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隔空刻字
紂王一語戲言,卻讓滿朝文武大驚失色,便是跪在地上的蘇護也心中猛地一驚,恐怕害了伯邑考的性命,后雖想到自己女兒容貌傾國傾城,斷然能讓紂王龍顏大悅,可也因為要獻出女人以茍圖自己的性命而感到羞愧,只是埋頭嘆氣。 費仲連忙賠笑溜須:“大王賞罰分明,英明,英明!” 紂王嘴角輕笑,開口問道:“那伯邑考何在?如今一便傳上殿來便是。” “這……”費仲眼珠一轉,語出猶豫。 費仲雖為御前弄臣,卻也有幾分本事,他自知自己不受同僚喜愛,與尤渾雖是盟友,卻也難免暗斗,故而廣散錢財招閑流懶漢為自己的耳目,倒也的確收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往往有政敵想要對付自己之時,費仲都能先下手為強,反將一軍,是以他如今才能在朝堂之上如魚得水,連商容也奈何不了他。 紂王皺眉,不悅道:“有話說來!為何吞吞吐吐!?” 費仲小心回稟:“昨日臣已告知那伯邑考,今日大王召見,不料今日早時卻在途中偶遇王子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與王子發生了沖突,致其手下異士與孔將軍大打出手,累及魚池,毀壞房屋無數……” 紂王當即大怒:“豎子安敢放肆!” 也不知說的是殷郊還是伯邑考。 紂王拂袖離席,站起身子左右踱步,面帶怒色低吟:“不肖逆子便只會惹是生非,給寡人添堵,那伯邑考寡人也曾聽聞乃是謙恭仁厚之子,如今竟也敢在王都撒野,倘若傷了城中百姓,寡人必要拿了他們的腦袋!” 眾人一聽,看來紂王似乎對二人都有不滿,只是事關王子,眾大臣也不敢多說,只能異口同聲恭維:“大王仁厚!” “大打出手……當真是長本事了……”紂王怒極,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卻突然有仿佛想到了些什么,雙目銳利的盯著費仲,沉聲道:“與孔宣大打出手?” 費仲也明白了紂王的意思,額頭隱現冷汗:“正……正是。” 紂王雖然仍怒,語氣卻陰沉了下來:“孔宣乃是寡人胞弟,他之神通早已當世無敵,區區西伯侯之子竟也有這般身手的能人護衛?” “勝負如何?” 費仲擦了擦汗:“這……當時場面混亂,一不小心便會死于非命,臣也沒有看清楚……” 紂王大怒:“無能的廢物,速去宣孔宣上殿!” 費仲連忙應聲,連滾帶爬的沖出正殿,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跟頭,費仲連帽子都沒來得及撿,就跑沒了身影,看著費仲的狼狽模樣,紂王心中的惡氣方才小小的出了一口。 而殿下的眾大臣卻被紂王的話震驚到了,孔宣乃是先帝側妃所產,出生時樣貌丑陋無比,嘴里銜著五根羽毛,極不得先帝喜愛,連帶著孔宣的母妃也殃及池魚,不再受寵,當時紂王的母親乘勢賜死了曾經罪過自己的孔宣生母,先帝也裝聾作啞,只留下個孤苦伶仃的孔宣在宮中無依無靠。 只是造化弄人,紂王卻與孔宣情同兄弟,在****爭奪之時,紂王生母曾想暗害孔宣,卻被紂王所救,化名孔宣入伍軍中,方才逃得一命,礙于先帝與太后,這段歷史滿朝上下知道的雖多,卻也諱莫如深,不敢提及,如今紂王公然稱呼孔宣為胞弟,一時之間讓眾臣不知該如何是好。 紂王冷眼掃視全場,莫敢有仰視者,不由點頭暗道:孔宣乃是天賜神鳥,借凡女腹生,為寡人胞弟,上天降下如此大神護我國祚,定然是我大商即將國難臨頭,豈能因后宮婦人爭斗而壞我國運,如今時機正好,孔宣可堪大用! 