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旅店(7)
這是第一次,耐維爾做到了與賽琳娜同步反應。 只覺得一股熱血上涌的德魯伊,瞬間化身熊人,并直接甩出了自己的毒藤,試圖把那條邪惡的藤蔓制止住。但是,那條劇毒的藤蔓是德魯伊的毒藤無法對抗的,毒藤剛一接觸它便很快枯萎了下去。于是,耐維爾只做到了將其稍稍停滯,卻并沒有把昏死過去的尼姬救下來。 時間就是生命!賽琳娜深知這一道理,在毒素未曾攻心之前,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斬斷藤蔓,救下小女孩。于是,賽琳娜在看到耐維爾的營救失敗后,立即飛身一縱,借助人高馬大的熊人的肩膀,一躍而起。帥氣爆棚的刺客小姐將橫掃千軍的極速靴,對準那條藤蔓的一個上端分節處,重重的踢了過去。 帶著火焰的掃擊,對這株植物起到了作用。縛住尼姬的繩索全部攤開,小女孩落了下來,被急速趕到的圣騎士接住。此時,耐維爾已經召喚出烏鴉,讓這些無敵的小生靈對著試圖反擊的藤蔓展開sao擾,幫助賽琳娜全身而退。 不過,這場噩夢顯然還沒有到頭。森林之中突然發出一個劇烈的震動,靠近林邊的幾株大樹,迅速像耐維爾的毒藤一樣枯萎死亡。聰明的德魯伊知道這預示著什么,他趕忙一扯賽琳娜,兩人跟著搶救尼姬先行的哈姆雷特,掉頭向著高腳屋旅店狂奔起來。 沒等他們跑出幾步,每株大樹上突然鉆出四五條藤蔓,像一張天羅地網一般,對著驚慌失措的人們撲了過去。這些仿佛有感應器的藤蔓,可以順著人們規避的方向,立即作出追擊路線的微調,以至于耐維爾和賽琳娜幾番使用蛇形路線,也未能甩開它們。而且,耐維爾看它們僅僅就是一些枝椏。應該像巴爾的附肢一樣,對德魯伊的震波完全免疫,所以他也便沒有冒風險轉過身去,對它們進行還擊。 “你們快走!看老娘收拾它們!”恢復了精神的喀秋莎站在高腳屋的欄桿邊。拉滿“信心”大院長弓,一排炮轟怒箭,對著那些劇毒的藤蔓射了過去。這把神符之語遠程武器上,也帶有一點火元素傷害,而那些藤蔓似乎對火非常敏感,在沾到一點點魔法火焰的熱度之后,立即扭動后縮,一時逡巡不前。 耐維爾等人終于逃到了樓上,但危機顯然還沒有結束。喀秋莎接下來的排箭攻擊,全部被有所準備的藤蔓躲避開來。氣的亞馬遜小姐一個勁的跺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叢林中冒出頭來的藤蔓越來越多,大有一種大軍壓境的氣勢,讓屠魔戰士們抬不起頭來。 看出一點苗頭的耐維爾。決定病急亂投醫。他從大廳里扯出來尚有些酒醉未醒的火系鐵狼法師賈巴利,同時讓賽琳娜準備好火焰爆震,然后三人一起用自己的火焰系攻擊技能,對著高腳屋下圍城的藤蔓,一通狂轟亂炸。雖說三人的火元素技能威力都不大,但火抗大約是負數的藤蔓,幾乎是沾火就著。很快便抵擋不住。更加之賈巴利在酒精的作用下,投出的火球仿佛也增加了不少傷害。十五分鐘后,在太陽漸漸高起,環境溫度上升之后,這些邪惡的藤蔓退回到了潮濕的森林當中。 “沒事了吧……沒事我就繼續去……呼啊……”賈巴利只是精神亢奮了一下下,便又睡了過去。令耐維爾感到厭惡的是。他竟然倒在了一旁的刺客小姐的身上,開始呼呼大睡,而且還流著惡心的哈喇子。賽琳娜也對此深表厭惡,她憤憤的用肩膀一扛,像一灘爛泥一樣的賈巴利被耐維爾順勢接住。 安置好這個醉鬼之后。耐維爾快步來到了哈姆雷特的房間。圣騎士正在努力用圣光彈為尼姬醫治毒傷,但可惜的是,因為技能點緊張而未曾修行凈化靈氣的復仇騎士,此刻對于冗長的中毒時間,幾乎是束手無策。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平時帶在身邊的唯一一瓶解毒藥劑,昨晚也用來幫米山治傷了。看這情況,現在的尼姬,幾乎是在鬼門關之前徘徊,稍有不慎,便會命赴黃泉。 “真是的,米山和尼爾亞這兩個家伙,這種時候還能睡得著?!”耐維爾嘆了口氣,只得親自出馬,“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把法露找來。” 這已經是耐維爾能夠想到的最好方法了。不過他其實也不知道法露具體在哪個房間住,只得拼命抬高嗓門喊她的名字。好在那群黑刀海盜的逃兵已經上路,這間旅店里住的全是他們自己的人,如此喊叫也不會遭到白眼甚至毆打。 “別叫了,她馬上就會來的。”一個可以用“形散意不散”形容的聲音,從房頂傳來,耐維爾舉頭一望,原來是失蹤了一夜的影子大師黛娜,手里拿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特大號三明治,正躺在房上悠閑的吃著早餐。見耐維爾站在自己下方,影子大師一口便把整個三明治塞了下去,然后側身一滾,夸張的鼓著兩個腮幫子,落到了耐維爾的眼前。 “你是從哪里弄來那些吃的東西的?”耐維爾雖然從不懷疑黛娜的覓食能力,但他還是忍不住表示了自己的好奇,“難道說,你又當了一回廚房大盜?” “哎哎哎,人家可沒你說的那么沒有教養。”黛娜只嚼了幾下,便把三明治活吞了下去,然后撫摸了一下肚子,看起來很滿足的樣子,“這是法露為我做的早餐,算在我們賬頭上的!哦,對了,我在上面用飯的時候,看到你們迎戰森林里出來的那個怪物了。你的表現還不錯,我給打……八點五分吧。”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的jiejie。”耐維爾趕忙一推黛娜,“既然你都看到我們的戰斗了,理應知道有人受傷了吧?