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孫子，今天可能不能跟爺爺一起去工作了，爺爺又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你說爺爺怎么辦？”。

    “爺爺我已經五歲了，在我兩歲的時候，你就帶我去葬禮了，這次不是去葬禮嗎？”

    “不是。”

    “那是去干什么？”

    “送鬼上路。”

    “什么是送鬼上路，要送的那個鬼很厲害嗎？”我很好奇的問爺爺，因為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工作。

    “很難解釋，今晚的鬼很厲害，爺爺都不知道是超度她，讓她去投胎還是直接讓她灰飛煙滅。”

    “爺爺超度比較好，如果她灰飛煙滅了，那她就不能投胎了？”小時候我的同情心很泛濫，直到現在依然無法改掉。

    “爺爺不希望你看到厲鬼的樣子，他們和普通的鬼不一樣，厲鬼會出現他們慘死的時候的樣子。”

    “爺爺你可以教我，我和你一起超度厲鬼……”

    那一天，爺爺帶我到附近的一個村莊旁邊的河旁邊的紅樹林里，當天晚上在爺爺一切準備就緒后，我就看到了女鬼，甚至還看到四周彌漫著她的怨氣散發出來的煞氣，以至于空氣中都飄蕩著有形煞氣，幾乎是在女鬼出現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就向我撲過來，穿過了我的身體，到現在我還記得爺爺驚恐的喊著我名字的聲音——

    “孫子躲開！”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在第一時間我看到了女鬼她死之前的所有記憶，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完了她死前的相關經歷，就好像拍電影一樣出現在我的眼前。

    “爺爺好奇怪，我看到女鬼小時候和長大后的樣子……”當時還小的我一點也不知道害怕，只是好奇的告訴依舊驚魂未定的爺爺。

    “乖孫子快把你所看到的大聲的沖著女鬼說一遍！”爺爺幾乎是從震驚中冒出這一句話的。

    聽到爺爺的叮囑，我想都沒想就把我剛才在腦海里所看到的一切一股腦的說出來，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或許就不會那么容易送她上路。

    也就在送鬼上路之后，爺爺和三表叔們一直盯著我，以后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要躲到他們的身后，這次是我走運才碰巧沒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那天之后我整整發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所以我一聽到表叔說讓我送鬼上路，我才會昏倒。

    想到這里即使我大概知道怎么送鬼上路，也不確定還能不能和小時候一樣可以知道鬼的所有記憶，而且但是對于準備方面的工作，我卻一無所知。

    這些都是送鬼上路的不安因素，因為我沒把握，又不能放著表叔不管，我現在或許唯一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這時候，我只能努力回憶小時候爺爺跟我說過的話，一起經歷過的事情，都是那么的讓我無法忘懷……

    “孫啊，從今天起，你爸媽就要接你過正常的生活了，在走之前爺爺要告訴你一些話。”爺爺當時的表情很嚴肅。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很厲害的鬼，你一定要表現出很強悍，這樣鬼就覺得你很厲害。如果他逃走了就不要理他，如果他想傷害你，就把爺爺以前教過你的東西，用來對付他，知道嗎？”

    懵懂的我，當時也只是留著眼淚不停地點頭。

    “還有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一直在練習內功，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

    “爺爺如果遇到壞人也不能用嗎？”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可以使用，他們會抓你去研究的……”

    “我不要……”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表叔沒有把車開回他的新家，卻把我拉到了比表叔大二十幾歲左右的三表叔王瀟的老宅。

    三表叔住在陽光市一個城中村里，拐了好幾個小巷才到三表叔家。

    剛下車，我就注意到三表叔家兩層高的老宅，我發現即使同樣是青石磚砌成的老房子，由于維護得當，并沒有出現和我家一樣在外人看來像鬼屋的感覺。

    我把目光轉移到三表叔家雕刻著鐘馗門神的木質門時，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

    一跟木質拐杖，一個低矮的老人駝著背，幾乎已經呈現九十度彎曲的他抬頭撇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八年未見的三表叔，雖然他的表情依舊嚴肅，但那雙讓人猜不透的眼睛卻讓我感覺到不安？

    發霉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非常難受，雖然很想捂住口鼻，我卻無法那么做，因為他是我的長輩。

    即使過去了八年，三表叔嚴肅的表情，還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參加葬禮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一切都讓人懷念的一些往事……

    那一年我才兩歲，那一天本來爺爺打算把我一個人丟給鄰居家的阿婆照看的，因為阿婆臨時有事，村里的其他人也因為各種原因無法照顧我，所以爺爺破例的帶我到葬禮去。

    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了三表叔和表叔，爺爺告訴我三表叔一直是他的副手，雖然他也是法師，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從來沒有笑過，總是擺著一副嚴肅的表情。

    那時候表叔也只是個負責打雜和管賬，記憶中爺爺從未過問有關錢的……

    “小杜！發什么呆？快叫三表叔！”表叔大聲的指責聲讓我不得不重新面對他們。

    “三表叔好久不見！”嚇了一跳的我，立刻向三表叔問好。

    “小杜，表叔知道，從小你就從你爺爺那里學過送走厲鬼的程序，況且在當年的法師隊伍中除了你表叔我，現在只還剩下唯一還活著的三表叔了，如果你忘記了什么三表叔一定會告訴你的。”我話剛出口，表叔的腦袋立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一只手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才罷手，我忽然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三表叔的容貌依舊清晰的活在我的記憶里，即使現在的他已經無法正常站立。

    “老幺他就是小杜？”三表叔撇了我一眼后，把苗頭對準了表叔。

    表叔流露出極度恐懼眼神，身體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像個犯錯的小孩站在一旁低著頭，等待著長輩的訓話，一時之間我有種想笑的沖動，還是硬生生的它吞進了肚子里。

    同時也驗證了，我之前對于表叔的猜疑，他有事情瞞著我。

    “三哥，他就是表侄子小杜！”沒多久，表叔終于小聲地介紹著我這個侄子，聲音小到連站在旁邊的我幾乎都聽不見。

    “你不能這么自私，孩子剛滿十八，你應該知道大表哥死之前交待過的事情……會害死這孩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