正當時,又有侍衛進殿傳話,說是伯邑考在殿外求見,群臣又是心驚,如今紂王正在氣頭,伯邑考此次恐怕兇多吉少。 果不其然,紂王怒喝:“將伯邑考綁了,押進殿來!” 侍衛應聲,出門拿人,不一會兒,便由六個侍衛挾持著三個五花大綁的漢子進了正殿。 三個侍衛一腳踹在了三人的膝蓋處,喝到:“跪下!” 于是這三個軟蛋還就真噗通噗通三下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紂王一看,抓個伯邑考,竟然綁進來了三個人,不由有些好奇:“讓你們綁了伯邑考進來,緣何抓了三人?” 當頭的侍衛拱手回答:“稟大王,此三人一同進宮,有二人都稱自己乃是伯邑考,是以下臣一并抓來請大王發落!” 紂王聽完之后更好奇了,指著一個哭的稀里嘩啦的小黑胖子問道:“想必他不曾說自己是伯邑考吧,你們為何要將他也抓來?” 那侍衛略帶得意的回答道:“稟大王,下臣抓賊時,從未有賊承認自己是賊,他說自己不是伯邑考,卻反而更有嫌疑,是以下臣也一并抓來請大王裁斷!” 說到這里,紂王突然有些不生氣了,殿外侍衛當然要由最親信的人擔當,此人也是自己的兄弟,現在反而有些想笑:“愛卿說的很有道理,寡人便賜你好酒一杯,稍候散朝來我書房自取。” 那侍衛也不和紂王客氣,大喜道:“謝大王!” 紂王點了點頭,開始打量起來那兩個自稱伯邑考的男子:“你二人誰是伯邑考?寡人先說明白了,今日寡人是要殺人的,現在冒充他,可沒有好處,還會丟了性命。” 伯邑考大驚,卻語氣沉穩的回答:“大王明鑒,下臣正是伯邑考,這位乃是家中供奉上師,童心未泯,還請大王恕罪。” 賈詡倒也不客氣,擺出了一副比伯邑考還要端正的態度,人模狗樣的回答道:“大王明鑒,人皆畏死,更何況公侯之子,如今大王言道要取大公子性命,他卻只想為下臣開脫,罔顧自身性命,故而,他絕無可能是伯邑考。” 紂王挑眉,有些興趣的問道:“你這般說,仿佛也在告訴寡人,你才是伯邑考?” 賈詡淡然一笑:“非也,下臣一語道破,若是公子,豈非惹禍上身?是以……” 賈詡陰森一笑,用身子碰了碰申公豹:“大公子,因何發抖啊?” 申公豹也是絕頂聰明之人,一瞬間就明白了賈詡的想法,雖然不太樂意,但又不敢扶了賈詡的意思,只好做畏縮狀,驚恐的回答:“因懼大王天威,故而顫抖不已。” 紂王冷笑兩聲,突然大喝:“有傳聞西伯侯長子器宇軒昂,瀟灑風流,如今你告訴寡人這蠢笨如豕的夯貨是伯邑考?” 賈詡很顯然沒有被嚇到,依舊冷靜的回答:“聞名不如見面啊,大王!如若大王不信,下臣還有證據!” 紂王冷笑:“那便拿來看看,若是胡言亂語,你們三人都休想活著離開!” 賈詡也是冷笑連連:“下臣怕拿了出來驚嚇到大王!” 紂王大怒:“好狗膽!你若不能嚇著寡人,寡人便將你五馬分尸!” “好!”賈詡大喝一聲,肩膀微微用力一掙,上好的牛皮繩竟然被生生掙斷! 左右護衛大吃一驚,連忙要來按住賈詡,卻不料賈詡如腳下生根一般穩如磐石,兩個侍衛根本拿他不動! 有大臣驚呼:“來人!來人!” 紂王天生神力,十歲便可拉十牛倒行,自然不懼賈詡,只是冷冷的看著賈詡,想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 “大王!且看這一口大鍋!” 賈詡雙手一掐,使了個挪移訣,原地一指,本被侍衛送回府邸的大油鍋便被變到了這大殿之內。
