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餐桌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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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娘會給自己留下幽靈玉做的藍瓶?這是血煞盟殺手的身份證明!心里的答案明明呼之欲出,蕭君祈卻抗拒著自己相信。 他的娘親,這世上最溫柔善良的娘親,怎么可能會是草菅人命的殺手呢? 沉默,仿佛無盡的沉默,連四周流動的風聲似乎都靜了下來。 南宮塵月沒有打破這種沉默,她能理解他現在的矛盾掙扎,因為自己也曾經體會過。有誰能輕易接受自己的身體里,流的是殘忍嗜殺的血呢?即使終日活在陰暗里過著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甚至經常徘徊于死亡的邊緣苦苦求生,他們做的卻是最血腥不堪的事。 沒有人會喜歡殺手,她很清楚這一點。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除了痛恨就是恐懼,他們都希望她死,連她自己也忍不住這樣盼望過。 少年眸色晦暗,清澈的瞳光仿佛被一灘污泥遮蔽,讓人看得心疼。他終于還是沙啞著嗓子開口:“你為何會選擇當殺手?” 南宮塵月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由呆了一下,隨即她緩緩低下了頭,凄然道:“我沒有選擇。” 察覺到對方微訝的目光,南宮塵月沉吟了片刻。或許是因為彼此同病相憐,又或許是他眼中那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神色觸動了她冰封的心弦,她終是選擇對他坦誠。 “我是個孤兒,自五歲起父母過世后我便流落街頭,終日只能以乞討為生。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我身體孱弱熬不過去,差點就被凍死,是南宮家的人把凍僵的我從雪地里撿了回去。他予我溫飽、教我武功,甚至給了我新的名字。也是他將家族秘寶——幽冥鬼蟻與我的血脈連接在了一起,從此以后我便成了那個神秘家族的一員,和他一起進入了血煞盟。” 南宮塵月舉目望向天邊,冰雪般的目光竟有所融化,隱約閃動著依戀,纖細的背影與初晨的清冷天光相溶,卻透出一抹悲涼。 君祈靜靜地聽完,若有所思,“所以……你是為了報恩?” “起初是的,但后來,是無法脫身。”南宮塵月目光驟寒,似是想起了極端厭惡之事。 “為什么?”君祈有些訝然。 “就因為這特殊的血脈,一旦到了寒衰期,就會生不如死,唯有血煞盟的秘藥可以暫時緩解。”南宮塵月剛說著,身體里的寒流仿佛又隱有肆虐的兆頭,讓她忍不住咬緊了唇。 蕭君祈聞言,好像猜到了什么,眸光黯淡下來,嘴唇艱難地蠕動著,“我以后,也會經歷你現在的情況?” 南宮塵月幽幽嘆了口氣,輕點臻首,“嗯,雖然你眼下只是第一次發作,尚能靠自己硬撐,甚至還能獲得些好處,但到了第二次第三次,就沒那么容易熬過去了。” 苦笑一聲,君祈便閉了口不再多言,只是靜默著想心事。 然而南宮塵月卻突然開口道:“雖然我不知曉你的幽冥血脈從何而來,但既然我們是一類人,你不如跟我回血煞盟,到那時你的問題或許也能迎刃而解。” “代價呢?”君祈抬起頭,神色淡淡地直視她,心如明鏡。 南宮塵月亦回答得干脆,“殺了其他人。”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不允許你殺人。”蕭君祈的語氣很堅定。 “怎么?不忍心么?你遲早會經歷這些,殺手是不需要感情的。”南宮塵月微嘲道。 “那你呢?就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嗎?” 南宮塵月身子陡然一僵,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如果真的沒有就好了。 心,就不會繼續疼痛下去了。 