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鬼間諜(第一版本)
張濯,是我父親的老戰友,退役后,還是軍人作風,行事雷厲風行,言出必行,他雖然不茍言笑但還是深受我和我父親的愛戴,所以,我們三人時常一起喝酒聊天,聊天的話題多為軍國大事、史海沉浮,難得扯上一些生活瑣事。 有一次,張濯叔叔又拎著兩瓶上好的劍南春來我家,準備找我父親和我一起喝酒,那天我一家正巧要去參加一遠房親戚的婚宴,不能相陪。我不想拂了張叔叔的好意,就讓父母去參加婚宴,由我留下來陪張叔叔一起喝酒。 離我家不遠處,就有一家鹵菜店,我去那整了一些張濯叔叔最愛吃的豬頭rou和雞爪,兩人就算喝開了。 那天張濯叔叔的興致似乎比較高,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通后,一瓶劍南春喝的差不多了,張濯叔叔對著我說道:“侄,再來一瓶?”我酒量有些不濟,連忙推說快不行了,張濯叔叔佯怒的說道:“你們父子都是一德行,做事和喝酒一樣,總愛留一手,一點都不爽快。今天做叔的做主,再喝一瓶。”說完,也沒等我同意,就把另一瓶劍南春開了,我見也攔不住,只能搶過酒來,給張叔叔滿上,自己倒了一點,以示陪喝。張濯叔叔也不介意,笑著說道:“侄,聽說你最近在寫有關詭異的故事?”我點了點頭。張叔叔喝了一口劍南春說道:“張叔叔給你講一個自己在當兵時,遇到的一件詭異事,要聽不?”我連忙點著頭說道:“要聽要聽。”說完后,我連忙給張濯叔叔敬了一杯酒,張濯叔叔干了杯中酒,吃了一口豬頭rou,隨后回憶起了那段往事…… 79年開始的對越南自衛反擊戰,宏觀戰略上是勝利的,但在一些具體的戰斗上,還是屢遭敗績,傷亡慘重的,歸根到底,是由于當時十年特殊時期后的波及和當時沒有軍銜制度的指揮紊亂所造成的。 我和你父親都是工程兵,中越邊境多為山岳樹林,開荒辟路的事情是我們工程兵的首要任務,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84年的初春,為配合昆明軍區第14軍40師、41師和第11軍31師對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的反擊,我和你父親所在的班被安排前往者陰山勘探地形。 位于我國云南省楊萬地區邊緣,屬喀斯特地貌,路少溝深,山勢險峻,早晚溫差變化極大大,如果運氣不好,碰到雨天,那能見度只能是幾米。當時可以這么說,我和你父親最糟糕的事情都遇上了,初春恰恰是雨季,陰雨綿綿,讓人在行進中感到極不舒適,你父親羸弱,沒走多久,就累趴下了,班長為了不耽誤行軍路程,就讓我留下照顧你的父親。 我見雨勢比較大,就帶著你父親先避雨,來到一株大榕樹下后,取出一些干糧給你父親,當時你父親發著高燒,一直在那邊胡言胡語,給他的干糧根本就吃不下去。 正當我為你父親擔心之際,這事天上打了一個響雷,把你原本昏睡的父親給驚醒了,只聽你父親喃喃的說道:“狗子(張濯叔叔的綽號),快去救人。”我看著一望無際的山林,被雨水洗刷的白茫茫一片,到哪里去救人?可能是你父親又在那邊說著胡話,所以也沒當回事。突然,你父親站了起來,惡狠狠的對著我說道:“狗子,叫你救人咋不救人呢?我們是軍人,豈可見死不救?”我被你父親的突然驚醒,嚇得直愣在那不會動彈。你父親見我傻了眼,連忙打了我一個耳刮子,說道:“狗子,還愣在那干嘛?”對于你父親毫無來由的指責,我也來了氣,就沖著他回嘴道:“這深山老林里,連個鬼影都沒有,到哪去救人?”你父親二話不說,扛起背包,拿起工兵鏟一邊走一邊對我說:“人家呼救聲叫的這么明顯,還假裝沒聽到,那你跟著我。” 我見你父親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從一個病貓子突然變成一個孔武有力的健康人,很是納悶,看著你父親囔著要去救人,我也不能落后,于是就跟了過去。 大約走了二十來米,你父親帶著我來到一個小土丘處,你父親一臉彷徨的對著我說:“我們來這里干嘛?”