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蚤鯰
這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什么毒蛇咬了? 我四下看,沙灘上平坦開闊,沒有任何其它生物。 我看看他沒在水里的腳,馬上意識到,是泡在水里的雙腳出了問題。 我站起來,用力拽住他的肩膀,使勁兒一拖,把他的身體向外拖了一米遠。 他的雙腳從水里面露了出來。 我向他的雙腳一看,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萬分可怕的現象出現在他的腳上。 從他的雙腳一直到小腿肚,白生生的rou皮上,粘連著無數條黑黑的小魚。粗略估計,也有一二百條。 那些小魚,黑亮黑亮的,兩只眼睛卻是紅紅的,尖尖的頭,長長的尾。它們粘在張猴的腿上,把尖吻緊緊的叮在張猴的皮膚上,它們的半個頭腦都陷進rou里去。 我的腦海里一下子就想象出了另一番景象:魚療。魚療是一些溫泉山莊里的服務項目,游客坐在水里,水里的小魚去啃食游客身體上的皮屑。這個項目的設計者有點猥瑣,這個項目的享受者,更是猥瑣。 可是,魚療當中,那些小魚畢竟只是啃食游客皮膚上的皮屑,而眼前的這些黑色小魚,卻將尖尖的吻,鉆入張猴的皮膚當中,看起來就在張猴的皮膚上長出一根根黑色的樹根…… 沒想到在這平靜的湖水下面,竟然掩藏著如此大的兇險。 我肯定這些魚有毒,否則的話,張猴不可能在一瞬間就昏了過去,口吐白沫。 我急忙戴上膠皮手套,在張猴的腳上使勁兒的抹著擦著。 上面的小黑魚紛紛被我抹掉,落在沙灘上,而張猴的腿上和腳上,卻留下一個一個小小的血孔,從里面往外冒著黑色的血水。 那黑色的血水,一定是這些魚的毒液。 我急忙拿出行軍水壺,從湖里灌了一些水,住張猴的腳上潑,一邊潑,一邊抹著,希望能夠把毒液從他的傷口里洗出來一些。 我讀過一本奇書,叫做《夢溪筆談續》,是北宋沈括的孫子沈泛所著。書中記載,江西有一個村子,那里的人們傳統水葬。村里誰家死了人,就用葦席卷了,扔到村邊的一個小湖之中。多年以后,這個湖里堆了累累的白骨。人們發現,湖水里生出一種黑色的魚類,這種魚很細很小。后來,有人不小心把腳伸到水里,小黑魚就把人的皮膚咬破。村里的人請了一個道士,道士看了之后說,這些小魚根本不是正常的魚,而是那些尸體里的尸蟲演變而成。每具尸體腐爛后,都會生成一個黑色的尸蟲,這具尸體就把自己的魂靈,凝聚在這個尸蟲身體里。尸蟲以腐rou為食,吃光了尸體之后,就去湖邊咬人。凡是被尸蟲咬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毒發而死,無一人能夠幸免。 張猴很快就人事不省了。 必須快點走出溶洞,才能拯救張猴的性命。 我不敢再耽誤,背起張猴,沿著河流向下走。 道路坎坷不平,還背著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走得非常慢,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
我一直走了3個小時。 溶洞還是沒有盡頭的意思。 我的心緒越來越混亂,變得焦慮起來:張猴子的情況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好,我感到他在發高燒。他的額頭guntangguntang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我痛苦極了: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也許,下一分鐘,他就會在我的背上停止呼吸。 我身上背著100多斤的一個人,走了這么長時間的路,我感到自己的體力簡直快要達到極限了。 可是溶洞的前方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到了下午4點多鐘的時候,我感到水流得快了一些,腳下的路也有些坡度,雖然沒有參照物,但是我以自己的身體為參照,感覺坡度有30多度。 是不是溶洞快到了盡頭?我要走出洞了? 我的心情激動起來,雖然已經筋疲力盡,但還是鼓起最后一點精神,快步向坡下走去。 我又走了100多米遠,忽然前面出現一個湖。 腳下的路在湖邊劃上了句號。 這個湖有方圓30多米,我用礦燈四處查看,湖的對面都是陡立的鐘乳石峭壁,沒有任何通道。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蛋了,徹底完蛋了,這里是絕路,是溶洞的盡頭。 河水嘩啦啦的,從腳下流進湖里。 很明顯,腳下的這條河從這里進入了地下暗河。 出口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