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眼緣問題
蘇柔兒壓著自己的情緒,盡可能的讓自己找到早上在松濤亭的感覺,因為她知道葉太傅是沖著曲子來的,她如果不能成為這個曲子的締造者,那她也要成為最好的演繹者,只有這樣,她或許可以和這葉太傅能近一些,那么按照她的復仇計劃來說,這無疑是天賜良機! 撥弦時,她擺頭偷眼掃了一眼聽琴的兩人,楊老爺果真是個不通音律的人,只專注于觀察葉太傅的神情,而葉太傅則是盯著她自己,這倒讓蘇柔兒有那么一絲意外,但又覺得,這也許是他的專注方式。 一曲罷了,按弦止音起身行禮,葉太傅卻無任何反應,倒是楊老爺使勁鼓掌,而后葉太傅才抬手輕拍了兩下,隨即開了口:“的確是佳曲,你彈的不錯,瞧你這琴技不差,只怕習了很多年吧?” 蘇柔兒躬身答話:“自小被家父教導,習至今日,足有十八年了!” “果然是有功力的人,不然也做了不人家的先生。”葉太傅淺笑耳語,蘇柔兒卻是內心吐槽:要不是我穿越前的功課,這些年還真沒時間彈琴。 “見你舉止禮儀,應是自小就看重的,可見你父母乃是學識之人,只是你如何出來做了先生?”葉太傅一副關心的姿態:“莫非你家中遭了禍事?” “謝太傅關心,金柔不過是平民之女,家父只應做過一縣的教諭,故而對金柔的教導格外嚴厲,后來,家父病故后,雖有恤金,卻難撐家業,而金柔,只因少時學的是琴棋書畫,不懂女紅針織,故而只能出來給人教曲寫字,幸得一品行的杜大掌柜憐惜,給了金柔一個機會,這才有了起始,做了個女先生。” “原來是這樣,你也委實不容易了!”葉太傅說著竟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錠十兩制的銀錠來:“這個拿去,補貼家用吧!” 蘇柔兒立刻上前接了:“多謝太傅賞賜。”她沒有推諉,她知道對著這種人清高或許更好些,但是只有接下銀錠,才能使她更像是一個為了生存才拋頭露面的女子!才能更得到這種人的憐憫--她也才有機會! 接了賞銀道了謝,她就被打發了出來,才下了臺階,還不等轉心思,唐管家就迎了上來:“怎樣?可得了好?” 蘇柔兒沖他笑了下:“好是得了,可并非老爺給的,乃是葉老爺看的賞!”說著她掃眼周圍,確定跟前沒什么人,才把那銀錠給亮了下,隨即卻是沖其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銀錠只有一個,我如何分得管家您一半呢?” 唐管家立刻就笑了:“我屋里有散碎的銀子,要不,去我那兒?” “好啊!”蘇柔兒做了傻樣,自是笑著跟了他走,出了院子,讓過那些家丁,到了偏遠。 不虧是管家,下人里的頭,就他一個就住了個三間房的通間,還有兩個丫頭給他沏茶倒水。 唐管家擺手打發了人下去,自是拿了五兩的碎銀子出來,蘇柔兒立刻摸出銀錠來要換,唐管家卻是一把抓了她的手:“換什么呀,這五兩也歸你,只要你讓我香一個!”說著人就撅著嘴湊過來,蘇柔兒猛然抬頭沖他一瞪,如今近的距離,唐管家便是一頓,蘇柔兒立刻捕了他的眼仁,盯著他就是用功。 很快,唐管家就呆滯起來,而蘇柔兒自是再次問起關于盧巧娥的事兒來。 唐管家還是說她不算房,問他為何,等了許久,唐管家才答,因為六房姨太太的,各有各的名位,沒這盧巧娥的事兒,而盧巧娥被送了出去,自是抹了錄。 蘇柔兒聽得毫無進展,只能往是否有恩上問,可問了半天唐管家就是不答,蘇柔兒只得提到夫人房里的牌位,唐管家終于開了口,卻是叫蘇柔兒無語的三個字:不知道! 蘇柔兒完全不能相信這個答案,當即言語:“你可是楊家的管家啊,有什么你會不知道呢?” “知道的都是我來了后的事,來前的事,只是聽了個影……”唐管家的答案讓蘇柔兒咋舌,只得順著這話再問:“那這府中,你們下人里,誰是在楊府待的最久的?” “只有我了,別得,都是在我之后來的,之前的,走的走,辭的辭,沒人了!”唐管家機械般的答了話,蘇柔兒反倒確信當年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否則楊家還真沒必要如此的“大換血”! “弄不好那些人都被滅口了!”蘇柔兒當即嘀咕了一句,唐管家聽見自主的答了話:“夫人說過,在楊家別多嘴問話,好奇是要賠命的!” 蘇柔兒聞言冷笑了下,一把將唐管家按在了椅子上,而后抽手離開,退到門口了,才高喊一聲:“謝唐管家的賞了!”說完轉身就出了屋急走,屋內的唐管家好似大夢初醒一般,等反應過來人走了,錢也走了,追出屋的時候,蘇柔兒已經沒了影。 他渾渾噩噩的撓了撓頭:“我這是親到還是沒親到啊?” …… “葉兄覺得這個金先生不錯?”楊老爺淺笑而問,那葉太傅頓了下,端了茶:“彈的還不錯,禮儀也不差。” “我瞧著您如此給賞,只怕她不是不錯那么簡單吧!” 葉太傅瞧了眼楊老爺,不做聲的喝了口茶,而后放杯時才說到:“其實沒什么,就是覺得,有份眼緣!” “眼緣?”楊老爺當即嘀咕到:“可她也沒什么姿色啊,平平之貌啊!” 葉太傅當即哭笑不得:“你呀你,我的楊老弟,唉!”他沒說下去,只是沖他擺了擺手:“得了,曲子也聽了,我也回去錄譜了,將來弄好了,我叫人送來給她瞧瞧核對一下,你可要幫忙cao心!” “好說好說!”楊老爺立刻起身相送,待把人送出府,折身回到正院后,就忍不住的和自己的夫人說其了此事,而后沖著夫人言語:“他還笑我,就那姿色也當說‘眼緣’?” 郭氏當即就嘆了口氣:“老爺啊,您平日里心眼極多,也知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怎么就不想想那葉太傅的妻子是誰?” 楊老爺一臉納悶:“不就是平西郡王的嫡女嘛!” “是啊,那您在想想這位縣主可否有姿色?” 楊老爺朝著腦門就是一拍:“嘿,你說我這什么記性啊!那位就沒什么姿色,只有滿腹的才學……好一個眼緣啊,弄了半天,人家就好這么一口!誒,這是機會啊!” 郭氏輕嗤:“怎么,你要學人家做媒牽線?” “那有何不可?明個我就去打探打探,要是她家干凈,我自然可以去牽線!這能做葉太傅的妾,這可不是誰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