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居心(下)
但不管信不信,趙氏也不會去揭穿。 趙氏收好禮單笑著說道:“嘉姐兒是長房的嫡女,是誰也比不過去的。除夕那樣的大日子,總是要回去才是。我們原本想著那一日也是會送她過去的……” 江mama聞言心里松了一口氣,她來的時候怕就怕在四房這邊不放人,到時候為難的只會是自己。 四房這樣的人家有丁老夫人在,想來也不回發(fā)生這種事情。 江mama無聲地笑了笑。 趙氏把在門外守著的桃嬌叫了進來:“你送江mama去一趟老太太那里,把這禮單也拿給老太太過目。” 桃嬌認(rèn)真地拿過禮單放好。 江mama蹲膝想要行禮。 趙氏忙扶住笑著說道:“江mama和王mama一樣都是長輩身邊的人,快快起來才是。” 江mama心里受用朝著趙氏笑了笑就跟著桃嬌離開。 門內(nèi),岳氏同趙氏道:“長房還有一些意思。” 趙氏無奈地朝著岳氏笑了笑。 “……我也不能久呆了,若是同意的話就把庚帖拿過來給我,這事情既然要辦的話,就早一些。程家那邊是已經(jīng)同意了的。”岳氏頗有些得意地笑著說道。任誰有一個能干,且不少人都巴著的兒子,也會像岳氏這樣。 “好。” 趙氏想想除夕那日薛嘉是必須去牛犄角胡同那邊的,這事情是不能避開的。不過丁老夫人的意思也是去吃一頓飯到時候就讓人送回來。趙氏想著自己親自過去一趟。一來送了薛嘉過去表示四房對薛家的重視,那些下人自然要好生掂量一二,二來正好也說說這門婚事的事情,若是可以正好過年期間定下來,也好同趙玉敏的事情來個雙喜臨門。 桃嬌笑著走在江mama右側(cè),江mama聽個不全,只隱隱約約聽到了,庚帖這個字眼。 庚帖。 是誰的庚帖。 岳氏是趙氏的娘家大嫂,聽說府上的趙元朗還未婚,又是同趙氏說得。莫非說得是八小姐。江mama想著薛寧才十三歲。若是現(xiàn)在定下親事,笈第的時候那還要個一年半的時間。 難道是不等著八姑娘笈第后才出嫁? 江mama滿頭的霧水,一直皺著眉頭,有心想通桃嬌打聽一二。又想著她是趙氏身邊的貼身丫鬟。這才有按下心思。 江mama見到丁老夫人的時候。只她一個人在屋子里,并不見薛寧。 丁老夫人想了想笑著說道在:“寧姐兒這孩子心有些野了,我讓孔mama帶她回去了。” 江mama一聽這話。心里更加確信岳氏口中的庚帖指的是薛寧和趙元朗,想著等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告訴胡老夫人。 這件事情就算她不說日后也會公開,還不如自己先同胡老夫人悄悄說道說道,也好提升一下在胡老夫人身邊的地位。 丁老夫人看了禮單,也同趙氏問了同樣的問題。 有趙氏那么一問,江mama回答地也就更自然了。 丁老夫人聽了微微一笑,讓江mama稍等片刻,沒一會兒王mama從里頭抱了一只小口的木箱子出來。 “大嫂子有了好東西不忘記我這個老婆子,我也不能太不識時務(wù)。”丁老夫人笑著說道。 江mama惶恐地站了起來。 不識時務(wù)! 胡老夫人的確幾次說過丁老夫人。 但是要像丁老夫人這樣說出來,江mama嚇得一身冷汗。 等離開閑聽居的時候,江mama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心里想著四房日后能少來一次就少來一次吧。 “江mama。”正思忖的時候,忽而聽到一道清麗的聲音。 江mama扭頭,笑著道:“青英。” 青英從一旁走了出來,朝桃嬌道:“桃嬌jiejie,我同江mama有舊,她難得過來,還是我送了她出去吧。” 桃嬌看是青英自然點頭同意。 江mama一等桃嬌不見人影,立刻臉色大變拉著青英道:“什么有舊,這話若是讓八姑娘知道了……” 言語里雖是責(zé)備,但不乏有對青英的關(guān)切之情。 青英經(jīng)常跟著薛寧在宅子里到處走動,對這宅子自然是熟悉得很,沒一會兒就拉著江mama去了偏僻處。 “你啊……”江mama依然皺著眉頭。 青英笑道:“江mama,姑娘是知道的,我若是一直瞞著,許是早就不在這里了……” 聞言,江mama卻是擔(dān)憂地看向青英:“是問起我和你的事情了嗎?你是怎么說的?嗨……也怪我,當(dāng)年既然送了你過去,就不該把你扯進去才是。” 只是這做下人的哪有那么自由,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主子的。 各為其主的道理,青英如今也是明白了的。 只是江mama的擔(dān)憂卻也不是假,當(dāng)年在老宅的時候幾次幫忙也是事實。 想到這,青英的目光更柔了一些:“沒事的,我的出處若是真要去查,也是能查出來的,還不如早一些坦白來得好。