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碑山前風月繞,玉簫殿里笙歌作(二)
百里花海,作為風月七景之一,它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陸凡等人坐在馬車中,陸凡挑開車簾,看著眼前的水晶森林,晶瑩剔透,銀色的花瓣飛灑在天邊。陸凡不由想到古人對它的評價——古今無雙。 看著眼前舉世無雙的景色,陸凡不由的唏噓道:“十六年前我曾走過這條路,看到這一望無際的映月仙葩,宛如百里桃林,那日的景象,似乎還在眼前一般。” “這百里花海的來歷可不一般,傳說是一幻天師楚軒前輩種下的……”離火得意的說道,不料云貞冷哼一聲,“閉嘴!” 離火怔了一下,有些受驚似得,閉上了嘴巴,滿眼的不解,望向陸凡。陸凡搖了搖頭,他知道了云貞為什么要離火閉嘴,楚軒畢竟是云貞的祖先,豈能容忍他人議論。 馬車吱吱呀呀的前行,直到傍晚時分,陸凡等人才到了風月天都的山腳,在他們眼前的,還是那一座直通云霄的石階。 陸凡看著眼前的石階,笑起來,嘆道:“玉階仙路千丈遠,欲引豪情到碧霄。現在看來,這千丈的石階,倒是好氣魄,不知道當年蕭玄前輩是何等的驚采絕艷。” 離月抿嘴笑道:“劍指蒼生莫有敵,執酒笑把風月談,蕭玄前輩一生無敵,才會有這等豪情。” 陸凡轉眼望著離月,只見她那絕美的臉上蕩漾這笑意,于是說道:“英雄雖好,怎比得上,紅袖添香。” 離月怔了一下,俏臉一紅,低下腦袋,青雪冷哼一聲,狠狠的揪了陸凡一下,陸凡吃痛,才轉過頭來,對著青雪歉意的笑了笑。 “不多說了,我們走吧。”感到氣氛有些不對,離火催促道,陸凡頷首,正在這時,一人聲音從石階上傳來。“可是陸師兄嗎?在下奉林師兄之命,在此恭候陸師兄多時了……” …… “你們想怎么樣?”墨舞此刻已經被丟進了大牢內,韓云站在牢房前,仔細的凝視著墨舞,許久之后,他笑道:“你不要掙扎了。這牢籠,這鐵鏈,就算三幻天師想要掙開,也頗費周折,何況……”韓云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何況你的修為已經降到了六幻天師。”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墨舞此刻雙手雙腳被鎖鏈鎖住,她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韓云,冷冷的問道。 “干什么?”韓云詫異了一下,繼而對周邊的人笑道:“她問我要干什么。”繼而他打開牢門,一把抓住了墨舞的玉頸,陰陽怪氣道:“你說我要干什么?” 墨舞臉色大變,罵道:“放開你的臟手!” 韓云卻不聽她的,捏著墨舞的下巴,狠狠的捏住,墨舞吃痛,說不出話來,韓云盯著墨舞,冷笑道:“我就不放開,你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嗎?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嗎?終于,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時候。” 墨舞終于知道韓云要干什么,怒道:“韓云,你敢!” 韓云似乎不怕墨舞,揮手道:“你們先下去。”看著韓云身后的人漸漸離開,墨舞的心漸漸得沉了下去。韓云緩緩貼近墨舞,墨舞將腦袋轉過去,不想與韓云面對。 “你真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嗎?”韓云冷笑著,“你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墨舞閉上雙眼,不想理他,韓云松開墨舞的下巴,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嘆道:“多美的一張臉,多令人癡迷的一張臉,可惜,可惜,你終究是他們的玩物。” 墨舞突然睜眼,寒聲道:“韓云,你這么做,不怕城主知道?” “知道?”韓云笑了一下:“知道又能怎樣?我告訴你吧,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非常的憤怒,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墨舞沒有說話,韓云冷笑道:“你真的是個賤貨,明明知道城主大人只是把你當做修煉的爐鼎,你還這么信任他,果然是個賤人。” 墨舞不語,只是眉間出現一縷痛色,韓云笑道:“原本等你《絕情仙錄》大成,城主大人就會奪了你的元陰,助他突破一幻天師,只不過你尚未圓滿,他也沒有到二幻巔峰的瓶頸,可惜……” 墨舞轉過頭去,努力不去想,她早就知道,云陽將她當做什么,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樣,嘗試反抗嗎?她一個弱女子,就算是二幻天師,又怎能斗得過云陽。 看著墨舞雙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韓云笑道:“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你,遇上一個這樣的師傅。” 墨舞小聲道:“當年師傅將我從荒野中抱回來,是他撫養我長大,是他傳我《絕情仙錄》,若不是她,我可能早已經死了。”雖然這么說,當是墨舞的雙目中還是流出兩行清淚。 “《絕情仙錄》?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天真,城主為什傳你《絕情仙錄》?