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膽識與智慧
余二從五歲起一直到十二三歲,這七八年的時間里,他的叔父分別教授了他儒、法、墨、道家等經典和史書、文學詩經、志怪奇談、前人詩詞、兵法和韻書等等,別人用近乎十幾年才能讀懂、學完的東西,他幾年之間就全學過了,雖然只是強記不是很懂,但還是學了。 其實,有很多東西就連他的叔父都不曾習過,但是他的叔父還是將這些內容強加給了余二,讓他牢記在心中,為的就是讓他慢慢的去理解、去探究、去尋覓其中的真諦…… 當然,余二自身也是無比的努力和勤奮,他知道自己的處境,記憶中也有那一幕家中慘痛在腦中時而的浮現,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也曾無數次的問過叔父,但都沒有得到答案。 他的叔父只想讓他健康開心的活著,不要去想那報仇之事,而讓他學習這么多的東西,也是夢想著他經后能有些出息,最起碼可以考取一個功名,讓自己過的舒服一些,不用再在這個深山中孤獨終身。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叔父想讓余家有開枝散葉的機會,只有余二滿富文學,才會被她人看的起,也只有這樣,余二才有可能取得一家女子,為余家留有后人…… 這一夜,余二在洞中是胡思亂想,過的是膽驚受怕,他怕那些惡鷹又回來襲擊自己,又怕那老者一去不再回頭,因為他看到兩人下了崖后沒多久就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得救,會不會死在這里,反正就是心中很不安。 他將所有的干草都蓋在了身上,回想著這一年來的經歷,這些經歷如惡夢般的纏繞著他,他忘不了那一幕幕的情景,更忙不了長孫文靜當時那決裂般的眼神。想著想著他又想到了順子,這個整天除了笑還是笑的小子,他現在過的可好?有沒有發生什么意外?可惜他都沒有來得急向這位患難好友道別就失去了蹤影。還有那白胡子老者,他就像神仙一般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將自己救下,然后又像風一般的消夫在了茫茫的叢林之中。他的武功是那么的高強,厲害的讓他無法想象,這樣的懸崖他可來去自如,簡直不敢想象這個人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只知道,如果可以下去,自己定要拜他為師。 黎明至...... 清晨的太陽就將要升起,余二在渾噩的狀態中蘇醒了過來,他站起身走到水潭邊洗了把臉,接著就到洞外望著遠處。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今天的風景是這么美,美的讓人窒息,如果自己也可以和那老者一樣來去自如的話,他真希望在這里長住下去。他在崖岸邊坐了許久,看著太陽升起至很高才緩過神來。 “看來那老者還未恢復,或許是不會來了。”余二心中有些失落的自語著,他不敢去想接下來一個人在這里生活的事情,更不敢去想自己在這里死去后,自己干枯的身體會被那些鷹隼啄成什么樣,他不敢再去想象。 又過了幾個時辰,他還是未等到那老者的到來,閉上眼睛深呼一口長氣便也不去多想了。 其實他早已在心底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那老者不來,他便在這洞中能生活一天是一天,當自己真的不行時,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跳下山崖了此性命。他苦笑著,笑著自己才活了十幾年就將要死去,雖然他心有不甘,但又能怎樣呢? 索性他不去想那些,又跑到洞中將手臂上的傷口清洗干凈,然后又在潭內捉了一條魚生火烤著。那烤魚的味道對他來說才是最貼切的,那美味對余二來說簡直是人間天上少有的美味,香味沖擊著自己餓的發慌的胃液。 余二將烤好的魚放在鼻前聞了聞香味,便一口嘶開一大塊魚rou咀嚼著,接著又走到潭前伏下身子咕咚就是幾大口,然后右手捋順著胸口滿意的點頭吟詩道:“林海匯茵潮,仙山藏佳肴。玉液何處取?潭水挖一瓢。”吟誦完后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挺會享受嗎?看來你在這懸崖上過的也是自在。” “噗嗒!” 余二一聽洞外傳來一語聲響,那聲色一聽就知是白胡老者,他一個激動將手中的烤魚滑掉在地,然后一愣,接著反映過來,趕緊將掉落在地上的魚撿起來吹了吹,然后故作鎮定的假裝問道:“是誰?” “還能有誰?”老者從洞外走了進來,望著余二正在品嘗著美味,心中也是好笑道:“只一天的功夫你就將我給忘記了?