容簡化了，但魔理沙可不這么認為，凱羅琳的解釋對她而言簡直就跟聽天書一樣，別說理解了，聽著頭就開始疼了。

    “剛才您撞擊時的動能很大，然后又被上校攻擊了頭部，所以可能有些淤血壓迫了頭部的痛覺神經，建議去最近的醫療設施進行檢查和治療。”

    “啊啊……別管這些了，”魔理沙捂著耳朵叫嚷了起來，再聽下去腦袋都要炸了，“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吧……”

    凱羅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其實她是在調用已經貯存的壓縮數據，所以需要一點運算時間。

    “由于室內溫度只有零下四十度，如果有一點凝點低的液體存在就會凝結成比較光滑的固體表面，您在下樓梯的時候可能踩到了這樣的東西。”凱羅琳在一旁投影出了動畫推演，上面的魔理沙和炙風林都惟妙惟肖，仿佛錄下來的一般，“之后，由于樓梯的坡度，您與上校撞到了一起并且向下翻滾，在這個過程中上校抓住了樓梯的一邊因而停了下來，之后他試圖抓住你的手但是你縮回了手，因此沒能抓住。”

    “我不是說這個啊……”魔理沙快要瘋了，她就是想問之后發生了什么，誰要你把現場再現了……嗯？

    “等一下，”魔理沙似乎發覺了什么不對，“他快要抓到我的時候我自己把手收回來了？”

    “是的，可能是您當時因為慌亂而沒有注意到，在四處尋找可以固定的位置因而錯失了抓住上校的機會。”

    魔理沙想了一下，好像也沒什么奇怪的，自己又沒注意到這家伙在抓自己，亂揮亂晃什么的也就錯過了……

    “不是你自己想縮回手的。”

    一直沒說話的炙風林忽然冷冷地冒出了一句話，把魔理沙嚇了一跳。

    “什，什么嘛……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炙風林莫名其妙的話讓魔理沙感到一股寒氣從脊背上慢慢竄了上去，雖然這里的確非常冷，但那是一種陰寒，完全不一樣。

    炙風林瞥了一眼一旁的顯示屏，溫度變成了二百六十九度。

    在接近絕對零度的情況下居然能脫離蟄伏狀態，而且能在這種情況下進行干涉，這家伙的生命力已經強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

    “剛才是里面的東西讓你縮回手的。”

    “什，什么！”魔理沙被嚇了一跳，里面有什么東西，居然能控制自己？！

    炙風林臉上陰晴不定，到底應不應該摧毀這個東西，它的存在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話……

    “那里面到底裝著什么東西??！”

    “魔理沙，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共和國戰爭的事情？”沉默半晌，炙風林終于開了口。

    “啊，說過啊，不過我只聽了一點，好像你們和什么漂浮妖怪大戰來著？”

    “是浮游星妖。”一旁的凱羅琳糾正道。

    “都一樣啦！都一樣！”魔理沙不滿的對她做了個鬼臉。

    “嗯……浮游星妖。”炙風林湊近了2號艙的窗口，仔細的看著里面的每一個細節。

    “浮游星妖的基因是已知宇宙中最成功、最強大的，具備近乎無限的兼容性?！彼p輕摸了摸窗戶，“浮游星妖從一開始就會利用感染和寄生其他生物來達到控制這個生物行動的目的，似乎沒有什么生物是它控制不了的，哪怕不是生物而是機器人，或者戰艦?！?/br>
    “我被寄生了？！誒？！”魔理沙嚇的跳了起來，這可是要命的??！怎么辦！“快救救我！我該怎么辦！”

    “你聽我說完?！敝孙L林不緊不慢地掏出水袋想喝一口水，結果發現里面早就結成了堅冰，只好作罷。

    “戰爭后期，浮游星妖誕生了一種特別的個體，我們稱之為‘侵襲者’，它們數量非常稀少，但是卻對共和國造成了巨大的威脅?！?/br>
    “為什么？”魔理沙一時好奇心起，干脆忘了自己剛才還急得跳腳的事情。

    “因為侵襲者侵襲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陛p輕捶了一下艙門，炙風林轉過了身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它們可以在一定范圍內接管任何碳基生命的運動神經，使其做出有悖于自身意志的動作。在它們剛出現的時候，毫不知情的共和國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因為它們可以搜尋艦長并且接管他們的身體，使其用艦載系統做出棄艦甚至殉爆的舉動。最慘重的一次，它們用這個方法毀滅了一整支艦隊?！?/br>
    “這個艙門里面，就關著這樣一個個體?！?/br>
    “你瘋啦！這么可怕的東西你還留著！”魔理沙一愣，然后不由地大喊起來，要是自己被控制然后到處破壞怎么辦，到時候豈不是要被全幻想的人追殺！

