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江湖劍冷
黑夜與大雪印染下的落霞宗,冷清且透著一股不時散出的殺意。 內(nèi)門的一處隱蔽樓宇內(nèi),段情與少冥二人藏身在一處房間內(nèi)。 耳邊不時傳來的喊殺聲以及慘叫聲,昭示著外面的兇險(xiǎn)。 “是巡邏的隊(duì)伍,這些該死的家伙,又不知是哪些師兄師姐被發(fā)現(xiàn)了。”少冥聽著外界的聲響,氣憤狠狠捶了下自己的大腿。 這一下又拉扯了先前噬靈血箭的傷勢,聽的他直嗷嗷叫。 坐在凳子上的段情則一臉平靜的閉眼調(diào)息,不聞不問。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救出大家。”少冥咬著牙,輾轉(zhuǎn)踱步數(shù)圈,就欲離開。 “想清楚了?” 少冥聞言腳步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段情,“可其他人...” 段情緩緩睜開眼,不再運(yùn)轉(zhuǎn)功法,調(diào)息一周,體內(nèi)的消耗也得以恢復(fù)。 他站起身,隨口道:“你知道外面的兇險(xiǎn)么?” “知道,但我...” “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么?” 少冥愣了愣,隨即搖搖頭。 “你想過這是陷阱,故意引你出來?” 少冥繼續(xù)搖頭。 “如此大肆的掃蕩,顯然是有所準(zhǔn)備,你冒然出去,有想過,救不出你的師兄師姐,如何脫身么?” 少冥仍是搖搖頭。 “不知敵人安排多少人手,不知是否是陷阱等你上鉤,沒有計(jì)劃,跟愣頭青一樣沖過去找死,我最后再問你一邊,你想清楚了么?”段情一連問出三個問題,逼問這少冥。 一瞬間,少冥張著嘴巴想說些什么,但卻又不知說什么,啞口無言。 段情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里的急切,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氣,不到迫不得已,不能輕易出去。” “這么說段情大哥你有辦法!”少冥臉上一喜追問道。 段情散出一縷微弱到不易察覺的氣息,感受著外界的氣息數(shù)量,良久后,開口道:“知道你師尊還有其他人都藏在哪么?” “師尊和其他人都已退避銀溪一岸的落霞宮,如今,鳴劍宗其他長老也在銀溪另一邊封鎖出口,我是師尊以密道送出,準(zhǔn)備找人求援,可惜密道只能開啟一次,一次也只能送出一人,否則師尊早就帶著大家一起逃走了。” 聞訊,段情皺眉,“那柳長天和趙依依為何出現(xiàn)在落霞宗外?” “段情大哥見過柳師兄和趙師姐。”少冥一愣,隨即又無奈道:“實(shí)不相瞞,在鳴劍宗突然來襲之前,師尊早已猜到不久之后會有大事發(fā)生,柳師兄和趙師姐在事情發(fā)生之前被師尊安排了宗門任務(wù)在身,以至于當(dāng)大戰(zhàn)開始沒多久,就突圍出去了,而我的任務(wù)出了找尋援兵外也包括找到師兄和師姐。” 段情聞言,面色一沉,難怪遇上柳長天時,他被人追殺。 但段情仍是不明白鳴劍宗此舉的意義何在。 “這么說,姬妙竹也仍未離開?” 少冥默然的搖了搖頭,見此,段情又嘆了嘆氣,轉(zhuǎn)身向著門外走起。 “段情大哥,你要去哪?”少冥在背后呼喊著。 “救人。”輕飄飄兩個字,卻讓少冥臉上一驚。 剛欲追上,哪里還看的到段情的身影。 來無影,去無蹤,身不染塵,宛如鬼魅一般。 深夜雖是寂靜,但鳴劍宗不少弟子扔點(diǎn)著火把或是燃起焚炎草來四處搜尋。 趁著隱息香的作用仍在,段情一路隱藏在暗影之中,躲過各路巡邏的鳴劍宗弟子,來至一道岔路口。 “九方老頭,希望這個時候,你還在。”段情心頭微沉,此時的境況對他而言很不樂觀,他隱隱感覺,接下來或許還會有什么大事將要發(fā)生。 步入右邊那條岔路,這一去就是許久的等待。 一個時辰過去,段情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了岔路前,臉上掛著可見的疑惑。 “人不在,去哪了?”他的手中捏著一張字條,這是段情在茅屋內(nèi)發(fā)現(xiàn)的,而從茅屋內(nèi)遍地灰塵以及茅屋外滿地落葉來看,顯然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住過。 “看來是時候試探一下了。”掃了眼信中所寫,段情眼神漸漸變了。 隱息香漸漸散去,八段高階的修為一刻不停的不斷宣泄,遠(yuǎn)遠(yuǎn)望了一眼落霞宮的方向。 ...... 內(nèi)門,少冥正在屋內(nèi)百感交集。 “不行,光憑段情大哥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必須想辦法幫上忙。”少冥思來想去,修為收斂,向著落日階的方位,又趕了去。 而當(dāng)他邁入屋子沒多久,突來一只大手從后面將他抓住,少冥頓時一驚,剛欲催動罡氣迎戰(zhàn),一扭頭,看到來人愣了愣,竟然不在反抗。 ...... 黑夜之中,段情獨(dú)自行走,穿過內(nèi)門之地,來到銀溪不遠(yuǎn)處,此地寂靜無聲,偶有幾縷游蕩的氣息在四處探查,讓幾只低階的妖獸嚇退。 但這股寂靜只是持續(xù)一陣,雖是段情隱藏的極好,但深入敵陣,終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刻。 他躲在一片草叢之內(nèi),紋絲不動,如同一塊石頭,可這時,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落鳴劍宗弟子搖頭晃腦的竟然直直朝著他的方向走來,看著他解褲帶的樣子,顯然是想解內(nèi)急。 這傻乎乎的家伙走到段情身旁一開始并未發(fā)現(xiàn)他,口中還順道哼著歌,片刻后,他小解之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涼絲絲的冷氣出來,一哆嗦立馬內(nèi)外兼急,趕忙蹲下來。
這一蹲下來不得了,頭一低,就見一雙冷冷的眼睛正在自己身旁盯著自己。 嚇得這人趕緊一提褲子就要大喊。 但剛欲喊叫一聲,一股低鳴的赤芒驟然而閃。 鋒銳之氣撕金裂鋼,嚇得這名弟子腳底一軟,連滾帶爬的就地一翻,竟好巧不巧的躲開了這必殺的一劍。 “錚!” 可還未得到喘息,破空劍影再次襲來,一番卷就是地摧山崩,泥土翻卷,四散開來,驚見一口赤色長劍冷冷的阻斷了自己的退路。 “你,你究竟是誰!”這名弟子何曾想過這被掌控大半的落霞宗內(nèi)竟然會出現(xiàn)如此可怕的人,他自身也是逼近七段的強(qiáng)者。 而在這一劍面前,竟然弱的連一點(diǎn)反抗的余地都沒。 段情眼神一凝,劍身之上,彌漫的冷冽殺機(jī),微微一顫,草木盡皆被一斬而斷,就連幾人粗的巨樹,也無從幸免。 見狀,這名弟子猛地吸了口涼氣,僅僅是憑劍上的一縷劍氣就將這一切斬?cái)啵@得是多可怕的修為才能辦到?怕是元化境也不敢如此吧。 “我只說一次,我問你答。”段情冷著臉,貼了過來。 這名弟子一聽似有活路,拼命搖頭,似乎慢一點(diǎn),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他可不傻,自己只是一個弟子,根本不是這大人物的對手。 段情指了指銀溪,“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四大長老又在何處,為什么無緣無故襲擊落霞宗。” “一...一共上百人,長...長老都在沖擊落霞宮的結(jié)界,我們是把守此地的弟子,至于是何緣由,我只聽說與這條銀溪有關(guān)。”這名弟子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說道。 銀溪? 段情眼一瞇,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陰謀味道。 “前...前輩,我句句屬實(shí),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放個屁放了吧。”看著段情身著本門服飾,自顧自的思索,這弟子趁機(jī)一臉獻(xiàn)媚的說著。 “放了你。”段情冷笑一聲,手指一動,靜立的赤劍飛舞間化為了一道殘虹,一閃而過。 “噗!” 隨即,血染天河,心口之上一劍穿心,鮮血流淌而出。 “你!不講!信用!”這名弟子雙眼瞪得滾圓,赤劍又猛地抽出,只留一舉不得瞑目的尸體。 默然的握著赤劍,段情看了眼那瞪著雙眼的尸體。 “江湖劍冷,沒有誰對誰錯,要怪,就怪你不該是鳴劍宗的弟子,而你,絕不會是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