可恨我方才還在想著你的安危,早知我便晚幾日再來!都這般地步了,你還有雅興享受美味和鼓搗詩文,看來你活的好生自在嘛?你就不怕我不再回來?” 余二見到這老者站在自己的身邊,心里也是一喜,便上前幾步嘻笑道:“人總歸要想著活著,前輩你若一去不回,難不成我就不吃飯了?總歸要給自己一點希望嗎?就算是死,也要吃飽了在上路,前輩你說是也不是?”說著便將手中的烤魚遞給那老者。 老者接過余二遞過來的魚,也是好奇的接了過去,并用手撕下一片放入口中享受著。老者發現這魚烤的還真是不錯,便開心笑道:“你這手藝不錯嘛,比那官家御用的廚子烤的還要美味可口。” “哦?你還入過那官家大門?” “哈哈哈哈......去的,去的,年輕時不懂事,常來往各處。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手藝還當真算的上一流。”老者滿臉笑容的豎起了大拇指。 余二得到夸贊心中也是一喜,心中得瑟著,心想,“自己從小練就的手藝當然是不錯的,再說了,最近連續烤魚能不美味嘛。” 余二上前微笑,說道:“前輩你若愛吃,以后我便天天烤給你吃,保證讓你食而不忘,忘而不食。” 老者一聽這小子的話,旋即明白了什么,便大聲笑道:“哈哈哈哈......難道這魚我非吃不可嘍?” “前輩你非吃不可!” “你是想強逼于我?” 余二一聽老者說了這樣一句話,心中也難揣摩,思索良久后便忽然伏跪在地,重重的就向老者磕了三個響頭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那老者還未反映過來便看余二拜倒在自己面前,頓時心中不悅。他感覺自己好像上了這小子的套,心中是一百個不愿意,自己活了一把年紀了,沒想到頭來卻被一個小子給耍了,所以心有不甘。不過他轉念一想心中又覺得有些高興,他能看出眼前這個小子很是聰明,之前在巖壁上的那一聲嘶吼內力也是很強,而且剛才他那出口成詩的文采也算是個富有才華之人。還有就是他救下的那位女子膽量也是過人,自己從那么高的懸崖上往下跳,落地后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居然一點也不慌張,甚至就連腿也沒有抖動過一下,這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嚇的哭叫了起來,而且一路上她表現出的聰慧與才智一點也不輸給眼前的這位臭小子。更讓他高興的還有就是,這兩人都是習武的好苗子。想著自己的依波有了傳人,而且一下還是一男一女兩人,這怎能不讓他開心,但是開心歸開心,只是被眼前的這小子戲耍一番,頓覺老臉掛不住,所以便想了個法子去整治他一番不可。
“你想拜我為師?那可不行。”老者緩了一下神色道:“做我的徒弟可沒那么簡單,我的徒弟必需膽量非凡、天資聰慧,而且行德兼備且具有很高的才學,還有就是,做我的徒弟會很苦,很可能會付出自己的生命做代價,我瞧你什么都沒有,如何讓我收你為徒?” “我大難不死,這總是一件說服你的理由了吧?” “你可能還不知道老夫的手段,做老夫的徒弟不是那般簡單的,老夫怕你承受不住。昨日老夫救下的那位姑娘也和你一樣要拜老夫為師,后來被我打發了。”老者顯得有些不愿的搖搖頭,接著道:“老夫我怪癖頗多,做我的徒兒會被強制要求你做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更多時候會讓你面臨死亡或者是真的死亡。以前老夫也有幾位徒兒,但最后都在學藝的過程中死了,我不想你們也和他們一樣最后都將會死去,我勸你還是打消這種念頭吧!老夫將你二人救下山,你們走吧!” “這......” 余二驚愕的一時有些答不上話來,他也不知道如何證明自己可以,急的是滿頭大汗。那老者看著滿臉汗水的余二,心中也是一樂,隨后步入了洞外,余二一看之下便追了上去。 “我不怕,我已死過這么多次了,不怕再死一次!”余二追在那老者身后大聲道。 兩人到了洞外,老者心中也是暗笑著,他望著崖底淡淡道:“老夫收徒只收有足夠勇氣和膽量的人,不知你敢不敢從這里跳下去?” “多謝師傅成全。”“呼.....” 那老者剛一說完,余二趕緊跪地叩首算行師禮,接著站起身來,還沒等那老者反映過來,就見他縱身跳了下去。 老者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有此一舉,本想嚇一嚇他讓他吃些虧,卻未曾想到余二的膽量真的那么大,未打遲鈍的跳了下去。 老者見狀是嚇的魂飛魄散,急忙也做出了反映,心跳之余也跟著跳了下去,怕是遲上一秒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