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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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yī)的臉色頓時(shí)變得蒼白無比,起唇道:“娘娘可曾接觸過麝香之類的藥物?老臣懷疑娘娘的小產(chǎn)與此有關(guān),只是沒有證據(jù),老臣不敢亂說話。” 我冷冷一笑,命人將陳太醫(yī)拖出去,待回了燕子寧再作打算,陳太醫(yī)嚇得大叫饒命,可我已經(jīng)沒有惻隱之心了。只要我一句話,燕子寧是不會放過他的。 我暗中命綠芙等人嚴(yán)查景宸宮的宮人,可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我不由得握緊雙手,這人,真是隱蔽啊!我一定要將她找出來,否則,我今生都不得安寧。 卸下滿頭的珠釵放在梳裝臺上,定定瞧著手中那支紫玉簪失起神來,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子健,你在北郡還好么? “當(dāng)”的一聲響,綠芙端在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我回眸白她一眼:“有沒有傷到手?” 綠芙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手里的紫玉簪,在接觸到我的眼光時(shí),慌亂地低下頭去,道:“沒事,奴婢沒事。” 我微微一怔,綠芙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見到紫玉簪如此慌亂?她近來總是神不守舍的,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里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綠芙收拾東西退了出去,出門前還不忘偷眼瞧了紫玉簪一眼。我收回落在綠芙身上的目光,將目光重新放在紫玉簪上,這支紫玉簪一直帶在我身上,會有什么問題? 忽然心頭狠狠一震,腦中靈光一閃,嚇得猛地將手中的紫玉簪拋于地上—— 不會的!這怎么可能?問題怎么會出現(xiàn)在紫玉簪上?我定是急瘋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定了定神,彎下腰將紫玉簪拾起來,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猛地?fù)螆A雙眼,死死盯住手中的紫玉簪——簪子上鑲著的一顆珍珠被摔掉了,缺了個口子的地方正流出一些粉末來,地上,也漏了不少。 我怎么會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這些東西,我曾經(jīng)在送給文妃的玉佩上用過。 還不明白么?我一切都明白了!怪不得我離開景宸宮去了萬壽寺、山上還會出血不止,只因我隨身將紫玉簪帶著。只覺胸口痛得就要裂開來一樣,心痛得沒法呼吸—— 子健! 怎么會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剝奪我做母親的權(quán)力? 為什么?!就因?yàn)閻勖矗?/br> 如果你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愛我,我寧愿自己愛的人不是你。 狠狠握起雙手,子健,你欠我一個解釋! 綠芙推門入內(nèi),當(dāng)目光落在我手上的紫玉簪上時(shí),臉上終于變了色,猛地跪到地上,泣不成聲。 我冷笑幾聲,哭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太遲了!這個宮中,我真不知道還能相信誰?就連綠芙也出賣我!她不僅知情,還與子健一起來害我。 “什么時(shí)候的事?”我冰冷的聲音在房內(nèi)響起,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冷血的。 綠芙抽泣道:“王爺被秘密召回京時(shí),見了奴婢一面!”原來,是那一次!綠芙爬至我面前,哀求道:“娘娘,你怎么懲罰奴婢不要緊,請你不要恨王爺!” 狠狠咬著唇,我能不恨嗎?只是,我還有力氣去恨嗎?愛一個人我已經(jīng)感到疲憊不堪了,何況去恨一個人? 我顫抖著聲音開口:“綠芙,你真的這么愛他么?為了愛他,你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包括出賣我?” 綠芙傷心欲絕,只拼命搖頭,卻又不否認(rèn)。她愛子健,我早知道了!只是想不到她陷得這么深。 瞧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之人,我的心已沒半點(diǎn)憐惜之情,冷冷的道:“本宮放一馬!既然你如此愛他,本宮成全你!從今以后,本宮不再認(rèn)識你!”言罷,抬步向外走。 綠芙拉著我,泣道:“不,二小姐,你殺了我!我無怨無悔!” 我閉了眼,殺了她,我不是沒有想過!她的命是我多次從燕子寧手里救回來的,綠芙,你叫我如何下得了這手? 當(dāng)日,我求了燕子寧,將綠芙送到子健的封地去,我一刻都不想再見到她了,只因,我怕我會心軟。 