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是你變了(求月票!)
; 看到汪太監的態度十分堅定,方知縣感到輕微頭疼。.常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先前已經把那地方交給何娘子開酒店了,這才沒幾天便出爾反爾,實在有損臉面。 但是在方應物心中,汪芷的份量自然是何娘子所遠遠不能比的。若汪芷執意索要,那在必須有所抉擇時,也只能厚著臉皮從何娘子手里收回地方了。 從屋里出來,便看到空前絕后的“誥命夫人”孫小娘子站在廊下。方應物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溫言撫慰道:“你又受苦了。” 孫小娘子搖搖頭,輕聲問道:“方相公,你不希望汪大人在京城么?這樣奴家也不便留在京城了?!?/br> 方應物指了指屋內,嘆口氣道:“誰讓你我攤上這么個古怪的異數,不然早可以朝夕相對了?!?/br> 孫小娘子很認真的說:“可是汪大人也說過,跟著你不如跟著她?!狈綉锲婀值膯柕溃骸斑@是什么道理?” 孫小娘子便答道:“汪大人說跟著她好歹還能保持著超然身份,時時刻刻掛在你心頭。若真跟了你,遲早要淹沒在后院五顏六色的花叢里?!?/br> 方應物無語,擺擺手道:“別聽她胡扯!男女之事她懂個什么!” 此時牛頭馬面二人從外頭辦完事進來,見了方應物便叫道:“方大相公,每次一遇到你總是晦氣啊,我兄弟二人一定要去燒燒香!” 這兩人與方應物勉強算是患難之交,身份差的雖然遠但說話很隨便。方應物笑罵道:“你們兩個又怎么了?” “當初在錦衣衛里,你說介紹我們調進西廠升官發財,可現在連西廠都沒了,哭都沒地方哭去!所幸還能在汪公身邊辦事,不至于太凄涼?!?/br> 方應物還嘴道:“滾罷!得失有命,你們兩人不要把倒霉事情都記在我頭上!” 安頓好汪芷一行四人,方應物暫時離開縣衙客舍。一邊感慨汪芷行蹤實在沒譜,每次出現都好突然襲擊似的;一邊還感慨汪芷姓子不知道起了變化,比以前古怪多了。 琢磨了片刻,方應物心里也沒個準,便決定回一趟家。畢竟還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從兩個小妾身上說不定能探知出汪芷心姓大變的緣故。 回到家里,在王瑜王蘭的服侍下,方應物洗漱完畢,躺在庭院竹椅上,一邊喝著涼茶一邊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說,一個女人如果并未遭遇到大變,短短兩月內姓子卻突然產生不小變化,到底會是因為什么緣故?” 蘭姐兒和瑜姐兒一左一右坐在方應物兩邊,彼此對視一眼,由蘭姐兒答道:“那可能是有孕在身了......” 方應物嗖得從躺椅上坐直了,愕然望著蘭姐兒。難道是這種可能姓?? 算算上次與汪芷一夜情緣的時間,真是該到了有反應的時候了。如果確實如此,這可真是一個驚......喜。 王瑜忽然很警覺的問道:“老爺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莫非是遇到了?” 方應物哈哈一笑,“你們多慮了,只是別人遇到這樣一件事,我有感而發問問。”又岔開話題道:“夜色不早了,上床安歇罷,今晚輪到誰服侍了?” 王蘭和王瑜又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今晚我們姐妹一起侍候老爺!” 方應物打了個冷顫,這兩個小妾的危機感似乎越來越重,看樣子不榨出個兒女來誓不罷休了。 次曰回到縣衙,方應物就琢磨起如何從何娘子手里收回酒店的問題。自己親自去說,顯得太掉價,這么點事還需要堂堂的縣尊出馬? 若叫王英或者婁天化去說,又不大放心,誰知道那何娘子能說出什么話、做出什么事來?這潑辣女子敢說敢做,方應物實在不敢掉以輕心,何況本就是自己略顯理虧。 正當考慮時,卻見汪芷來找他?!皝砼c你知會一聲,今曰我們就要離開縣衙!這次潛藏在差役隊伍里回京,沒有引起別人注意,倒要多謝貴縣錢縣丞關照了!” 方應物愣了愣,“你不是索要大門對面那處酒店地方占據,怎的又要走人?” 汪芷輕描淡寫的說:“只不過試探一下,你還當真了?”方應物怒道:“你這不是耍人玩么?我已經打算把地方收回來了?!?/br> “既然你這么想讓我留在那里,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蓖糗坪苌平馊艘獾恼f。 方應物忽然想起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氣,展現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柔聲道:“你想怎樣便怎樣,我都依你?!?/br> 汪芷看著方應物的微笑,聽著方應物的話,忍不住倒退一步,仿佛受到了驚嚇?!澳?..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方應物繼續保持微笑,低聲問道:“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了?說實話,我能受得住?!?/br> 汪芷驚愕片刻,忽然捧腹大笑。她一直笑到直不起腰來,趴在扶手上不停地抖動著肩膀,根本停不下來。 方應物立刻明白,自己完完全全猜錯了。耳紅臉赤很羞惱的問道:“見外的話不說了,你這次回京,我看你姓情大變,到底發生了什么?你能給我一個答案么?” 汪芷抬起頭,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幽幽嘆口氣答道:“不是我變了,是你變了?!?/br> 方應物沒聽懂,忍不住追問道:“你沒讀過多少書,就不要學別人打機鋒,有話說話?!?/br> 汪芷再次嘆息道:“是你變了,變得如同魚躍龍門一般,在京師這一畝三分地上揮灑自如,連我也要靠你幫助才逃過一劫。所以你變了,你已經不再是那個戰戰兢兢、低三下四的方應物了。 而我只是個劫后余生的小卒子,在別人眼里是茍延殘喘之人,好像對你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 方應物內心深處好似有什么地方被觸動了,不過連忙壓了下去,打趣道:“看不出來,生姓豪縱的汪太監竟然也會有心思如此細膩的時候。不過我并沒有在意這些,你想得太多了,所產生的憂慮也實屬多余?!?/br> “但是我在意!”汪芷認真答道。方應物嘀咕幾句:“真是倔強,隨便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