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劍石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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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墨兩人自掉下來就發現,這崖底四面全是光滑的崖壁,甚至連周圍的草木植被都僅有矮小凋靡的,整座劍石山簡直就像是被孤立起來了一般,即便下來了,也根本毫無辦法再上去。 幽幽地嘆了口氣,傾墨開始后悔自己魯莽的所作所為了。 “對不起,徒弟,為師連累你了。” 蕭君祈有點驚訝。 他從來沒有聽師傅說過道歉的話。 她從來都自認為自己是對的,即便旁人好心勸說,她也大多聽不進去。 而即便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從未開口承認過,更休提道歉了。 看到自家師傅因羞愧而泛紅的臉頰時,君祈的心中一軟。 “師傅何出此言?若不是你救了我,徒兒早就摔死了。”生怕驚嚇到她似的,他的聲音很輕很柔。 “可是現在我們與死也無甚區別了。”傾墨感到很絕望。 來到這種荒涼又孤立的地方,他們只能坐著等死,或者站著等死,區別只在于姿勢罷了。 君祈卻朝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依舊是輕柔的語調:“師傅可覺得是自己害了徒兒?” 傾墨點頭。 “那徒兒可否要求師傅給我點補償?” 聽清楚這句話,傾墨有點不解地看向她的徒弟。 少年的臉上全然是一片坦蕩,似乎說的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好,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既然人之將死,身上的一切東西都不重要了。 君祈用一種近乎虔誠的目光看她,很緩很緩地吐字,仿佛是在祈禱一個深藏心底的愿望實現。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少女有點發怔,臨死之際,他竟只是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嗎? 這種事情,值得用死亡的代價來換嗎? 她不由又想罵他笨,但想想兩人都要死了,現在教育他也太晚了些。 心里忽然有點可惜,自己當了他這么久的師傅,竟連什么都沒有教會他。 那就,告訴他名字吧。 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教給他的。 “傾墨,我叫唐傾墨。” 傾墨……放在唇中喃喃咀嚼了幾遍,少年像如獲至寶一般開心。 “蕭君祈很高興認識唐傾墨!”他異常快樂地喊出聲來。 很高興,非常高興,這輩子能認識她,是他最高興的一件事情。即使下一刻就要死去,他也不愿影響這種雀躍的心情。 傾墨呆呆地看他,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高興。 不過,這是她第一次聽他不叫她師傅,而是喚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有人那么大聲地喊她的名字,連帶著她也有些激動起來。 “我也很高興!”喊出了這一句,她突然覺得輕松了很多,之前沉郁的心情也被一掃而空。 嗯,黃泉路上還能有作伴的,她是挺高興。 得了她的名字,少了師徒的距離感,君祈也放得開了,干脆繼續問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含義嗎?” 含義?一個名字而已,能有什么含義? “不知道啊,我的名字是哥哥給的,我出生的時候,哥哥一把墨將爹給我取名的記名紙潑透了,再也看不出上面的字來,我爹一惱,干脆就叫我傾墨了。” “那我給你的名字賦予一個解釋如何?”少年的眼睛亮亮的。 “好啊!”她也想要一個有深意的名字。 “我聽說,凡人的命運都是神仙一本命格簿子寫定了的,但你的那一頁一定被墨傾花了,所以這一世,你的命運交由自己來定。那么就盡情在你的命格白紙上,潑出那些屬于你的濃墨重彩來吧!” 交給我自己決定?這傻小子是想讓我別放棄活下去的信念嗎? 傾墨偏頭看著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的蕭君祈,那清泉一樣的眼睛里,閃爍著希望。 好,為了不被徒弟比下去,我一定會找到法子逃出這里! 于是,傾墨和君祈一同繞著劍石山檢查了一圈,想看看是否會有異常之處。 沒想到,那光滑堅硬的崖壁一角,竟真有一條可容人通過的縫隙。 二人順著縫隙爬進去,果然見到一處如蜂巢孔洞般的洞xue,可惜傾墨方才引炸時將打火石丟在了山頂,此處光線又太暗,根本看不清洞里面都有何物。 傾墨坐在一處石頭上分析道:“既然臭蟲臉說,這劍石山越深處隔層越脆弱,那我們此時應該是在最底層,也就是隔層最薄弱之處。” 她突然眼睛亮了亮,繼續說道:“雖說從上往下走時,因缺乏光亮,摸不清高度,會有摔下來的危險,但我們此次卻是從下往上走,只要沿著堅硬結實的內層崖壁爬,逐層捅破隔離土,就能重回山頂了!” 君祈仔細聽著她的分析,覺得此法頗為可行,剛打算付諸行動,卻突然看見一對豎立的綠幽幽的眼睛出現在唐傾墨身后。 “傾墨小心后面!”他急喊一聲,隨手抓起一截長條形的石塊,就朝那眼睛揮去。 “什么?”唐傾墨被他嚇了一跳,轉身卻看見一雙詭異的綠眼睛,更是嚇得愣住了。 直到蕭君祈與那綠眼睛打將起來,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鼻尖有腥氣傳來,似乎是蛇的氣味,傾墨條件反射地就拿出驅蛇的毒藥趕它,但卻絲毫沒有用處。又丟過去幾樣暗器,但竟都被那東西身上堅硬的鱗片彈了回來,碰撞出點點火星。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怎會如此可怕? 