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喜袍宴喜慶,云鬢初磨錯春宵(三)
燭火搖曳,似人心神,一對大紅的喜燭,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將整片屋子照亮,別樣的溫暖,蕩漾在心頭。 輕輕將懷中的佳人放在了床上,青雪扭捏著身體,緩緩的坐正,陸凡轉(zhuǎn)身,來到桌前,緩緩斟了兩杯酒,淡淡的酒香,彌漫在心間。陸凡心頭一迷,來到青雪的身邊坐下。 青雪的雙手,緩緩的揪住了大腿上的喜服,似乎十分緊張。陸凡雙手執(zhí)酒,轉(zhuǎn)念之間,桌上的秤緩緩的飄過來,輕輕的挑開了青雪面前的輕紗。 就算早已熟知的嬌顏,此刻陸凡看到青雪的模樣時,內(nèi)心早已翻天覆地。此刻的青雪,深紅色華衣裹身,外披淺色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絲用發(fā)帶束起,頭帶九鸞冠,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xiàn)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fēng)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她身著一襲紅色百褶裙,裙擺刺著幾朵鳶尾,眉間刺著耀眼的百合,斜插一支金色流蘇,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能譜寫一切,嘴唇不點自紅,略施胭脂,長發(fā)隨清風(fēng)飄起來,伴隨著垂墜的響聲,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離離,讓人不禁升起憐愛。 此刻的青雪,幾乎是集天地間所有的美麗于一身,美得讓人窒息。眼波流轉(zhuǎn),青雪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噙著淡淡的霧氣,惹人憐愛。 陸凡癡癡的看著青雪,直到青雪俏臉微紅,轉(zhuǎn)過頭去,陸凡這才緩過神來,小聲道:“雪兒,我們飲下這一杯。”說完,將手中的酒杯遞到了青雪面前。 青雪緩緩接過,陸凡緩緩在她身邊坐下,抬起了執(zhí)著酒杯的手,青雪也是緩緩抬起了手臂,兩人的手臂交纏在一起,陸凡和青雪一起瞇起了眼睛,共同仰頭,飲下了這一杯交杯酒。 “雪兒……”陸凡輕輕的囈語,青雪俏臉羞紅,一直紅到了鎖骨。陸凡接過青雪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雙手在那一刻扶住了青雪的肩膀,青雪低下了腦袋,陸凡微微一笑,抬手一掌,將屋內(nèi)的蠟燭盡數(shù)拍滅。 盎然的春意,縈繞在整間小屋內(nèi),陸凡取下青雪的九鸞冠,緩緩的將她放到床上,陸凡緩緩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小聲道:“雪兒,此生有你,定不負(fù),相思意……” 這一刻,青雪笑了,開心的笑了,陰暗的小屋內(nèi),彌漫著令人沉醉的氣息,暗香浮動,何處是極樂。 城主府的另一邊,蕭翰林斜斜的靠在窗前,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遠(yuǎn)處的大殿,那里的熱鬧還在繼續(xù),人們在歡呼,在慶賀,他們放醉一場,而這里,卻是那么的冷清,或許這世間的喧囂,本就不該屬于他。 仰頭,蕭翰林飲了一口烈酒,今日他是開心的,只是,他的開心,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陸凡,看到陸凡和青雪喜結(jié)連理,他的內(nèi)心,十分的開心,兩人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兩人的結(jié)合,也是圓了蕭翰林一個愿望。 至少,他和青城的結(jié)局,不曾發(fā)生在他們的身上。這一夜,蕭翰林又想到了青城,二十多年了,他始終不能忘卻那一抹雪白的倩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言一行,就算過了二十多年,依舊歷歷在目。 “咕嚕,咕嚕……”蕭翰林拿起了身邊的酒壺,大口的飲酒,不久,他就醉了,今夜,是他大婚的日子,可是,他卻一點也不為自己開心,因為他取得,是一個他不曾愛過的女子。 “蕭大哥……”輕聲的呼喚聲,從身后響起,蕭翰林微微偏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冰肌藏玉骨,襯領(lǐng)露酥胸。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月樣容儀俏,天然性格清。體似燕藏柳,聲如鶯囀林。半放海棠籠曉日,才開芍藥弄春情。蘭冰的美,也是那么的驚心動魄,但是這份美麗,在蕭翰林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意義。 就算再美又如何,也不再是她了。蕭翰林緩緩閉上了雙眼,沒有回答。蘭冰靜靜的坐在蕭翰林身邊,散落了九鳳呈祥冠,三千青絲散落開,蘭冰將青絲束起,斜斜的插上了一月牙形的發(fā)釵。 “蕭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歡冰兒,但是,蕭大哥,冰兒說過,冰兒可以等,等到你喜歡我的那一天。”蘭冰平靜的說著,但是眼神中卻滿是苦澀。