那種來自植物的毒素太過詭異,尼姬快要堅持不住了!如果你有解毒的辦法,趕快跟我去救人啊!” “我哪里會什么解毒,你太高看我了吧?”黛娜倒背著手一轉圈,把從背后推她的耐維爾閃了一下,“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解藥還得在毒物自己身上找尋,既然這東西本質上也是一種毒藤,而你召喚的毒藤,也有和它類似的毒性。于是。這株毒物自身的某些結構,比如花啊,樹皮什么的,說不定就能用來解毒呢!” 耐維爾點了點頭——當他還在正常的世界中時,就曾經聽到過山里人“毒蛇出沒之所,七步之內必有解蛇毒之藥”的說法。黛娜的提議也許是在撞運氣,不過在哈姆雷特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他也就只好試上一試了。 毒藤又一次被召喚出來,耐維爾從它上面扯下幾朵淡黃色的花,并剝下一些皮層。擠出了汁液,裝在一個空的治療藥劑瓶里。兩人回到哈姆雷特的房間,圣騎士和他的傭兵依舊一籌莫展,而焦急的賽琳娜和喀秋莎,開始在屋內漫無目的的轉圈。 杰馬利的祈禱靈氣。就好比為危重病人一點點輸入的純氧,而哈姆雷特的圣光彈,其作用就相當于心臟起搏器。但是,對于一個病灶無從消除的病人來說,這種醫治只能暫時延緩她生命終結的進程,卻無法使她擺脫死亡的陰影。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耐維爾將他親手取出的毒藤提取物。為尼姬灌了下去。黛娜看了看尼姬煞白的小臉,突然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她對著耐維爾點了點頭,旁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耐維爾,你過來一下。”賽琳娜對著當了一回江湖郎中的耐維爾一使眼色,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哈姆雷特的房間。看著滿頭大汗的戀人。賽琳娜取來手帕為他擦拭了一下,然后用冷漠中帶著一點懵懂的眼神,看著他略微發紅的臉,開口問道:“你給尼姬喝的是什么東西?” “猛毒花藤的花和皮質提出的漿液,也許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能夠讓尼姬脫離危險。”耐維爾知道自己的這個理由說的稍有些蒼白無力,但他實際上就是這樣想的,這樣做的,也沒有什么可以對賽琳娜隱瞞的。 “希望這有用吧……”賽琳娜松了一口氣,慢慢低下頭去,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來,目光中帶上了一些怪怪的東西,“耐維爾,希望你不要因此討厭我,因為我下面只是在假設——你還記得在羅格營地,布爾佳娜是怎么死的嗎?” “當然記得。”耐維爾攥起了拳頭,狠狠一下砸在門框上,“那該死的午夜狂魔尼克里,化身為父母罹難的小男孩,博得同情,對我們發起突襲。布爾佳娜……就是被它……哎!” “嗯……我的意思是說……”賽琳娜稍稍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鼓起勇氣似的,“這個小女孩尼姬的身上,該不會也有一個這樣的陷阱吧?” “一個是我們親眼看到父母罹難,一個是決口不提父母親的事情;一個是被棘刺鼠怪的毒刺射到,一個是被幽林中的毒蔓藤刺傷;一個是感知午夜力量便會暴走,一個是全天候的森林殺手……聽起來有點像,卻又不完全像……”耐維爾托著下巴琢磨了一下,突然打了個響指,“有了!還記得上次你逼迫托爾救治尼克里的時候,他說的那些話嗎?也許同樣身為撒卡蘭姆信徒的哈姆雷特,也能夠通過使用圣光術,發現尼姬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此時,哈姆雷特也來到了門外,聽到了耐維爾說出的最后一句話,于是誠實的圣騎士便隨口作答道,“你的配方看起來非常成功,尼姬已經解毒,毒素不會再向心臟和大腦蔓延了。不過,她還很虛弱,要完全褪去毒素的影響,恐怕要一周時間。而且那條毒藤蔓通過幾個皮膚上的穿孔,把毒素的一部分蓄積在了尼姬身上的某些部位。一旦她出現什么意外,也許會間接導致毒素的再次釋放,使她重新陷入昏迷之中,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也就是說,病情還會反復嘍?唔……真是有夠惱人的!”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耐維爾的心里卻是大大的開心的,因為他的“獨家秘方”,將尼姬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仔細想一下,這種“特效”也許只有三分是因為兩者毒性相克,另外的七分,則可能是決定于耐維爾的締造者之力了。 “所以說,我才讓你不要介意……”賽琳娜好像對哈姆雷特的斷言有點打怵了,她看了看耐維爾,借助眼神重復著剛才的話,希望他不要因此討厭自己。耐維爾當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他攤了攤手,嘿嘿一笑,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