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學(xué)書林
日落時分,黑暗開始君臨這座城市,余笑塵站在破屋的門口望著星空,星空中那些微亮的星點(diǎn)像是在對他眨眼,他抬手按了下自己的額頭,然后又轉(zhuǎn)動著自己的脖子,因?yàn)樗麆倿橄θ竟媚镞\(yùn)功調(diào)理好身體,此時自己的身體有些虛弱。 余笑塵感覺有些疲憊,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沒有顯現(xiàn)出來,他站立在那里如一棵青松,隨風(fēng)飄動著的發(fā)系也在輕風(fēng)中搖曳著,體內(nèi)散發(fā)出的真氣隔著外衣向外擴(kuò)散,像似有一道藍(lán)色的光圈在包圍著他的身體,他微微震了一下,才發(fā)覺是自己的內(nèi)力在體內(nèi)亂竄著,他原地站立,手輕輕的抬起手,接著兩指用力前伸,然后提力將手臂上下的擺動著,是的,他是在提息療傷,利用之前在九龍關(guān)內(nèi)所學(xué)的那種療傷心法為自己打通體內(nèi)亂竄的真氣,從而讓自己平靜下來。 許久之后,他停止了那番動作,接著轉(zhuǎn)過身走到了屋內(nèi),拿起盤中的一塊餅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幾****都有詢問過那位林姑娘,但得到的信息都不是很多。她似守口如瓶,又像話中有話,余某愚鈍,未能會意出她的話。她說這其中的事很復(fù)雜,就連官府拿他們都沒有辦法,或者說是涉及到了官場,而且這些人暗中實(shí)力太大,怕你我都管不了。”余笑塵很平靜的說道。 余笑塵說完便望了一眼夕染,接著扭過頭去看看外面,才發(fā)現(xiàn)起風(fēng)了。 “我明白了,感謝公子的幫助。”夕染動了動脖子,晃著頭似在聽著余笑塵的方位,接著說道:“我也不想給公子添麻煩,怨只怨我命苦。” 余笑塵閉上眼定了定神,吐了口氣,望著外面的風(fēng)起雨至的情景感到有些神傷,他不知道要不要幫助眼前的這位姑娘,如果不幫,那這位姑娘將會含恨而終,如果幫,怎么幫? 他想了好久都沒有狠下決定,其實(shí)他是完全不用去理會這個人的,但卻偶爾有感觸的覺著她的遭遇有些像文靜,只是文靜比她幸運(yùn),表現(xiàn)出來的更比她智慧。 “我會幫你,至于最后是個什么結(jié)果我就不知道了。”余笑塵聲音淡淡,卻中氣十足,說完這句話后就走到了屋中的一處角落忙活了起來,嘴里又說道:“或許我們都會死,你怕嗎?” “我知道,也早有準(zhǔn)備,我不求什么,只求能夠手刃弄瞎我雙眼的那個惡魔。”夕染咬著牙恨著骨的說道。 余笑塵默默的點(diǎn)著頭,繼續(xù)忙活著,他要在雨還沒落地之前將這個風(fēng)口堵住,因?yàn)樗呀?jīng)寒了! “明日初一,她讓我到虎丘的書門臺等她,說是領(lǐng)我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可以讓我知道這件事中的人物構(gòu)造。”余笑塵說話間眉宇中起了一絲悲涼。 “夕染不想讓公子為難。” “這沒什么,我也說過,能幫我便幫,幫不了我也如實(shí)相告。” 其實(shí)在余笑塵的心中是不太想管這件事情的,他天生只是遇事好奇,卻從不想多管閑事,只是看夕染現(xiàn)在有些像當(dāng)初的長孫文靜,之前他沒有能夠幫助到長孫文靜報仇,在他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他知道幫助夕染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也知道這些麻煩意味著什么,但是當(dāng)他想要放下不管時又突然心生了幾分憐憫,想著如果自己能出一份力量幫助她報仇的話,也許是件快樂的事情,同時也是在為自己積德,就像林姑娘說的那樣,試著去救一個人,我想并不是在浪費(fèi)時間。 其實(shí),在余笑塵的心里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內(nèi)有許多罪惡,他想著去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去洗涮自己身體里的罪惡,因?yàn)樗苍鴼⑦^人,哪怕當(dāng)時是被迫的! 余笑塵在五歲時就失去父母,從小是被叔父抱入深山老林中養(yǎng)大,中間的幾年都很少與人打交道,生活過的只能說一般。 有時他的叔父下山往壽州城中賣貨時也會順帶將他帶上,但是時間久了他就不愿意去了,因?yàn)樗1煌g的小孩嘲笑,說他穿的破破爛爛的像個乞丐,長時間的被嘲笑,讓他的心里也感到困惑,于是便開始慢慢的懷疑自己或看不起自己。 在他的心里覺得自己的身份比較低微,從而讓他慢慢的喜歡上了沉思,同時也間接性的導(dǎo)致了他的自卑感,還好之后有陸凌天的開導(dǎo),他才漸漸的感受到了自己和其它人是一樣的,雖然有時還是感到自卑,但相比之前要好的太多了。 他不知道是誰殺了他一家人,就算是他的叔父在臨終前都沒有告訴他,為的只是不讓他報仇,因?yàn)樗氖甯赋Uf,“人一但有了仇恨,那么就會變的瘋狂,人一但瘋狂,那么這一輩子過的都不會開心。”