綠芙死活不肯走,但我怎么還會留下她來?我說過,要給她一段好姻緣的,就當(dāng)是我履行當(dāng)初對她的承諾吧! 燕子寧雖然感到意外,但他是不會問的——除非我愿意說。但這個真相,我怎么能告訴燕子寧?燕子寧一直深深自責(zé),以為是那次踹了我一腳使我的腹部遭到重創(chuàng),又加上容妃的迫害而使我小產(chǎn)的。 我真不敢想象,燕子寧知道了這個真相會怎樣? 這一天,我走了永寧宮,求太后將容妃放出了冷宮。容妃進(jìn)了一趟冷宮,聽說整個人都變了!我在她出來后,終于病倒了,太醫(yī)都說我是心病!治心病,還需心藥醫(yī)! 燕子寧整天守著我,一籌莫展。他常常皺著眉頭,更加自責(zé)了!加上討伐安王的余黨及整頓文人軒的人馬,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我內(nèi)心深深歉疚,可不能告訴他真相! 有一天,燕子寧突然問我,“那支紫玉簪,許久不見你戴了!” 我微微一怔,淡淡一笑,道:“以后都不會再戴了!” 燕子寧的雙眼亮了亮,從懷中取出一支紫玉簪來,親手戴在我頭上。我有些吃驚了,這支紫玉簪,正是我當(dāng)年丟失的那支,他一直帶在身上? 燕子寧伸出大手來,將我摟入懷中,喃喃的道:“亦兒,做我的皇后吧!” 我心頭一震,后位,他真的是留給我的嗎? 燕子寧道:“我說過,我親手將這支簪別在你頭上的那一天,我便娶你為妻。你可答應(yīng)?” 我定定瞧著他,良久,才淡淡的笑道:“我可以不答應(yīng)嗎?” 燕子寧沉了臉:“你敢?” 我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封后的圣旨還未頒下,我便被太后召進(jìn)了永寧宮。太后微微笑道:“亦兒啊!哀家真沒看錯你!寧兒有了你,是他的福氣!” 我淡淡一笑,道:“皇上有太后這樣的母后,才是他的福氣。臣妾算不了什么!” 太后話鋒一轉(zhuǎn),道:“哀家的生辰,想將健兒召回來!” 我心頭一震,道:“太后如今,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自從萬壽寺一事之后,臣妾心里只有皇上一個人!”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再也沒有了…… 太后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嘆息道:“哀家老了,沒有多少個生辰可以過了,現(xiàn)在是越來越懷舊了。” 我瞧著太后額上的魚尾紋,雖有上等的脂粉保養(yǎng)著,可依然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 得到了太后的首肯,燕子寧忽然著急起來,要趕在太后的生辰前舉行冊封儀式。太后也同意了。 封后的消息一傳出,文貴妃就裝病在宮中養(yǎng)病。容妃反而來景宸宮中與我道賀,我微微詫異,進(jìn)了冷宮一趟,她完完全全變了個似的! 一個多月后,我身披鳳袍,頭戴鳳冠,緩緩走向金鸞殿接受燕子寧的晉封。只有封后,才可以上金鸞殿接受皇帝的封賞。 殿上,那年少得志的君王神情嚴(yán)肅地從御座上向我走下來,他一步一步走向我,胸前的御珠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是那么的美妙動聽。我輕輕伸出玉手,讓他扶起我一起接受群臣的朝拜。他的大半邊臉被御珠遮去,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見他的嘴角幸福地翹著。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排山倒海的聲音響徹整個金鸞殿,飄至九霄云外,飄出好遠(yuǎn)好遠(yuǎn)…… 鳳儀宮內(nèi),清芙等人為我卸了妝,笑道:“娘娘,你今天好漂亮!” 我瞧著鏡子里那張絕世姿容的臉,緩緩伸手撫上那臉,輕輕地笑了! 當(dāng)日在萬恩寺,那大師就說我有傾城傾國之貌,我會母儀天下!如今,真的被他言中了! 外面一聲皇上駕到,將我從遙遠(yuǎn)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我上前一步,正想朝燕子寧行禮,他已上前一步,將我一把拉入懷中,緊緊的摟在懷中。 我輕聲笑道:“我現(xiàn)在不會再跑了。” 燕子寧柔聲笑道:“跑?你膽敢再出宮去,看我不把你關(guān)起來!你可知道,上次你出宮,把我嚇得半死!” 我斂起笑容,眼里放出隱晦的光亮,淡淡的道:“為什么要出宮?我愛的人就在宮中。”再也不打算出宮了,一輩子都不出去了。 燕子寧微微一愣,臉上緩緩露出笑意來,就連眼底,都帶著亮晶晶的笑意,得意洋洋的道:“我就說過,你始終有一天會愛上我的!” 是的!總有一天我會愛上燕子寧的。我以為除了子健,今生今世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可事實(shí)并不是這樣,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子健的愛很脆弱。反倒是燕子寧,我雖然不愛他,卻在他生死攸關(guān)的時(shí)候義無反顧地留在他身邊,與他生死與共。 什么是愛?大概這就是愛吧!想通了這點(diǎn),我的病也就好了! 直直瞧著眼前這個笑得燦爛的男子,心中嘆息一聲,這個用生命來愛我的男子,我為什么不能愛?