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倒是想法不少，可是，我豈能被這兩個沒什么道行的妖類得了逞？我修煉多年的法術，運用自如，百戰不殆，反倒是她們被我破了全陰，功力全無了。”

    無綿道長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站在兩個跪著的女人面前，喝道：“快快從實交待，本道沒功夫跟你們扯皮。”

    兩女全陰被道長采盡，功力全無，眼見得就是一凡人了，而且剛才領教了道長無上采功陰神功，已然完全雌伏，哪敢跟道長對抗，只有俯首跪拜的份兒。見道長發怒，哆哆索索地說：“這洞府本來居住一個隱居的高人。我們兩人本是一百年前來此演戲的天竺女子，被盅咒所制，變成畫中人，在玉壁上站著，忍饑受凍，每當附近有人經過時，我們就奉命出來媚人，取其陽精，回來后交由咒主煉盅。”

    “一百年來，你們采過多少人的陽精？害死多少人命？”

    “也記不清了，一兩年能遇到一個人吧。凡被我們采了陽精的男人，回去后三個月必得癆病而死。但我們是身不由己，咒語在身，我們的行動不歸我們自己管呀，道長明鑒。”

    兩個一邊說，一邊叩頭。

    “你們的咒主在哪里？”

    “她就在洞里，但她從來不出來，具體她長得什么樣子，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她真面目。”

    “起來吧，穿上衣服，跟我走，去找咒主。”

    兩女得令，急忙站起來，紛紛去床上找衣服，穿好站在道長面前待命。

    道長上下打量她們一會兒，還有些惜香憐玉，伸手給兩女系好了扣子，系緊腰間絲帶，說：“走吧。”

    道長在前，兩女中間，我殿后，四人向洞內進發。

    也不知這洞有多長，又走了十來分鐘，漸漸感到空氣稀薄，呼吸困難了。

    “快到了。”道長說，“空氣稀薄，說明有人在此練功，占用了大部分的氧氣。”

    話音未落，只見前面一拐，另一個天地出現在面前。

    一個很大的洞廳，足的籃球場那么大，舉架也有兩三人高，顯得很空曠。廳中擺設各種紙人紙畜，沿墻壁擺著一大排偶人，男男女女，旁邊擺放著一只巨大的雨傘：跟那只被福龍吃掉的皛傘一模一樣。

    得了，就是這里了。

    正中央一張大石椅子上，端坐著一人。

    坐目盤膝，雙手合十，白發飄飄，面若紙白，蒼老而可怕，身材矮小瘦削。

    天哪，她是誰？

    她正是躺在古墓棺樽里的那個女尸。

    難道那天那把火沒把她燒掉？

    她跑掉了？

    怎么可能？明明把那么多的樹枝堆在棺樽之上，澆上了汽油點著了，任你什么石頭人也燒成灰了，怎么可能跑掉呢？

    或者是妖術？化成一道輕煙跑了？

    “道長，她就是墓里的女尸主。”我指著她說。

    無綿道長走近前幾步，距離她有兩米遠近，細細察看。

    看了許久，回頭說：“忍死術。”

    “什么意思？忍死術？”

    “對，忍死術。這是苗疆盅術里最高境界。”

    “她，現在是死是活？”

    “尸身己燒毀，她己隨之魂散，不復活了。”無綿道長說著，伸手扳了一下她的頭，她身體僵直，一下子倒下座位來，摔在地上。

    我走近一看，大吃一驚：這是一個用黃燒紙糊的紙人，中空，用木架子支撐著。

    一個紙人，何以在數百年間控制著馬氏家族為她守墓？而且還用毒咒殺死了馬家四個成員？

    無綿道長彎腰撿起地上的木架紙人，拎在手里，查看了一下，說：“你看這黃紙，上面還打印著洪武年號，是明初的燒紙。可見，這個紙偶年代久遠了。還有這木架，用的是紫花梨木，這樹種在徐霞客游記中有記載，但早已經絕種了，從清代以來，就沒有再發現紫花梨木的家具。所以，從這兩方面判斷，這個紙偶屬實是明代制成的。”

    “真可怕，一個紙糊的偶人，竟然幾百年興妖作怪。”我感嘆。

    “一般的紙偶，早就風化成灰了。它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天姥盅師臨死前，將自己的殘魂附于些紙偶上，后來數百年間，這紙偶完全受天姥殘魂的支配，采男子陽精，控制馬氏家族，皛傘害人，等等這些行動，都是紙偶所為。而她的真身，采用了盅術中的忍死術，保持數百年不變質不腐爛，在等待補魂丹顯靈以便重生。”

    無綿道長一邊說，一邊把紙偶摔在地上。

    那紙偶立刻被摔扁了，散落在地上。

    “這此偶人如何處理？”

    我指著墻壁邊的一排偶人問道。

    無綿道長掃了一眼，說：“這些偶人都是些道具，天姥盅師施法時，將咒附在他們身上，它們就會興風作浪，咒語一撤，它們就是木頭一塊。”

    “留之無益。”我說。因為我對偶人深懷仇恨，恨不得燒盡天下偶人。

    “燒了吧，省得以后被別的鬼魔利用了。”

    廳里正好有好多蠟燭，我將蠟燭集中起來，放上木條和干紙，把偶人放在上面，點了一把火。

    趁著大火還沒有燒起來，我和無綿道長帶著兩女撤出洞來。

    此一行，沒得到皛傘術，也沒得到寶藏，只有這兩個天竺美女，算是沒白來。

    回到山谷口，我問無綿道長：“這兩個貨怎么處理？”

    無綿道長沒有說話，大概也在考慮兩女的去處。

    “遣送回國吧？”我故意試探道長的口風。

    道長矜持，不說話，兩眼卻在兩女身上留戀忘返。

    我當然明白道長的意思。

    兩女一聽，嚇得忙跪在地上，一連串地叩頭：“爺，不要送我們回國。一轉眼一百年，我們回國，誰也不認識我們。我們那里族長會認為我們是妖怪，把我們兩人蒸了吃。”

    我一想，也是：這兩女離開天竺一百年了，現在回去，身份怎么解決？

    畢竟是兩個絕色貨，其美冠絕，中原難尋。所以，留下也可以。

    “既然你們兩人不愿意回國，那留下你們吧。但你們不可以滋生妄想，今后要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