蕭翰林緩緩轉(zhuǎn)過眼睛,凝視著蘭冰的雙眸,是那么的清澈,許久之后,蕭翰林才緩緩開口。“你這是何苦?” “不,我不苦。”蘭冰輕輕將頭靠在了蕭翰林的肩上。“我只是怕,怕失去你,所以我才求著師傅為我提親,雖然你給了我三年的約定,可是,我等不了,我一刻也不能等,我只想嫁給你,哪怕你不愛我,但是我可以等,只有嫁給了你,我才能安心的等下去……” 此刻,就算蕭翰林是鐵石心腸,也不得不為眼前這位癡情的女子所感動。他抬手,緩緩的撫摸著蘭冰的小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在彌漫,這時蘭冰身上特有的香味,是那么的迷人。蕭翰林嗅著蘭冰身上的香味,漸漸的沉迷了。 “蕭大哥……”蘭冰緩緩抱住蕭翰林,但是想了片刻,她毅然決然的改口。“相公……” 蕭翰林身軀一震,蘭冰深情的呼喚聲,就如驚雷一般,轟擊在了他的心頭,那一刻,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環(huán)上了蘭冰纖細(xì)的腰肢。 蘭冰嬌軀一陣顫抖,下一刻,她化成了一泓清泉,融入了蕭翰林的懷中。蕭翰林眼神漸漸的變得迷離,他仰頭,飲盡了最后的酒,一股酒意上涌,蕭翰林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再也分不清。 蘭冰扶著蕭翰林,緩緩來到床邊,將蕭翰林放到了床上。看著有些醉意的蕭翰林,蘭冰咬了咬紅潤的嘴唇,下一刻,她輕輕褪去了身上的嫁衣,吹滅了蠟燭,黑暗中,盎然春意在流淌。 兩人的結(jié)合,到底是喜是悲,沒有人能說的清。 “青城……”迷迷糊糊中,蕭翰林輕聲的呼喚了一聲,在如此寂靜的夜里,竟是那么的刺耳。 蘭冰嬌軀一顫,那一刻,屈辱的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但是最終她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寂靜夜無聲,是誰在默默的流淚…… …… 翌日。 旭日東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了屋內(nèi)。帶著絲絲的暖意。屋內(nèi)的人兒也漸漸醒來。 陸凡緩緩張開雙眼,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的如此的踏實了,他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青雪酡紅的小臉,想起昨夜的瘋狂,陸凡只覺得嘴唇有些發(fā)干。陸凡此刻還摟著青雪滑嫩的嬌軀,心中一陣陣異樣。 青雪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終于,睜開了雙眼,看到陸凡正在怔怔的看著自己,想到昨夜的一切,青雪的臉紅到了頸項上。嬌嗔道:“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陸凡呵呵一笑,不說話,卻把青雪笑的俏臉發(fā)燙,一口咬在陸凡的肩膀上。 “啊!雪兒你謀殺親夫啊!”陸凡驚叫一聲,青雪這才松口,看到自己咬出的牙印,心中一疼,但是還是嘴硬道:“讓你欺負(fù)我,咬死你!” 陸凡傻笑兩聲,青雪“咦”了一聲,看著自己咬的那一塊,道:“小凡,你的肩膀上,有刺字呢。” 陸凡愣了一下,道:“那個刺字啊,是不是一個“凡”字?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就有了,估計是翰林哥哥給我起名字時,刺上去的。” 青雪輕輕點頭,沒有起疑。陸凡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了兩圈,笑道:“雪兒,那個,我們都已經(jīng)成親了,是不是要一個孩子了?” 青雪聞言臉色一變,嬌嗔道:“討厭,誰要和你,生……生……那個啦!”陸凡哈哈一笑,摟住青雪,輕輕吻在了青雪的嬌唇上…… 蕭翰林穿好了衣服,轉(zhuǎn)身時,看到蘭冰已經(jīng)起來了,她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見蕭翰林看過來,她一句話也沒說,一步一闌珊,朝著門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蕭翰林低聲道,經(jīng)過了昨夜,蕭翰林的語氣不再那么的冷,帶上一絲絲的迷茫。 “對不起,蕭大哥,昨夜的事情,我……”蘭冰低著腦袋說著,但是話說到一半,她又連忙道:“我這就搬出去,不打擾你。”說完,轉(zhuǎn)身欲走。 “回來!”蕭翰林突然喊道,蘭冰停了下來,蕭翰林看著蘭冰蕭索的背影,他的心中驀地一顫,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按住蘭冰的肩膀,緩緩將她扳過來。 淚眼婆娑,此刻是對蘭冰最好的詮釋。蕭翰林輕輕的抓住蘭冰的肩膀,小聲道:“蘭……蘭……冰兒,不要走,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好嗎?” 蘭冰瞪大了雙眼,這一刻,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著蕭翰林,那一夜的錯誤,終究是打開了他的心扉嗎? “或許你是對的,二十年了,我不應(yīng)該還沉寂在過去,是時候放下了,接受新的一切,冰兒,既然已經(jīng)娶你為妻,我蕭翰林此生此世,都不會負(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