眼看君祈跟那東西越斗越烈,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心里焦慮不安。 可奇怪的是,也不知道徒弟手里拿的什么,竟然也能傷到那刀槍不入的鱗甲,而且還似乎略占上風。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傾墨更慌了,她分不清是誰受傷了,只能滿心祈禱千萬別是她徒弟。 黑暗中,忽有一道白光亮起,而伴隨這淡淡白光出現的,則是應聲倒地的綠眼睛生靈。 蕭君祈詫異地看著手中開始發光的石塊,十分不解剛剛還和他打得難解難分的綠眼睛,怎么一見這白光便突然倒地死亡了? 借這石塊微弱的白光一照尸體,卻發現那綠眼睛是一條雙目倒豎、長相奇異的紅鱗巨蛇。 傾墨也趕緊湊過來,看見那奇異大蛇的樣貌后,腦子里忽然想起山海經中的一個傳說來。 “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是燭九陰,是謂燭龍。” 不及細想,她趕緊檢查徒弟身上傷勢。確認無恙后,才總算舒了口氣。 “師傅,此地詭異,我們快上去!” 差點讓師傅遇險,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了。 而那根會發光的石塊,則被他用來照明和攀爬,好在石塊鋒利,連堅硬的崖壁都能鑿進去,為他們做支撐。 不過他的心里也有隱隱的疑惑,方才他跟那巨蛇打斗時,自己身上明明也受了傷,卻不知何時,傷口竟自己愈合了。 辛苦攀爬了許久,又不敢稍加停歇,好不容易爬至頂端,一出山體,二人頓時如卸了全身氣力般癱倒在地,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眼看太陽都快落山,他們卻再沒有力氣走回去了。 山口的柳漓等得心急如焚,不由后悔自己怎么會將他們帶來此處,萬一兩人發生什么意外,他是絕對不能原諒自己的! 終于,他再也等不下去,不顧穆族長的勸阻,施展輕功便迅速上了山。 當看見躺在地上直喘粗氣的少年少女時,懸在他心里的沉重大石才總算落下。 明白他們累得說不出話,他也一句不問,只一手一個撈起來,帶著二人匆匆下山。 就快奔至山口處,可詭異的劍石山又一次震動起來,這一次,仿佛更為劇烈了。
不僅是地面搖晃龜裂,連山上的巨石也紛紛滾落下來,逼得人毫無退路。 柳漓心中一緊,知曉是他的懲罰降下,但即便自己逃不過此劫,也不能連累無辜的朋友。 于是他干脆停下腳步,運起全身功力將二人遠遠推離,自己則拔出漓水劍,留在原地阻擋石塊。 蕭君祈見此,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沖回去幫他,口中卻叫道:“師傅快走!” 唐傾墨驕傲如斯,哪里肯接受別人舍命,換她的逃生機會! 但她自知,此時暗器毒藥在巨石面前毫無作用,因此并沒有也立刻沖回去,而是把目光投入到路邊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上。 運輕功上樹,她從隨身百寶袋中摸出一根結實的八重韌筋索,解開幾重纏繞的繩結,估摸著長度差不多了,便用活結綁在一根粗壯的枝干上。 而柳漓此時已經抵擋得有些力不從心,一不留神,竟被一塊突然襲來的大石撞飛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被撞下懸崖,而是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抓住了。 蕭君祈一手將鋒利長石插入崖壁固定,一手卻緊緊抓住柳漓的身體,不讓他掉下去,但他體力消耗太甚,此時雙臂都有些顫抖。 “君祈,放手,否則我們都得死!”柳漓目內焦急有如火燒,此時情況太危急,一人自保尚且困難,何況還得顧著他。 蕭君祈神經緊繃,全身心都在對抗身體每一寸傳來的隱痛和疲乏,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除非我死。” 那幾個字太微弱,柳漓無從辨出,但他卻從少年的眼睛里讀出了堅定的拒絕。 但火上澆油的是,又一塊龐大的巨石從山上砸下,直直撞向崖邊的二人。 如此危急關頭,后方不遠處對面的樹上,卻傳來少女焦急的呼喝聲:“快抓住筋索!” 聽見師傅喊叫,眼前突然飛來一根帶著索頭的堅韌筋索,蕭君祈想也沒想,瞬息間拔出長石叼在嘴里,空出的一只手狠狠抓住那筋索,身子卻隨那筋索的彈性落下一截,堪堪避過那塊巨石。 “好家伙,就等你了!”傾墨突然興奮地念了一句。 只見那巨石被突然繃緊的筋索阻了一下,略偏了方向往狹窄的山口滾去,連帶著韌筋索也被扯得一蕩! 就是這一蕩,將君祈和柳漓帶得飛上了地面,又扯動樹枝上的另一個索頭。 傾墨當機立斷,解了索結,抓緊索頭,也隨之飛了出去。 巨石滾至山口,通不過去,便阻在了原地,亦擋下了其余滾石。 而三人卻由韌筋索帶著飛出山口,落在了劍石山外。 好在三人都有輕功,落地時并未摔得太重,也算是脫離了險境。 等在山口外的穆族長見此,連忙趕過來,將三人扶上馬車,急回部落去了。 該療傷的療傷,該休養的休養,一夜過后,這幾個人總算又能活蹦亂跳了。 穆族長見他們進去一趟弄出這么大動靜,甚至把劍石山的山口都堵住了,極其好奇他們遇到了什么事,又是否帶出了稀有的劍石,便巴巴地前來探望。 結果卻得到一無所獲的壞消息。 蕭君祈低垂著頭,覺得耗費如此人力物力,竟連一塊像樣的劍石都沒有帶出來,實在是自己的無能。 不過眼尖的穆族長卻注意到,少年床邊,有一截長條形的石塊。 通體黝黑,古樸至極,但其中卻隱隱有微弱的白光泛出。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石頭,一時好奇,便拿來一觀。 細看之下,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激動起來。 “誰說你沒有帶回劍石?這一回,你可帶出了件天大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