    炙風林搖了搖頭。

    “自得知浮游星妖中存在這樣一種個體之后，共和國想盡千方百計要捕捉一個，但是從來沒能成功過。”他回過頭，狠狠一拳砸在艙門上，“但是，在我所參與的最后一次行動中，我成功的捕獲了這個幼體。”

    “再然后，除了我之外整個連隊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他紅著眼睛指著魔理沙。

    “就是為了這個艙里的東西，犧牲了與我出生入死，征戰了幾十個星系的所有戰友！”

    “……”魔理沙一時啞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炙風林抬手抹了把眼睛，忽然笑了起來。

    “整個共和國，直到我離開的那天也沒能得到東西，現在就在這里，就在我們面前，咫尺之遙。”

    “你啊……”他重重一拳錘在窗口上，“必須給我活下去，直到看到人類的最終勝利，明白嗎?！?/br>
    沒有任何回應，艙里的東西一動不動，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都只是幻覺而已。

    “你，你在對誰說話……”

    炙風林沒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窗口之中。

    “怎么了？沙包林……回答……我??？”

    見炙風林的表情不太對，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了魔理沙的心頭，就好像什么可怕的東西蘇醒了一般。

    “他在對‘我’說話，人類。”

    “誰！”魔理沙一驚，四下里尋找聲音的來源，但是一無所獲。

    “魔理沙小姐，這里沒有其他人，如果您聽到了聲音，那就是精神感應。”

    “哈？”

    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魔理沙覺得炙風林是遇到了一點麻煩，她不由得一步步的接近炙風林，想要看看他到底在盯著什么。

    一雙眼睛，人類的眼睛。

    “哈哈……”炙風林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哈哈哈哈！”

    “你們，在朝人類進化？”他笑的停不下來，“叱咤宇宙的浮游星妖，卻要向人類進化，這說明什么？說明你們向人類屈服了！”

    艙中是一個嬰兒，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都是人類嬰兒。

    “你不需要那么喜悅，人類，我們之所向人類進化并不是因為懼怕人類，而是人類解決了一些在進化上我們無法解決的難題，因此我們在學習和分析人類對此問題的解決手段。”

    “是么，那是什么？讓大名鼎鼎的浮游星妖都感到棘手，卻被人類解決了？”

    艙中的聲音沉寂了一段時間。

    “我無法很好的用合理的語句來形容這個難題，但是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是‘感情’”

    炙風林一愣。

    “感情？”

    “是的，感情?！甭曇綮o靜地訴說著，“悲傷，憤怒，喜悅，恐懼，諸如此類的存在?！?/br>
    “對浮游星妖來說，我們無法理解這些東西，而它們左右了你們人類的行為，甚至可以對抗我們從物理上來說無懈可擊的精神干涉。我們需要了解這種神秘存在的運行機理和實現手段，這將讓浮游星妖偉大的基因庫更加完美和強大。”

    “我是第一代向人類進化的浮游星妖，可能也是整個族群中唯一一個成功的，我以人類的基因為主干進行建造，為的是可以理解人類才能理解的感情?！?/br>
    炙風林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陷入了沉思。

    “你剛才說‘你不需要那么喜悅’，說明你理解了喜悅？”

    “是的，我可以理解一部分感情，但我并不能很好的運用和分析，也許是缺少的人類基因部分造成的損壞?！?/br>
    聽到這，炙風林卻笑了。

    “你錯了，因為感情，本來就不是先天的東西。”他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魔理沙，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屑，“你所謂的理解，僅僅是浮游星妖通過對人類的神情和動作的捕捉和再錄入形成的機械化反應，而不是你真的明白了感情是什么?！?/br>
    “……”

    魔理沙忍不住捏了自己一把，結果疼的呲牙，這怎么回事，沙包林居然在和這么可怕的東西聊天，自己沒在做夢吧……

    “我所擁有的記憶與你所說的有很多沖突的地方，我需要了解這些東西?！?/br>
    “恐怕不行，”炙風林搖了搖頭，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你這么危險的東西，我怎么能讓你到處跑。”

    “為什么不行？我的任務是獲取感情的運行機理，你需要配合我?！?/br>
    “你說讓我配合你就配合你，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們是我們的敵人？”炙風林要懵了，這家伙腦子有病吧？

    “敵人？我們為什么是人類的敵人？”聲音似乎有些疑惑，“我們是宇宙基因的融合者，人類應該迎接我們的到來并且主動成為我們的一份子，為什么會把我們當作敵人？”

    炙風林和魔理沙對視了一眼，難道浮游星妖從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當成是入侵嗎？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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