君祈本還欲再說,卻突然耳朵一動,轉頭望向遠處小徑。 沒過多久,小徑上便隱約出現了一個嬌俏纖巧的身影。 “師傅,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見著那個嬌小的影子,他的臉上才總算再度展露笑顏。 唐傾墨微微一驚,她本是想偷偷回來查探一眼的,看看這兩個人有沒有背著她做些逾矩之事,沒想到徒弟耳朵這么靈,反而先把她抓包了! 不滿地撅起嘴,傾墨信口胡謅道:“那兩個人太膩歪了,為師秉著‘非禮勿視’之古訓,決定還是不打擾他們為妙。” 誰知不遠處忽傳來一聲質疑,“喂!唐傾墨你怎么睜眼說瞎話呢?我們方才賞花賞的好好的,明明是你在那坐立不安才火急火燎趕回來的!” “噗,小奇奇你這就不懂了,唐二小姐向來眼光甚高,那些俗花哪能入她法眼吶?自然還是自己親手養的家花好看了!”白曉晴笑得一臉曖昧。 唐傾墨突然被司空揭了底,又被白曉晴暗嘲了兩句,一下子羞得滿面通紅,卻還偏要嘴硬保住面子,“什、什么?我肚子餓了回來找吃的不行嗎?也該吃午飯了吧!” “不是才剛吃過早飯嗎?”某妖孽又毫無眼力見地冒出來找死了。 直到唐傾墨瞪著他的眼中像要噴出火來,他才總算識相地閉了口,又“嗖”的一下躲到他的專屬護身符后面去了。 白曉晴轉身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們家小奇奇就是太誠實了,嘛不過也無妨,既然唐二小姐餓了,我白家也不能讓貴客挨餓不是?走吧,去膳廳。”說著就首先走上前領路去了。 唐傾墨微低著頭快步跟在后面,卻還是頃刻間就被自家徒弟趕上了。蕭君祈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耳朵,頗覺歡喜愛憐,忍不住就想湊上去咬一口。恰好此時傾墨也偏過頭看他,剛一撞見那雙灼灼的清澈黑眸,她臉上又立馬燒得厲害,羞怒地嗔了他一眼便撇過頭去。自然又是惹得某人一陣委屈,連忙好說歹說求著師傅別跟他慪氣。
南宮塵月走在最后,看著一行四人的情趣互動,她突然感到有點寂寞。但剛一察覺到自己心緒的波動,她又立刻冷了眸光,面無表情地跟了上去。 當一道道豐盛的精美佳肴被端上來時,之前喊餓的傾墨卻又不急著吃了,反倒眼巴巴地盯著君祈瞧。眾人一時都不明所以,也都忍不住好奇地瞅向他。 孰知人家只是了然地微笑,便挑了一只肥美的螃蟹開始細細剝起來。剝殼、剔rou、裝盤,一系列動作竟然一氣呵成,不一會兒坐在他右手邊的唐傾墨的盤中便摞了小山般的一堆蟹rou。 這一幕精彩畫面看得白曉晴嘖嘖感嘆,“這得練了多少次才能做到這般熟練吶!” 司空冼奇也不由咽了口口水,咂舌道:“辛辛苦苦剝了這么多卻只能干看著,這家伙的忍耐力也忒強了點!” 南宮塵月卻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吃得心安理得的唐傾墨,心里默默想到:“恐怕這位嬌小姐的單純任性,全都是他寵出來的吧……”這樣想著,她情不自禁就泛起羨慕。 若是有人肯待她如此盡心盡力,哪怕是犯族中的殺手戒律,她也會奮不顧身地愛上他。 或許是被壓抑得太久,見到眼前一幕突然心潮涌動,情感竟如決堤般宣泄而出,她幾乎有些收之不住。心里一酸,只覺十幾年來的委屈全都頃刻爆發了似的,眼睛里瞬間就開始泛潮。 南宮塵月心中大亂,慌忙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異常,索性也胡亂抓了一只螃蟹開始剝,試圖轉移注意力。 誰知她剛一觸到蟹殼,手中螃蟹就被人輕輕奪了去,視線順勢一轉,卻碰巧對上一雙略帶責備的清水眸子。 “此物性涼,你不能吃。”剛提醒完這句,君祈又動作自然地將一盤烤牛rou遞到她面前,便繼續低下頭剝他的蟹rou了。 南宮塵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一時看著他呆愣了許久。好半天她才緩過神來,一種久違的溫暖自心間油然而生。但她卻只靜靜垂了眸,眼眶微紅,絕美的臉上染了緋色,恍如芙蓉花盛開。 可是有人的臉色卻又不大好看,唐傾墨緩緩停了箸,望向左側的目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