“大王,這口鍋看起來是一口普通的大黑鍋,其實也確實就是一口普通的大黑鍋,大王你信不信大公子能卡巴卡巴給這口黑鍋吃了?”賈詡頓了一下,又說道:“光吃油鍋怕是難以下咽,不如再來點沸油搭嘴!” 賈詡話剛說完,這口大鍋里面居然真的出現了滿滿一大鍋guntang的沸油! “臥槽!”申公豹大吃一驚,再不說話恐怕自己今天就真得被這口鍋給噎死了,這是要玩命了啊! 申公豹連忙大聲辯駁:“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其實我根本……唔唔……” 賈詡怎么可能讓申公豹把話說出來,一大鍋油就開始往申公豹嘴里灌,連旁邊早已目瞪口呆的伯邑考都不忍心再看這一幕人間悲劇,出言相勸道:“大師……大師快快住手啊,這油湯若是灑了多可惜啊……” 就連一向自榜暴戾的紂王都驚呆了,不由的感嘆,鄉下地方就是想象力豐富,真會玩! 申公豹正在驚慌失措,卻突然發現,油水進嘴竟然一點都不燙,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假的?” 申公豹這么想著,仔細的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大油鍋,的確,油水正在往自己嘴里面灌,而且油面還在翻滾冒熱氣呢,自己的喉嚨也確實有感覺喝了什么東西,但是……為什么就是不燙呢? 賈詡心有靈犀的一挑眉,想要燙嘴的?容易! “哎呦!哎呦!”突然燙起來的油水差點給申公豹嚇尿了,好在也就突然燙了一下,然后又變得和涼水沒什么區別了,申公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賈詡在耍花樣,又不敢說話。 終于咕咚咕咚的喝完了油水,賈詡陰森森的笑道:“大公子,該吃油鍋了! 說罷,賈詡用力一掰,咔嚓一聲從大鍋上掰下來一塊就往申公豹嘴里塞,申公豹都傻了,下意識的咀嚼起來,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但是和剛才一樣,申公豹本人居然完全感覺不到嘴里的東西有什么難以下咽的,三兩下就咽了下去! 賈詡笑瞇瞇的問道:“大公子,美味否?” 申公豹也不知道該怎么搭茬,畏畏縮縮的問道:“還有那么多,你不會真要我把那個吃完吧?” 賈詡又笑了,笑得和孩子一樣純潔無暇:“公子睿智!” 終于在申公豹滿臉不情愿的情況下,一個如果用來燒飯至少夠五十個人吃飽的大鍋就這么被申公豹嚼碎咽下去了,而這個特技表演也震懾了朝堂上一干自以為見過世面的大臣,以及雖然外表平靜,但是的確有些被嚇到的紂王。 賈詡看著還在打嗝的申公豹,得意的朝著紂王拱了拱手:“大王覺得如何?大公子方才已經吃了那么大一口鍋,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了吧!” 紂王小心翼翼的往后小退一步,說道:“壯哉,壯哉!伯邑考果然是個有本事的,寡人重重有賞,可是……這似乎與證明身份無關啊?” 賈詡震驚道:“啊?無關?那大公子這口鍋不是白吃了嗎!?” 申公豹淚流滿面,你總算知道了! 賈詡皺眉,思考了一番,拍手道:“沒關系,我們還有第二套方案,大王瞧好吧!” 賈詡右手一翻,一捆空白的竹簡就那么出現在了賈詡的手中,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絲顧慮…… 申公豹一看,當時就懵比了。 隔空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