不過是為了絕了你的情感,不能脫離他的掌控罷了,《絕情仙錄》一旦修煉到深處,除了很早之前留下的感情,其它情感再難進入內心,城主大人就是利用這一點,在你的心里植入了對他的情感,你視他如父,如師,可是呢,他把你當做什么?”韓云一字一頓,字字如刀,插入墨舞的心間。 “我都知道……”墨舞臉色顯得很慘白,她對云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情,就像女兒對父親一般,可是,她也恨云陽,云陽對她,根本就是利用罷了。 很早之前,墨舞就知道了云陽的企圖,她一直沒有當面和云陽翻臉,而是逃出了天都,逃到了這里,想一輩子躲著云陽,此外,她的感情也隨之漸漸的泯滅,直到,他遇上那個男孩。 “小凡,你知道嗎?我現在多么的需要你,你又在哪里?”墨舞在內心呼喊著。 “現在……”韓云望著有些絕望的墨舞,冷笑道:“你的修為廢了,城主大人要你也無用了,你認為他還會為了你出頭?” 墨舞閉眼冷冷道:“你們到底要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韓云突然陰笑起來,“你的修為修為雖然大將,但畢竟還是六幻境界,又是元陰之體,我在四幻天師巔峰也有一年了,遲遲不能突破,我想,何不借助這一個機會,突破三幻之位?” “韓云!”墨舞猛然睜開了雙眼,怒喝道:“你敢!” “為何不敢?”韓云大笑著,:“你的永恒二幻之位已經被收走了,現在你什么都不是,誰還來管你的死活。” 韓云扭過墨舞的腦袋,冷笑道:“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改愛上那個陸凡!” “那陸凡有什么好,值得你這般為他,不惜背叛天都,不惜舍棄一身的修為。就為了那個廢物,也值得你為他這般?”韓云最后幾句,完全是吼出來的了。 墨舞冷哼一聲,“向你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懂他的好處。” “好處?”韓云冷笑道:“好處,他哪能有什么好處,不過是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罷了,除此之外,你有沒有看到,他身邊有那么多女人,他哪里好了,見一個愛一個罷了,你以為他會真心對你嗎?” 墨舞掙脫了韓云的手,站起身來,怒道:“你有什么資格說他?” “資格?”韓云似乎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我問你,我哪一樣不如他了,為什么你連正眼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卻和那個陸凡不明不白。” 墨舞也是怒了,大聲道:“你哪里都不如他,你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和他一比,你什么都不是!” 韓云怒極反笑,“好好好,好一個墨香舞霞墨舞,我今天倒要看看,誰能救你!看你的那個陸凡,能不能救你!”說完,扭過墨舞的頭,強硬的吻向墨舞的玉頸。 “你!”墨舞瞪大了眼睛,頓時掙扎起來,“韓云,你不得好死!”墨舞奮力的掙扎,綁在她雙手雙腳上的鐵鏈被她拉的錚錚作響,只是墨舞此刻已經跌落到了六幻天師的境界,怎么能掙扎的過韓云,不久韓云就將墨舞的外衣撕爛。 墨舞瞪大了雙眼,兩行清淚涌出雙眸,就在韓云要撕開她的上衣時,墨舞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拔出了頭上的金釵,狠狠的扎入了韓云的肩膀。 “啊!”韓云慘叫起來,連連后退,反手拔出了金釵,金釵之上,鮮血妖異。 “賤人!”韓云大怒,墨舞不從他就罷了,居然還將他弄傷了,頓時韓云一掌扇過去,只聽一聲清脆的“啪!”的一聲響,墨舞頓時跪倒在地。 剎那間,她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只巨大的掌印,嘴角也流出血跡。 “你竟然敢傷我!”韓云捂住肩膀,片刻后,只見捂住肩膀的手滿是血跡,他大怒,抬手,一道火焰長鞭出現在他手上。 “啪!”一鞭落下,墨舞慘叫一聲,背部的衣裳裂開一道口子,連同背部也出現了淤痕。 “啪!”又是一鞭落下,墨舞卻是咬住了銀牙,一聲不出,韓云見墨舞如此硬氣,心中更是惱怒,他一鞭鞭打下去,一邊打,他還一邊念叨:“陸凡,我打死你的女人,打死你的女人,打死你的女人……” 是夜,陸凡隨著林逸等人趕往風月天城,一路上,眾多熟人相見,好不熱鬧,大家嬉笑著,分享彼此的故事,觥籌交錯中,每一個人都開心的交談,載歌載舞,仙鶴齊鳴,好一片仙家盛情。 此刻,在大陸的另一邊,黑夜中,墨舞卷縮起來,此刻的她,全身上下都是鞭傷,黑夜中,她坐在墻角,縮在那里,詩意的雙目中充滿了淚水,“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墨舞身上傷痕,望之令人心疼。此刻,她想到的,唯有那遠在天邊的陸凡,只有他,是在如此黑暗的夜晚中,唯一的溫柔。她望著天窗上的明月,輕聲的哭泣起來…… “小凡,你在哪里,救救舞兒吧……”聲聲若泣,斷人腸…… 千里之外,陸凡暮然回首,劍眉緊縮,望著西方,他隱隱的感覺到,似乎有什么在呼喚他,只是下一刻,林逸在他身邊喊道:“陸師弟,陸師弟?”陸凡這才反應過來,對著林逸笑了笑,只是他有些擔憂的看向天上的明月,心神不寧。 明月依舊,為誰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