所以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誰,只知道當(dāng)年家中被滅門時,他躲在暗處中隱約看到殺他全家的那位首領(lǐng)所持的劍,那劍上有一顆紅色的寶石,并且那人的手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傷疤。 余笑塵盯著夕染的臉靜靜的發(fā)呆,火光閃爍出的光影落在了她的臉上、墻壁上形成了幾處黑暗,夕染時不時的扭動著腦袋在聆聽著周邊聲響,看樣子是聽不見余笑塵的呼吸聲。 “公子,公子,你在哪里?”夕染聽不到余笑塵的呼吸聲有些害怕,以為他不辭而別,所以緊張的叫了出來。 “別怕,我在這里。”余笑塵的一聲輕語讓夕染安定了下來,他走到了夕染的面前將一塊破舊的板子立在她的旁邊為她擋著冷風(fēng),接著說道:“早些休息,你的傷還很嚴(yán)重,我也要調(diào)理好身子,過幾天還要赴書門臺之約。” “嗯!”夕染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擠出了一絲像似微笑的微笑。 ...................................................................................................................................... 初一清晨,書門臺...... 昨日的一場雨夜使得整個世界都變的清新了起來,余笑塵來到了書門臺,這被秋雨洗過的青山綠水顯得更是迷人了,虎丘整個山坡上都是黃綠相接的落葉和欲滴的露水,像似還沒來得急散盡的霧氣,如淡雅絲綢一般美妙。 一縷微陽纏繞在了這片林蔭之處顯得有些荒炎,隨著時間的推移,陽光變得更猛烈了一些,把每片葉子上的雨滴凝露都變成了五彩的珍珠,當(dāng)炎炎的太陽高懸在天空中,紅紅的光火投射在濕濕的地面之上,反射出油潑一般的蒸霧。 今日余笑塵來的尚早,卯時三刻便來到了這里,他來到這里的時天剛剛大亮,但是晨曦還沒有升起,只有一抺朝霞印在了東方的天邊上。
余笑塵四處轉(zhuǎn)了一圈欣賞著此處美景后又回到了原地,他站在書門臺前望著遠(yuǎn)處靜待著約定的時間到來。累了,他便坐在了書門臺前的一塊石頭上,垂著手臂,仰著頭向著遠(yuǎn)處張望著。 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衣粗布長衫,外披淺藍(lán)色織錦紗衣,看上去成色一般,而且白衣長衫的肩部之上還落了個補(bǔ)丁,雖然被淺藍(lán)色的紗衣?lián)踝∫恍请鼥V感還是給人的感覺是刻意遮掩的。 這是余笑塵認(rèn)為最能提升他形像的一件衣服,在他的眼里,認(rèn)為自己穿上這件衣服是最英俊的,最抬人的,也是他三件衣服中最好的。 他很小心的將長衣摞起放在腿上,盡可能的不讓自己的衣服弄臟,因?yàn)檫@是他最喜愛的一件,是他認(rèn)為可以裝一裝體面的衣服,也是平日走南闖北見大世面時所穿的衣服,同時也是他自認(rèn)為可以穿的出去的一件衣裳。 等的時間長了,他便有些不耐煩,苦笑著自己真不該來這么早,能多睡一會都是幸福的,為何自己要如此的趕?這是為什么? 他不理解自己為何醒的這般早,一起床就趕緊生火加熱了一些前幾日在百姓家門前弄來的食物,然后分給夕染一些就吃了起來,接著便將夕染安頓好后就早早的來到了這里,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余笑塵扭動著頭左看右看,他將自己的目光注視在了不遠(yuǎn)處的虎丘塔上,這塔看上去很宏觀,也很新,從遠(yuǎn)處看去塔體挺拔高大、古樸雄渾,像巨人矗立在青山綠水之上,眸精之并,如擎天高柱一般頂立世間。塔頂琉璃瓦片鑲體,墻身外圍看上去似乎雕刻有圖案,高塔外墩有八個壺門與平座連通,每個塔角之上都懸掛著一個鈴鐺,只是時過三十幾年,這鈴鐺已經(jīng)失去了當(dāng)初的光澤。這座建于顯德六年,落成于建隆二年的高塔已存在了三十六年的光景了,從設(shè)計上來說是堪稱完美的,這充分的體現(xiàn)了那時的建筑已跨躍了一個新的時代。 太陽曬在了余笑塵的臉上顯得有些迷離,他那看上去還算俊朗的臉上五官還算分明,但是形色整體的外表看著卻有些放蕩不拘。他打了個哈欠,又伸了伸懶腰,接著用力的甩了甩脖了活動著筋骨,然后又將目光望向書門臺下方的那條道路上,看看有沒有人的身影。 書門臺是座落在虎丘腳下的一處很大的別院,說是別院,道不如說是書院,但他又不是書院。因?yàn)檫@里并不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更沒有教書育人的先生,有的只是大量的藏書、劍典和文人墨客們自我清修的雅致。 其實(shí)這座大別院名曰“文正院”,文正院的院落四周都生長著茂密的樹木和花草,書門臺就是這文正院的唯一入口,并且這里每日的開門時間很晚,要到巳時才會開啟院門,所以余笑塵直到辰時過半都還沒能見到半點(diǎn)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