說完,剛還生龍活虎的他突然有癱倒在地。我被眼前的這一幕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回過神后,連忙拖起你的父親找地方避雨,就這么一拖,那小土丘被我拖掉了一些濕土,一只手顯現了出來。 要是換做他人,肯定會被這一幕嚇一跳,但是對于我們這種工兵性質的通信兵而言,似乎有點習以為常!怎么說呢?我們在架橋鋪路的時候,經常會挖到尸骨腐尸之類的,多多少少有些見怪不怪。 雖然沒被嚇到,但還是有必要處理一下,于是我連忙先將你父親安頓在一大樹底下后,隨后將那小土丘給慢慢扒開...... 是一具女尸,憑我當兵多年的經驗可以判斷,應該是剛死不久。我搜遍了她的全身,除了一個小油包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身份證明。 用油包包好的東西,肯定是怕水。當時雨極大,我就沒有立即打開那油包,怕淋壞了,匆匆將那具女尸掩埋后,就回到了你父親的身邊。 當時你父親基本上是昏迷不醒了,我就背負著他回到部隊的大本營,請求治療。就在那空暇的時間,我打開了那油包。 油包內的東西讓我頗為詫異,里面竟然是一封用越南文字書寫的書信。我雖然不懂越南文字,但滿兵營的都是云南兵居多,找個會越南文的人應該不難,我的班長就懂越南語,原想等他回來再問他的,但實在是好奇不過,所以就找了一名平日里關系還不錯的戰友幫忙翻譯,那戰友一看,臉色鐵青,連忙帶著我去見了我們連的連長。
連長應該也懂越南文,看了那越南文的書信后,問我從哪里得來的?我把那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連長覺得事態嚴重,連忙讓通信兵聯系我班,立即取消者陰山勘探地形的任務。但通信兵聯絡不上我班,連長估計我班兇多吉少,連忙派出一個偵察班的兵力對我班展開搜救。 事后才知道,我班除我和你父親以外,全部犧牲。連長經過全部確認后,才告訴我,那書信上的內容是我軍的行軍動向,那女尸體應該是越方的間諜。 我當時對此事至少有兩點想不通:一,你父親為何在昏迷不醒的時候,突然清醒過來,并揚言要我救人?二、那書信是我從女間諜身上搜過來的,顯然那書信還沒有送出去,那越方是怎么會知道我方的軍事動向,結果遭致我班幾乎全體陣亡的悲慘結果? 后來你父親康復了,我就把這事和我心中的疑惑一股腦的說給了你父親聽,我當時就問他,為何會在那一刻突然清醒過來,喊著我要救人?我原本會認為你父親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結果,你父親只是迷迷糊糊的對著我說道,說是他當時并沒有昏迷,而是和班長他們一起在勘探,結果遭到越軍的埋伏,傷亡慘重,你父親當時還說,看到我躲在一邊,對遭伏擊的全班不理不睬,所以就對我囔著救人,看我沒有反應,就跑了過來打了我一個耳刮子。 對于你父親這樣的回答,我可以說是哭笑不得,搞得我像一名逃兵似的。你父親對我還有些不依不饒,一直責怪我見死不救,我當然受不得這樣的氣,就把你父親帶到了事發地,告訴他哪里躲雨,哪里埋的尸體? 你父親在現場看到了那被埋的女尸體和連長的證明,才半信半疑的信了我。 張濯叔叔講完了故事,第二瓶劍南春也被我倆喝的差不多了。我看他仍然意猶未盡,拿出了我父親的多年珍藏五糧液,張濯叔叔一看,樂呵了一會,口中直說我父親“埋”的很深。我一邊應承著,一邊給張濯叔叔滿上。 “張叔叔,你跟我說的這個故事,我父親也跟我說過了,但過程有點不一樣?”我跟張濯叔叔小碰了一杯,喝了一小口后說道: “嗯?你父親是怎么跟你說的?”張濯叔叔喝著剛和我碰完的酒說道: “張叔叔,你講的故事有個不足?”我說道: “不足?哪里不足?”張濯叔叔問道: “張叔叔,您知道那女間諜是怎么死的嗎?”我說道: 張濯叔叔搖了搖頭說道:“我真還不知道。小侄,你倒說說呢?” “行,那我就把我父親的那個版本和你說一下!”我蒙了一口杯中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