姑娘是個心寬的,并不在乎這些。如今……我也挺好的,還是綴錦閣里的大丫鬟。” 江mama想想也是這個理,其實當(dāng)年她不見得一定要青英幫著干嘛,只是就像青英所說的,下人們的一切,若是主子真的有心去查又豈會一直不知道。 幸好……也沒什么事情。 江mama心里松了一松,想起在小花廳聽到的事情:“對了,八姑娘如今好不好,你日后若是做了陪嫁丫鬟……” “江mama……”青英輕輕跺了跺腳,紅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江mama。 “這有什么。”江mama滿不在乎地說道:“府里的幾位姑娘們年齡都是差不多了。說這些事情也是正常了。你是不知道府里可是有人著急著呢?” “誰啊?”青英有些納悶,但心里又是覺得知道是誰。 “還不是那位表姑娘。” 果然。 青英笑著說道:“這有先后順序,表姑娘也是可以等一等的。” “這哪能一樣。”江mama不以為然地說道:“表姑娘又不是薛府的姑娘,以前在祖宅的時候還能記著一二,到了陶安,表姑娘的身份可謂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不上不下僵硬在那里。”況且這種事情本來該林氏來cao持,但又因著薛嘉的事情。 自己的女兒都解決不了,誰有心情去管一個和自己家其實沒什么大干系的人。 只是江芷晴的年齡也是擺在那里了,不由得她不著急。 青英笑了笑。似乎并不怎么想知道江芷晴的事情。但又見江mama還看著自己,并道:“四姑娘的婚事未定下來,表姑娘那也是不方便的,但若是先定親的話。倒也是可以。只是表姑娘不能自己出頭。”
江mama聽了神色一動。越發(fā)覺得自己的猜疑是對的,想了想說道:“五姑娘的事情似乎也是有眉目了的樣子。” 說完,也不管青英被自己的消息怔愣住了。直接就往外走。 來了也是不短的時間了,若是回去遲了,也怕胡老夫人心里有所猜忌。 江mama嘆了一口氣,別看如今自己不聲不響又成了胡老夫人身邊的貼心人,但最怕的就是懷疑和猜忌,這種東西一旦在人心里生根,就會不自覺得在以后的事情中冒了出來。 就好比今日的事情,若是以前江mama是明白自己可以在屋子里光明正大地聽著,少不得后面還要為胡老夫人出謀劃策。 但現(xiàn)在…… 江mama搖了搖頭,不去多想。 青英送了江mama離開后,就同薛寧說起江mama說的話。 “表姑娘?”薛寧嘴角一訕。 同是表姐,江芷晴自然比不上趙玉敏,這關(guān)系可是差得大了。趙玉敏是門前絡(luò)繹不絕有人,而江芷晴如今卻是乏人問津。 不過…… 薛寧倒不覺得她會坐以待斃。 只是薛婉的話,薛寧瞇了瞇眼睛,果然是要開始了。 …… 江芷晴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議論,但的確正發(fā)愁著。 薛家的幾位姑娘可以說是薛嘉這個最年長的jiejie還未出閣,才不好談起他人的婚事,但是自己可是江家人。 雖說勉強還能扯上一些關(guān)系,但是江芷晴明白薛婉這段日子就要有動作了。別的她暫且不去管,但是到時候若是自己還什么都沒有的話,只怕外面笑話自己的人…… 江芷晴臉色一沉,手上的毛筆猛地飛了出去。 “我的好姑娘,這是怎么了。”謝mama正好走了進來,看到江芷晴衣襟上染上了墨水,忙跑了進來想拿帕子去擦拭。 江芷晴不耐煩地?fù)]開謝mama的手。 “又是擦不干凈,臟了就臟了吧。” 謝mama眼睛一紅:“擦干凈的,擦干凈的。姑娘別急,這事情就讓我來,保證好好的。”江芷晴來到陶安之后的日子比起在曲陽還要差一些。 就算平時打扮得光鮮亮麗,那也只是讓外人去看的。 府里每一位主子的衣衫都是有定例,一年二十套,一季五套。若是有別的需求,自然會另外制備。 但這另外制備里面很少包括了江芷晴的份。 就好比她如今身上穿的這件比甲,領(lǐng)口處縫了一圈的白狐毛,卻是因著胡老夫人心血來潮給幾位姑娘們都做了一式的比甲,只是在繡花上有了區(qū)別。 別家姑娘并不缺新衣裳,這比甲守在箱籠里并是了。 江芷晴卻不行她需要時時穿出來,一來是讓胡老夫人看到了高興,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二來她的新衣并不多,若是前幾年的衣衫在屋子里穿穿還行。然而如今是過年期間,經(jīng)常要姐妹出去見客,穿了舊衣,薛家面上無關(guān),也是江芷晴的無禮。 ps:幾次想著干脆不起章節(jié)名好了,幾次又下不了決心,大家就將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